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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风生水起(九)

漆黑宁静四更天,王家窝大路小路山坡上,传来细微沙沙脚步声,偶闻跌倒低呼闷哼声,五更后主要路口马灯手电闪烁,吆喝喊叫讨饶声四起,堵到路口几个倒霉蛋被全部没收了蓝里好东西,听到动静行人就近藏进树林灌木丛。

播完《东方红》歌曲,主要路口齐刷刷站上几十个破四旧树新风成员,陆续有背柴火挑红薯茎玉米杆抱破衣服烂棉絮劳力青少年来到路口,不知底细两个路口挥手放了行,其它路口拦下这些人,搜出藏在柴火红薯茎玉米杆破衣服烂棉絮中油馍角肥肉块,心疼的抹泪大哭,胆小的扭头返回,会来事的递烟说好话,胆大倔强奋力抢夺的,被当场批斗坐飞机,站在岭坡上探消息小孩们,飞跑回村报情况,四类分子槐枝满囤张有福等三十多油馍角少发愁人家,心中暗喜借坡下驴没了走亲戚烦恼,准备足油馍角要送肉多数人家,只好按计划采取第二套方案,等天黑或风声过后再送油馍角肥猪肉。

接近中午,信心满满行动组战果不佳,只截到一斤多肉一百多油馍角,每人没分到三个,心中落寞准备交替回家吃饭时,眼尖学生发现丛林探头探脑躲藏者,喊叫吆喝叫骂声重新响起,拦油馍角少没过瘾,想半夜搬凳偷高挂房梁上油馍角学生们来了精神,齐声高喊群编顺口溜:

“串亲戚,吃东西,走到亲戚家,嘟,嘟,放俩屁,然后再吃好东西......。”

“你们放不成屁了,没机会吃好东西了,我要放屁了,我要吃好东西了。”

吃红薯多屁多,肚子饿的咕咕叫,喝着西北风屁更多,每小组三四个学生嘟嘟啦啦放着响屁,嗷叫着冲向藏人小树丛,抓住荆蓝后无视主人求饶推搡呵斥谩骂,抓起油馍角一阵猛吃。

随后十几天行动组和各家户玩起老鹰抓小鸡猫捉老鼠游戏,随着温度升高,包括想等风声过后再走亲戚行动组人家,王家窝没送走油馍角肥猪肉各家户,高高挂在房梁上油馍角大都发霉长毛,肥猪肉出油发臭,只好彻底打消走亲戚念头,正月十五,紧急消化掉难以下咽油馍角肥猪肉,轰轰烈烈除四旧迎新风闹剧黯然落幕。

初二开始,大雪覆盖填饱肚子不用上工大部分王家窝大人小孩,憋足劲想到婆家娘家七大妗子八大姨家联络感情散散心蹭点好吃的,猫捉老鼠游戏越玩越上劲,紧张刺激张家门王家门刘家洼猫和老鼠们,十几天几乎没人光顾豆腐店,稍感不适明海卫国看了两天书,习惯了热闹明海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宏业华宇回家过年少了说话人,听着进喜晓军喝酒打牌说粗话,孤寂想家睡不着玉茹心烦意乱,卫国来时带的三十几本书已看了好几遍,想搞点新书看,三人商量后,决定找在大有作为公社见过面,分到三官庙大队三个知青散散心换些书。

三官庙是个上千人大队,几年前一知名学者在会上用一块石头作道具打开三官庙哲学大门,三官庙成为全国农民学哲学圣地,主任刘大壮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全国各地前来参观学习各种团体络绎不绝,三官庙由此设接待站,抽出大批人员负责接待工作,每天接待全国各地参观学习人达几百上千,成千上万人涌入小山村,完全打乱了他们生产生活秩序,农民丢下农活忙于接待,以前地平水足,亩产比王家窝多几十斤,没有野菜槐花菜接济,社员生活不比王家窝好多少,近几年忙于接待土地荒芜,农民生活比王家窝更困难。

学哲学造就三官庙出了不少乡土专家和诗人,充盈浓郁文化气息,来之城市有文化功底三十多个知青如鱼得水,有了用武之地,除两个女知青为少劳动之苦,下嫁大队干部队长之子,只想混工分相夫教子,一个女知青不甘堕落被一个纨绔子弟逼疯,两个爱发牢骚男知青被打成右派外,大多知青成了大队生产队学校接待站骨干,多半入党提干,三个爱学习有背景人缘好男知青还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

和明海玉茹卫国前后脚来到三官庙的高宏强萧万山纪泓怡,一个稳重爱读书,一个洒脱讲义气,女知青纪泓怡泼辣有魄力,三人不到一年都破例入了党,国强成为哲校校长全国学哲学标兵,万山升为三官庙革委会副主任,远近闻名知青领袖,几百知青间矛盾纠纷多由他出面摆平,泓怡是大队妇女副主任接待站站长,三官庙乃至坡起公社有名女强人。

三十三个知青分住在各有三间土坯房两个知青点,明海玉茹卫国初五九点多来到纸坊水库旁男知青点,受到高宏强萧万山没回家过年十几个知青热情欢迎,萧万山派人喊来女知青点八个知青,来之五湖四海操不同方言二十多个有相同经历乡愁知青相谈甚欢,相互谈话间,明海玉茹卫国领略了高宏强的渊博睿智稳健,萧万山的威势潇洒健谈,纪泓怡的成熟魅力干练,深为三人短时间内取得进步成就感叹艳羡汗颜,问起明海玉茹卫国现状,卫国诚恳说收益良多仍需努力,明海玉茹吱吱呜呜搪塞而过,三人思绪万千,想了许多。

晚上二十多知青凑出各自好东西招待三人,无非是玉米红薯窝头油馍角,青菜萝卜粉条烩肉渣大锅菜,下午萧万山派几个知青到纸坊水库破冰逮的当地人闻之作呕清炖油炸几条鲤鱼十几个泥鳅螃蟹,大合三人胃口,过了嘴瘾,二十多知青吃鱼喝酒唱歌跳舞,仿佛回到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初中校园,忘掉离乡思亲之痛,抛却各种不快烦恼,放浪形骸,彻夜未眠,一醉方休。

第二天高宏强萧万山纪泓怡带三人参观夜大哲校,各级领导哲学家贤达人士留言题词荣誉室,规模庞大接待站,在纸坊水库上滑冰游玩,到嵩山脚下九里沟八里砦游览残缺不全名胜古迹,初七上午卫国背三十多本借换来中外名著当代圣书,三人各怀兴奋激动羡慕嫉妒生不逢时自愧不如虚心学习力争赶上复杂心情,走回正北八里外步步仰视高高在上王家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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