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吹响哨，所有人跑步返回岗位，明海卫国抖擞精神跑向石磙，学明战英振一脚踩在石磙上，一脚用力蹬地，没费多大劲，石磙滚出平碾地，滚到坑洼不平虚土上，明海卫国使出浑身力气，脸憋通红，浑身冒汗，陷进虚土石磙纹丝不动，经明战提示，二人弯腰双手推石磙，双脚蹬地，脖筋暴突，用尽全身气力，石磙仍趴窝不动，二人徒劳忙活好一会，体力不支，双手掐腰瘫坐地上，冷眼观瞧英振，瞄眼不远处全水投来生气嘲讽目光，皱眉嘟脸，大声命令二人把石磙抬开，明海卫国摸一把满脸汗水，强打精神站起，弯腰一人抱住石磙一头，用尽吃奶力气，吭哧半天没把石磙抬离地，耗尽体力二人头碰头趴在石磙上，看看石磙周围越堆越多土堆，越来越深沟槽，听着全水为有越来越响咳嗽声，十六岁长相英俊一脸傲气英振，白一眼烂蛤蟆样四肢伸开趴在石磙上喘粗气明海卫国，弯腰拨拉开二人，吆喝傻看明战准备挪开石磙平地碾地，二十米外领明红英松把坡上积土往沟槽铲扬张为命，满掀高扬铲完累积十几堆上千斤黑土，扭脸看看躺地呻吟明海卫国，走过来弯腰扶起明海卫国，摘下栓腰间麻绳上水葫芦，让直吐白沫明海卫国喝足水，吩咐明战英振把明海卫国搀扶到平碾地，为命用脚把石磙蹬上碾地，拉住缓过劲明海卫国，手把手教二人手脚怎样放，怎样用劲，怎样使力，怎样缓劲，怎样换气，怎样掌握角度，怎样用巧劲推石磙，明海卫国来回左右推几次石磙掌握基本要领后，为命吩咐明战英振摊平已扬撒黑土，抬石磙把虚土碾平，由明海卫国碾压结实，明海卫国碾时明战英振摊土，他俩事由为命安排，英振不许再命令催促他们。
有了张为命嘱咐，不再听英振喊叫催促，不再看英振轻蔑眼神，明海卫国心中轻松许多，推碾动作自如不少，想着英明完成任务时限，语气不轻嘱托，二人不敢不愿怠慢，放下矜持，抛却城里人自傲，抛下高干子弟清高，学其他干活人，脱掉上衣，挽起裤腿，脱下满是黑泥球鞋袜子，鼓足劲，一会脚蹬，一会手推，干的有模有样，基本跟上平地节奏，毕竟没干过活，体力不行，后劲不足，两人咬牙坚持不到半小时，两腿酸麻，腰板僵硬，头昏眼花，手下石磙越推越重，前行速度越走越慢，石磙前行不了时，明战过来蹬上两脚，明红英松用掀头顶石磙几下，有三人帮忙，明海卫国又坚持半个多小时，体力透支，酸麻双腿再迈不动一步，摇摇晃晃将要倒地，不远处传来张为命烟锅磕掀把声，明红明战走过来扶住明海卫国，各从裤袋里掏出一包金稻烟，明红抽出一支递给虚脱明海卫国，明海迫不及待接过香烟，点着大吸几口，呼出几口浓雾，迷离双眼渐有眼神，明战递烟给卫国，双腿颤抖卫国，僵硬双手乱摆拒接，冒白沫抖颤嘴唇呜哩哇啦说些感谢话，明战看着斜睨自己英振不知如何应对，不远处扬土英松放下掀走过来大声说道：
“看尿把卫国憋成啥了，憋成这还死挺着干活，憋坏了谁负责，我也想尿尿了，走，我带你去那边尿尿去。”
英松搂住卫国细腰，在英杰富水为命明俊明贤明阳明安明银英进明红明战怜爱目光鼓励下，张有福挤眉弄眼手舞足蹈哈哈笑声中，全水为有英奎英举英振疑惑目光注视下，英松搂着一瘸一拐卫国，走向东南一百米外方圆几十米乱石岗。
缓口气明海卫国在明红英松明战明银英进有意无意帮助下又坚持半个多小时，筋疲力尽又要倒下时，张为命敲烟锅声及时响起，明红明战小跑过来扶住明海卫国递烟，趴在明红肩头长出气明海，深吸两口气抬起头，推开明红，从绿军裤中掏出一盒中华烟，左手高高举起，哈哈大笑道：
“看我这记性，这几天只顾忙，忘了给各位大爷叔叔大哥兄弟敬烟，这是我爸特意给各位大爷叔叔大哥兄弟准备的国家特供烟，我虽烟瘾大我爸也从不让我吸，来时我爸给我几盒，特别嘱托我留着带给各位父老乡亲尝鲜，中华烟是我们最最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主席最喜欢抽的烟，-主席俭省节约平时很少吸，这种特供烟只有中央委员重要外宾才能见到吸上，我们托伟大领袖-主席福，别辜负我爸对大家厚爱，来来来，都来吸一根，尝尝，都过来尝尝。”
所有人盯着中华烟瞪圆双眼，这种烟只听说过，在场人都没见过，更没吸过，听见这种烟只有中央委员重要外宾才能吸，还是最最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主席最喜欢抽的烟，激动自豪崇敬神圣感油然而生，人人正襟站立，双眼发亮，热血翻涌，惊喜心急，半信半疑愣在当场。
张家门能挣工分6个男人，除只算半个劳力得水家放羊老二英亮外，其余人都吸烟，这5人中烟瘾大随时想吸的有得水满水有福为有为命英明英杰英先英林英灿英奎明俊明月明星明贤，得水为命因生活压力大以烟消愁，英明英杰因生产队家里事多想的多以烟解困，有福为有英先多因不安现状以烟发泄，满水英灿明贤因内向自卑心有不甘以烟排解掩饰，英奎英林明俊明月明星主要是已到而立之年成家无望以烟解闷，烟瘾稍次的庆水富水全水英纲明中明阳明安英前英德，多在心烦紧张时吸上几根，金水晓军英华英振英举私下很少抽烟，公众场合尤其有领导有头脸人在，需要求人时拿出平时不舍吸的烟让烟后吸几根撑面应景，英来晓民英发明银英进英松明红明战平时不抽烟，多受有福蛊惑，干活累的挺不住，为解乏，为有理由歇一会，一天吸四五根，5人烟瘾差别大，吸烟目的也不同，有一点则一样，干活累的难受，为缓解疲劳，不让他人尤其干部有看法，大家心照不宣形成不成文规矩，一天站立四五次，细抽慢吐吸四五根烟，由于身份目的经济状况不同，不同人或同一人在不同场合吸的烟也不同，金水吸喜梅彩蝶，英林在矿上吸前进，回家时吸彩蝶，英明在家吸一毛五一斤四级纸卷烟，干活时吸八分钱一盒烟劲很大邙山炮，生产队开会时吸金稻，上大队公社开会，有客人时吸一毛钱一盒前进烟，英杰平时吸一毛钱一斤五级纸卷烟，公社开会时吸前进，晓军无他人时吸前进，公众场合吸彩蝶，英华英举英振撑场面时吸喜梅，平时和英来英纲晓民明中明阳明安英前英德英发明银明进明红明战一样吸金稻，英先英奎英灿明俊明月明星明贤吸邙山炮，有福吸两毛五一斤三级纸卷烟，庆水富水全水得水满水为有为命吸五分钱一斤六级烟袋锅，遇到不吸烟锅客人时和客人一起卷烟抽。
无论烟瘾大小抽烟档次高低，这5人都算烟民，不管乐意被逼，都称得上是一种爱好，和所有人爱好一样，在物质精神上享受一种产品乐趣时，都希望享受到更高档次产品，能享受到最高档次产品，自然是爱好者理想追求莫大幸福，为命看着英杰吸一毛钱一斤五级纸卷烟时，自然想啥时他的烟锅里也总装着一毛钱一斤烟叶该多好，英杰总盼着能整天吸上英明的一毛五一斤四级烟叶，英明也想着啥时能像晓军一样在外总吸彩蝶该多舒服多风光，晓军也天天盼着能像进喜一样整天吸彩蝶喜梅好有面，吸烟人掏钱买烟时，总会瞄几眼稍贵一点烟，盼着手头宽裕时买它，买金稻时瞄前进，买前进看三门峡，买三门峡看彩蝶喜梅，买彩蝶喜梅看黄金叶，买黄金叶看大重九，买大重九看恒大，买恒大看五朵金花，吸上五朵金花时盼着啥时能吸上中华烟，一般吸烟人明白，这只能想想，中华烟似乎只是一种传说，既是真有，不走进红墙别说吸，看也别想看到，世界这么大，进入红墙人有几个，普通吸烟人，中华烟只能想想，既是想也是一种享受，想吸上只有在梦中，既是梦中也不敢吸太多，它太神圣，太崇高，太遥远，太遥不可及，大凡吸烟人都做过这种梦，仅因身份地位不同，做梦次数，梦中吸的多少有差别。
幸福来的突然时人们往往将信将疑，梦想成真时有幸人多会不知所措，明海大笑高喊举起中华烟时，所有人一阵错愕，恍如梦境，看看明海坚毅表情，自如动作，听着激昂流利说辞，多半人盯着梦中想了多次中华烟，激动惊喜，情不自禁，惊呆发愣片刻，英振英举为有有福英奎明俊丢下手中工具，惊呼涌向明海，走近地英刚英发英前英德放下石头，又跳又跑冲向明海，明贤明阳明安英松明红英进明银明战呼喊着围向明海，英杰富水为命稍许犹豫，惦着手锤撅头铁锨走向明海，只有全水左手握手锤，右手抓瓦刀，蹲在堰墙上，看着疯跑众人嘿嘿冷笑，明海仔细拆开烟盒，挨次看看众人，给英杰为命富水为有有福英振英举英松英奎明俊英刚英发英前英德明贤明阳明安明红英进明银依次递烟，从右裤袋里掏出第二包中华烟，把空烟盒递给明战，跑向全水，一边拆烟一边和全水打招呼，双手递给全水一根烟，跑回迎向抬石走近英先晓民明星明中，给四人递烟后，给明战递烟点上，自己点上一根，看着有吸有看有闻一片喧哗众人，掐腰仰头眯眼，潇洒吐着烟圈，一口一口慢慢品吹，有福为有英先英奎明俊明星明贤几口吸完，有福为有要捏烟慢闻细看明战明银把烟让给他们吸，胆小温顺明战明银握烟跑开，七人欲犹未尽，看着仰头吐烟圈明海舔唇回味，英杰为命富水英振英举接烟后忙点着深吸几口，烟吸一半时掐灭嗅闻，把半截烟小心夹在左耳朵上，备以后欣赏品闻，英刚英发英前英德明中吸一口掐灭烟，嘴裹烟雾品足味，和捧在手里细闻细看全水晓民明阳明安明红英松英进明银明战一样，跑到放上衣处，把烟仔细放进口袋，当珍品收藏，工地上人声鼎沸，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十几分钟后到半小时吃饭休息时间，英明领五人现身岭脊，吹响哨，骚动场面即刻沉静，众人走向五十米外放上衣荒坡，坐石蹲地，掏出槐花菜饼，填饱已饿心慌肚子，一直手握半盒烟明海，小跑迎向英明，给六人递烟后，把余下七根烟连盒塞给英明，英明接烟后惊喜异常，正反上下仔细反复看看烟盒，以敬畏眼神，认真看看烟盒正面城楼华表，掏烟放鼻上仔细闻闻，抬头盯住明海哈哈笑笑，高举烟盒，和金水满水英来英灿明月点烟后大口吸着跑向全站起欢笑人群，为有有福英杰英先盯着英明手中烟盒迎跑上去，又点着一支烟英明大声宣布剩余六支烟大家共享，把六支烟分发给英杰英先富水为命金水为有，把烟盒仔细装进上衣口袋，吩咐六人吸一口后向下传递，一人一口，不准多吸，吸完为止，现场一片沸腾，人人喜气洋洋，激动异常，只有卫国坐在一旁，大口吃着红薯菜饼，盯着薄雾笼罩峻极峰，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