他放下茶杯，握紧了她的微微颤抖的手指。
“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洛水水勉强笑笑，“只是觉得奇怪，皇上已经很多天没来蝶吟宫了。”
这样一说，冷夜祭的眼里顿生惊喜。
“言儿，你希望朕每日都来么？”
洛水水垂下眼，扭着手里的锦帕，故作娇羞。
冷夜祭一把拥住了她，“日后，朕一定每天都来……”
洛水水想，如此一来，她可以天天都在他饮用的茶水里下毒了。
君黎，再等等，很快我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是夜，君王在蝶吟宫留宿。
洛水水渐渐受宠起来，丽妃子雪崖也时常来蝶吟宫串门。
这一日，两人在盛开的芙蓉花下对弈。
你来我往，一时间两人难分胜负。
这个时候，雪崖落下一子，视线轻轻地落在她的身上，“妹妹，前些日子还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这一生，皇上都不会再入我的寝宫。”
洛水水一笑置之，“怎么会呢，姐姐你生得如此美貌，再说，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雪崖落子的手指微微颤了颤，迟疑地落下后，她又换了一种较为轻快的语气。
“妹妹久居蝶吟宫，有空也可以出去走走的。”
“可是，皇上似乎不太喜欢我四处走动，再说，其他的妃子那里我也都不熟悉，所以就懒得出去了。”
雪崖垂下眼，脸上隐隐出了一些情绪，“原来如此……”
洛水水又说道，“虽然我不常走动，但姐姐得空可以多来看看我，顺便说一些宫中新鲜的趣事让我也好解解闷。”
“原来妹妹想听趣事啊？”雪崖端起茶杯品了口茶继续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件新鲜的事……”
“哦，姐姐不妨说来听听……”
“就在这几日，我听说皇上为了大司马的婚事伤透了脑筋。”
大司马……洛水水突然有些恍然大悟。
对呀，慕容无双助冷夜祭登上皇位平定内乱，他当然功不可没，所以冷夜祭登基后，便封了他大司马这一职。
而雪崖突然说起慕容无双的事来，肯定知道她与他的关系。
看到她微微失神的模样，雪崖不禁扬起了嘴角。
“早就听说大司马自持功高，很多时候都不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里，而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竟然在大殿之上当着群臣的面拒绝皇上的赐婚……”
洛水水只顾着思索下一步该走的棋子，对她说的话并没有多余的回应。
雪崖又道，“皇上这一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听说已经下旨将大司马软禁在府邸了。”
这个时候，洛水水扣下一子，话语显得如此云淡风轻，“姐姐，将军了……”
看着面前的棋盘，雪崖有些许吃惊，随后她又轻轻地笑了笑，“妹妹果然好棋艺，姐姐自知不是对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直到天色渐渐黯了下来，雪崖才起身告辞。
她走后，洛水水便叫人撤去了棋局，然后回到了寝宫内，并让月牙点起了迷迭香。
因为她知道，冷夜祭快来了。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冷夜祭便风尘仆仆地进了蝶吟宫。
洛水水连忙站起来为他接下了披在肩头的斗篷，又引着他在木椅上坐下。
看着他显得有些疲惫的面容，洛水水想，可能雪崖将是实情。
沉默了片刻，冷夜祭突然道，“言儿，今日大臣们要朕选秀女，充盈后宫……”
“这是皇上的事，又何需与臣妾将呢。”
冷夜祭顿了一下，随即又将目光笼在了她的脸上，“朕很为难，因为朕没有子嗣，没有子嗣皇位就不得以巩固，而你……这么久了也没有怀孕的迹象……”
洛水水的身子猛然一颤，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说来也真是讽刺，她想尽办法避孕，而他却每晚流连与她的寝宫，拼了命要她怀孕。
许久，她才淡淡地说了句，“皇上，你有那么多的妃子，一定会有子嗣的……”
“可是，朕只是想要你和我的孩子。”
可是我不想要！这一句话岔在喉咙里，差一点就呼之欲出。
为了掩饰心中的窘迫，她只要以微笑而掩饰，“皇上，臣妾不在乎，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够了……”
他伸手轻轻得抚过她的脸颊，“言儿，朕知道你向来不喜欢金钱名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但是朕还是会尽自己的所能给你最好的。虽然那些大臣不同意朕礼你为后，但是最终还是给了朕一些面子，所以朕打算封你为贵妃……”
贵妃？地位最高的小妾么？
洛水水苦笑。
而冷夜祭又道，“朕知道如此是委屈了你，你放心，朕不会妥协了，等你怀了子嗣，那些老顽固就没话说了，到时候，朕一定立你为后。”
“皇上，不属于臣妾的东西，臣妾也不想去勉强，所以皇上，一切都让它顺其自然好么？”
“好。”他凝着她，眼里尽是宠溺。
“皇上，臣妾去为你泡杯茶。”
她的眼悄悄得从他身边移开，然后走出了内殿。
将细小的丹药投入茶杯中，慢慢化为虚无，她的心怦怦地跳动着。
平静下来，她又端起茶杯进了内殿。
“皇上，茶来了……”
冷夜祭伸手接过，轻轻抿了口道，“言儿泡的茶真香。”
蓦然间，她有些心虚，只得笑笑回道，“皇上喜欢就好……”
冷夜祭放下茶杯，拥她入怀，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洛水水突然说道，“皇上这几日心情不是很好，可有什么烦心的事？”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朝事罢了。”
“皇上，”她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她又道，“我很久都没有见过司马大人了……”
他猛然抬起眼，目光有些逼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臣妾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有些想念他罢了，毕竟，我们也曾共患难过……”
冷夜祭听得出她的话中话，他有些不悦地说道，“就算是曾经共患难，也不该自持功劳而不把朕放在眼里。”
“慕容无双是怎样的人，相信皇上比臣妾更清楚。除非是皇上逼迫他做一些他不愿的事，否则他是断然不会忤逆你的。”
“你一定要为他开脱吗？”冷夜祭推开她，倏然冲床榻上站起，“为何朕与你在一起时，你总要提起其他的男人，难道朕真的如此令你讨厌吗？”
“皇上，”她抬起眼，无畏地迎上他愤怒的眸子，“臣妾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请皇上不要扯开话题。”
他冷笑，“看来如此的谈话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那朕便不说了，我们做些别的。”
他的眼神冷冷地睨过来，洛水水身体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便沉沉地覆了上来。
洛水水将脸偏向一旁，不想对着他的视线，她很清晨他要做什么，“皇上，臣妾，今日有些不舒服。”
“是不舒服，还是根本就不想接纳朕？”
他抓住她晃动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然后一手狠狠地撕开了她的衣服，“朕知道你的心里还装着别人，无论朕怎么做你都不会动心，朕本想着顺着时间的推移，你可以慢慢地接纳朕，可是如今，朕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朕已经等不急了，无论是你心甘情愿也好，还是朕威逼胁迫也罢，朕都不会放开你，你永远都是朕的女子，只属于朕一个人！司言，你听清楚了没有？”
他的吻铺天盖地袭来，身体被牵动时，她微微地蹙了蹙眉，原本没有血色的脸颊变得更加惨白了。
他，冷夜祭，一代帝王，只要用这种算得上卑微的方式来证明他在她心中的存在。
想想也正是可笑，洛水水真希望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能尽快结束，好让自己能够早一点解脱。
清晨，她从疲惫中醒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侧，那人已经不在了，连床单都已冷却，想必走了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
她翻身下床，身体微微有些酸痛。
这个时候，月牙从帷幔下走出来。
“娘娘，您起来了？”
“嗯，月牙，让侍女帮我准备沐浴用的水。”她不喜欢身上还留着他的味道。
听得她的话，月牙迟疑地低下头，有些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洛水水问。
“皇上，皇上临走时吩咐了，说让娘娘过了今日再沐浴。”
“什么？”她猛然一怔，随后又被嘴边溢出的冷笑所覆盖。
冷夜祭想用这么的方法让她怀孕？为难对自己也太有自信了。
可是这一次他算错了，就算她十日不沐浴，也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娘娘？”月牙为难地看着她。
洛水水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那就算了，让侍女进来为我梳妆吧。”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梳洗过后，洛水水本打算去御花园走走，不巧皇上身边的内侍官来到了蝶吟宫。
冷夜祭果然说话算数，昨日洛水水本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今日圣旨就到了。
她被册封为皇贵妃，在皇上没有册后之前，暂时接管后宫，以及安排选秀一事。
内侍官拼命地说着一些贺喜的话，洛水水给了他一些赏钱，他便悻悻而去。
洛水水被封为贵妃，最高兴的就是月牙和蝶吟宫的宫人了。
“娘娘，如今你可是已然之下万人之上了，皇上果然还是最喜欢咱们娘娘了……”
洛水水想，即使是万人之上的地位又如何，她不过是后宫的一个女子，富贵荣辱还不是他冷夜祭一句话的事。
至那以后，蝶吟宫的门庭渐渐热闹起来。
原本是因为李美人的事让后宫的那些妃嫔对洛水水有所忌惮，可如今，皇上对她的盛宠不断，她成为后宫独一味儿的女人，那些无权无势的妃嫔自然要来巴结她。
洛水水无法将那些女人都拒之门外，所以一天到晚忙下来，她都快累跨了。
夜间，冷夜祭一如既往地来到蝶吟宫。
洛水水安排他坐下，然后说道，“皇上，明日臣想出宫进香。”
冷夜祭想都未想便开口拒绝，“宫外不像宫内如此太平，闲杂人等太多了，不安全。”
“安不安全都是皇上一个人说得算的，皇上如果不放心大可以派御林军陪同臣妾前往……”
看着他犹豫的眼神，洛水水继续说道，“皇上，臣妾每日待在宫中无所事事，会憋出病来的，皇上您就让臣妾出宫走走吧，臣妾向你保证，一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看着她如此渴求的眼神，冷夜祭虽然不愿，但还是答应了。
冷夜祭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要早去早回知道么？千万不要生什么事端，也不要妄自
逃走……”
被他握着的手微微一颤，洛水水抬起眼，跳入他眼神凝聚起的漩涡里。
“皇上，如果你真的怕臣妾逃跑，那大可以陪臣妾一起去。”
冷夜祭突然笑了起来，“你如果是想跑，不管是天涯海角，朕都会把你抓回来。”
“那不就好了，既然都有这个想法，那皇上你还担心什么。臣妾不会逃的。”她说得坚定。
因为，君黎的仇她还没报。
拥着她娇小的身体，轻轻地靠在她的肩头，闻着从她身上散出的淡淡香气，一瞬间，仿佛所以的疲倦都烟消云散了。
“言儿，朕听说这几日你的蝶吟宫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烂了，来巴结你的人都快比朕还多了……”
“皇上说得不错，臣妾每日都如此繁忙，这全托皇上你的福。”
“那让朕好好补偿你。”
冷夜祭拦腰将她抱起，凝着她的面容，一步一步往那芙蓉床榻走去。
洛水水不免在心头冷笑，补偿非要用这种方式么？
翌日清晨，在一队御林军的护卫下，皇贵妃的车撵缓缓驶出皇宫。
豪华的轿撵内坐着洛水水以及她的贴身侍女月牙。
半路之上，一直在小憩的洛水水突然睁开了眼。
她凝起目光对月牙说道，“月牙，今日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做。”（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