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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好事多磨(十一)

任耀飞靳朝晖重归于好百人宴,从下午五点开始到夜里八点结束,有生第一次喝酒,喝了不少酒天恩情绪激动亢奋,慕红跟随,两跟班搀扶,摇摇晃晃走出县委招待所,天恩看看空明寂静夜空,瞅瞅四周,向东走几步停下,潜意识想回家,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回去,不说立脚未稳没时间,闯下滔天大祸,已死半年多突然出现在乡亲面前,不被当场打死,也会被再次揪斗扭送派出所,即使乡亲政府原谅,因自己冲动使含辛茹苦拉扯自己长大姥爷小姨死无完尸,带来愉悦七只母羊上了天,实在无法面对,除了英花,没家山里已没什么可留恋,想起英花,天恩瞅眼美若仙子举止踌躇慕红,看眼洒在少室山顶明亮月光,想起好长时间没坐在月下看月亮,看银河,看热血沸腾流星了,天恩蹭开左右搀扶两手下,扭身走向一里外百米高西陵顶。

站在几亩大平坦土坡上北望,黑魆魆高耸巍峨太室山东北角,相距两里多千米高两座陡峭突兀山峰间,深达几百米月铲形山坳低,一钩弯月似奶海中夜游小船,在繁星苍山相拥下徐徐升空,皎洁月色渐渐照亮山巅小城,缥缈山峰,摇曳树枝,斑驳房舍,璀璨繁星,似一幅国师精心描绘月出夜海水墨画,恬淡,宁静,幽美,空灵,陶冶情操,荡涤心灵。

四人面北站立凝望,舒心惬意陶醉间,一股流星自北向南飞驰而来,天恩嗷叫一声撒腿追向南边,跌跌闯闯跑出一百多米,被一块石头绊住,扑趴在地嚎啕大哭,两跟班跑过来扶起他,远远跟来慕红喊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天恩高声应道:

“不,我不走,我还要看月亮。”

望着升上山腰月勾,往事涌上天恩心头,想起老爷小姨泪流满面,想起那颗糖豆甜涌心窝,想起英花热血翻涌,想起挨批不寒而栗,想起震天炸响心惊肉跳,想起靳主任将委他重任踌躇满志,想大声说话,不知对谁说,想大声吼,看看摒神凝气慕红恐吓着她,浑身燥热望向走近慕红,想着英花扬鞭摇晃哼小调情景,对慕红低声说道:

“我想唱歌。”

慕红嘤嘤应道:

“想唱就唱呗,哼哼好受些。”

天恩仿佛又坐到磨盘上,凝神聆听夜虫唧唧欢叫,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抬头凝望月亮,掐腰大声唱道:

“月亮弯弯两头翘,自由自在乐逍遥,跨上月亮天上飞,遥看脚下万物小,策马扬鞭驱牛羊,架车飞驰满世跑,花儿飞,牛羊叫,姑娘舞,小伙笑,尝遍人间苦和乐,誓作天下人中枭,随心所欲任驰骋,不枉来世走一遭,不枉来世走一遭,走一遭,走一遭。

碧空夜海月光照,美景如画乐淘淘,我愿驾乘月儿飞,笑看天下万物小,握枪持剑斩妖孽,建功立业呈英豪,花儿飞,鸟儿叫,万人拥,美人笑,尝进人间美和乐,誓作豪杰人中枭,天下万物任我用,不枉来世走一遭,不枉来世走一遭,走一遭,走一遭。”

浑厚嘶哑歌声惊飞栖息树上夜鸟,嘹亮歌声随嘎嘎惊叫飞鸟漫向苍茫原野大山,歌声停止好一会,满脸惊诧慕红走近天恩笑道:

“唱的不错,就是寓意太直白,野心太大了。”

天恩默然应道:

“有幸跟你爹学字,我想继续跟你读书识字,跟任大哥学武,成文武全才,作人上人。”

慕红咯咯乐道:

“好,只要你学,我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你,还看月亮吗?”

“不看了,我还想喝酒。”

慕红挽住天恩道:

“走,我陪你喝。”

两天后中原市革委会向花香县革委会下达公文,任命魏振中继续为花香县革委会主任,魏振中重新坐到那张暗红色办公桌前,拨打桌上红色电话,命令商业局革委会主任史新跃,供销社主任赵福天到自己办公室,吩咐他们一天内给坡起公社王家窝大队办好购化肥手续,办好手续史新跃坐上去往省城客车,下午三点来到省革委会造联革命指挥部前指办公室,把手续交给办公室副主任天恩,天恩来到任耀飞办公室,任耀飞电话叫来省市商业局供销社四个主任,让他们在没写数量审批手续上盖上公章签上字,天恩回到办公室让副手打通王家窝大队电话,向接电话麦旺通报手续办好,让卫国到省城拿手续去封开市化肥厂购化肥消息。

吃过晚饭,麦旺叫来英明金水卫国,由离毛签字担保,英明以张家门生产队名义向金水借款0元,借条注明红薯玉米丰收后以调剂卖粮款归还借款,施肥失败还不了款,金水不再追要,办好手续众人围坐说笑间,福多槐珍风风火火走进来,福多手指槐珍对众人苦笑道:

“这死妮子中邪了,从县里回来整天吵闹也要施那该死化肥,说的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吵的我耳朵都磨出犟子了,我给福天去信征求意见,福天也极力支持,说若审批手续能办下来,钱上他想法给予支持,话是这么说,上次借的钱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他,咋好意思再问他借,说的那么好,不试试心不甘,先少买点给红薯施上,我们队58亩红薯地,每亩施15斤,需87元,这是巨款,听说你们明天就去购化肥,我就是把自己当猪肉卖一时半会也凑不来这么多钱,只好厚着脸皮打电话求福天。”

打过电话,福多乐道:

“福天真着迷了,说是每亩施15斤达不到预期效果,每亩最少施半袋化肥才会起作用,他愿连夜想法借150元给我们生产队,让槐珍明天跟着卫国去拿,说卫国是个人才,只要照卫国说的去作,红薯一定能大丰收,等红薯丰收换了钱再把钱还给他。”

后四句话说的卫国耳热心跳,不好意思望向大家投来赞许目光嘿嘿傻笑。

第三天上午卫国天恩慕红槐珍分乘两辆吉普车,后跟上站二百多红卫兵两辆解放车,到农科院接上农业专家徐主任,驶向三十公里外封开市郊中原省化肥厂。

规模不大化肥厂处于半停产状态,天恩收编厂内十几个红卫兵,接管厂革委会,命令职工一天内生产五吨硝酸铵带走,卫国婉拒天恩好意,把60元交厂财务,按价生产7袋硝酸铵,两小时后7袋硝酸铵装上一辆卡车,由五十名红卫兵看押直奔坡起公社坡起街。

卡车夜里九点多到达坡起公社供销社院内,红卫兵卸下化肥返回省城,卫国请徐主任槐珍吃碗肉丝捞面两个玉米饼,安排徐主任槐珍住上三毛一晚旅店,自己头枕书包和衣躺在化肥堆上。

第二天一大早,摸黑赶来张家门赵家村7个男女棒劳力一人一袋背起50斤化肥,一路不停两个小时后回到村里,王家窝没上地一百多男女老幼团团围住化肥,七嘴八舌看稀奇,吃过午饭,两村劳力在徐主任卫国指导下,挑水挖坑,手捧化肥小心翼翼把一捧捧化肥埋到红薯根旁,按徐主任走时要求,派专人浇水除草护叶顺秧驱虫,两生产队社员像照顾怀胎四个月孕妇,怀着惴惴不安期盼心情,精心呵护经管每颗红薯,急盼九月瓜熟蒂落红薯大丰收时刻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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