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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米包上学 (五)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疾,麦风麦花米包脚趾磕破满身污泥摸爬十几分钟来到玉茹门前时,风停雨住,云开雾散,半轮弯月高挂林台山顶,雨后夜空蔚蓝空明,山风劲吹,凉爽清净,麦风拍门叫醒玉茹,听玉茹说没见麦枝后走向大队部,迎面碰见提马灯上厕所华宇,华宇惊骇道:

“找你们大姐吧?我从孙家窑给米窝看病回来路上,看见麦旺领着麦堆火柱盐灌糠包急火火回家,错身时看见盐灌背着一个女人,雨大天黑没看清是谁,打招呼他们没应,现在想想背上人八成是你们大姐,出啥事了刮风下雨黑咕隆咚的把你们大姐背走,不会是把你们大姐抢走吧,快叫人去追,晚了恐怕会出事。”

麦风哀嚎一声,接过华宇递来马灯,跑向西面孙家窑,麦花米包小跑追赶。

月光下没有大山遮裆王家门康家棚赵家村乡间小路相对好走,十几分钟后三人来到赵家村西头螺嘴山脚下,这里距位于花香巩登交界处山梁上孙家窑一里多地,路间经过螺嘴伸延下一个叫‘黑老婆沟’南北向几里长大山沟,沟里路边长满灌木荆棘杂草,常有大鸟惊叫野狼出没,白天胆小人独自走过脊背发凉,冷汗沁身,腿肚打颤,发梢竖立,夜里既是胆大人走这条路也会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懦弱胆小麦风放慢脚步,听到凄厉鸟叫后停下不敢再走,不知害怕米包越过麦风前面带路,倔强胆大麦花接过马灯走在后面,三人沿螺嘴陡峭山坡一尺宽小路前行二百多米,来到黑老婆沟顶山岭结合部,这里沟深阴暗,巨石密布,荆棘杂树丛生,山壑杂树遮裆的看不见一丝月光,马灯似萤火虫,只能让麦花模糊看见一米外麦风模糊背影,米包麦风似乎走进暗无天日煤窑底,伸手不见五指,摸两边荆棘一步一挪前行,山谷出奇安静,三人彼此听到细微喘气声,螺嘴顶传来一声悠长凄婉狼嚎,吓的满身汗麦风低呼一声蹲在地上,第二声狼嚎响起麦风捂嘴躺地发抖,麦花米包弯腰看麦风,麦花身后传来树叶抖动声,细微脚步移动声,麦花扭身举灯探看,两米外四只绿豆大红中泛绿荧光直视麦花,麦花探腰举灯走两步近看,模糊看到四只后移萤光下两条猩红颤动红舌头,听到野畜急于捕食呼呼喘气声,麦花脱口喊道:

“狼,两只狼。”

麦风惨叫一声昏过去。

两狼听到惨叫后退两步,麦花扭身走两步弯腰看麦风,两狼跟进两步,麦花扭身走向狼,狼后退,几次移动后麦花停在麦风身边紧盯两狼,两狼停在几步外伸长舌呼呼大喘气,空气凝固,双方一动不动僵持十几分钟,麦花满身汗水顺腿流下,山风吹过全身冰凉,高举马灯右手麻木抖动,又过几分钟,麦花忍不住放下左手,四只荧光前移三步,麦花马灯移右手高举,荧光后退原地,几个会合后麦花哭喊道:

“狼哦!我知道你们饿,想吃我们就快扑上来,别吓我们,你们饿我更饿,我受不了了。”

米包喊道:

“三姐!我摸石头砸他们,撅棍子打跑它们。”

“不能动手,我们那是他们对手,它们看我们人小正试探我们,一动手我们就完了。”

孙家窑隐约传来嘈杂喊叫声,尖利哭泣声,麦花急道:

“米包!他们肯定在欺负咱姐,你快去看看咋回事,叫几个人回来把狼赶走,回去喊咱爹咱娘咱门人把咱姐救回来。”

“我走了狼扑上来咋办?”

“你在这也没用,暂时还没事,时间长了就难说了,你赶紧叫人救我和二姐,再熬下去大姐救不了,我们也肯定也喂狼了,你悄悄走,别让狼注意。”

米包慢慢蹲下,四肢着地爬向几百米外孙家窑,艰难爬出二百多米,米包起身想走快些,一头碰在一块大石上,疼的米包捂头蹲地哈气,疼痛稍缓,米包抓把泥涂头上捂住流血伤口,看眼漆黑眼前,准备继续趴下爬行,一道手电光摇摇曳曳晃过来,前面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移近,米包抬头前看,见流窜犯赵长海左手握手电筒,右胳膊夹一捆葱低头走来,赵长海看见趴地米包猛一惊,说道:

“你小子有种,来救你姐的吧!快去,他们正捆着你姐和国喜拜堂,和你说这干啥,你去了有啥用,就你一个人来?”

米包愁眼赵长海胳膊下滴水大葱,哭道:

“我和我二姐三姐一起来,我们碰见两只狼,二姐吓晕躺地,三姐正和狼对眼僵持,我和你说这也没用,你是只会流窜偷东西坏蛋,说了你也不会救他们。”

“看你这孩子说的,谁天生就是坏蛋,有吃有喝谁愿流窜偷东西,快和我去救你二姐三姐,狼急了啥都敢吃。”

赵长海随手拾两块石头装进口袋,撇一根木棍握在手里,手电照路随米包走向麦风麦花,走近麦花,麦花脸色蜡黄摇摇晃晃几乎虚脱,五步外两狼前爪趴后爪弓,红舌急颤,两耳支愣,呼吸急促,两眼瞪圆,作随时前扑状,膀扎腰圆一米七高罗圈腿赵长海把手电交给米包,大喝一声举棍前冲砸向近前狼身,一棍砸在狼腰上,前狼呜呜惨叫夹尾巴躲开,后狼呜呜高叫前爪离地扑向赵长海,赵长海后退一步抡棍扫向狼前爪,棍落前爪,狼惨叫扭头跑开,惊叫声惊醒麦风,赵长海弯腰背起哆嗦哭泣麦风,吩咐麦花打手电后面后退照路,米包前头提马灯引路,四人走一步停两步摸向孙家窑。

孙家窑已没有了喧闹声,麦风麦花米包越过篱笆墙来到各有家东西向三孔窑洞前,三窑洞纸糊窗户上透出微弱昏黄灯光,东窑中间窑传出杂乱说话声,西窑传出麦枝叱骂声国喜嬉笑声,米包来到西窑窗户下,伸食指戳破糊窗户报纸,探头看见麦枝脸朝上四肢绑在木制床头上,绿上衣敞开,露出白胸脯,四肢极力扭动,躲避国喜解裤带脱裤子,米包大喝一声冲向木门抬脚猛踹,麦风麦花大骂肩扛脚踹厚枣木拼接两扇木门,三人连踹十几脚,里面插门栓木门发出咚咚响声纹丝不动,响声惊动窑洞里众人,国喜跳下床呆立静听,东窑中间窑门开走出十几个人,打头各有举手电看清来人,笑道:

“呵,亲家人来了,屋里坐,屋里坐,进屋吃糖,吃喜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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