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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风生水起(二十)

白天大人们上地挣工分,孩子们上学照顾老人带弟妹,晚上近一半人涌进大队求知学文化,王家窝像上足劲发条,白天挥汗如雨创丰收,晚上如饥似渴求知识,一天当几天使,除干活吃饭上厕所睡觉,没丝毫空闲时间,尽管累的虚脱忙的团团转,除范大裤进喜晓军有福个别有异心有负担无所谓人外,大部分人心甘情愿没一丝抱怨,整日劲头十足容光满面,沉浸在只争朝夕大干快上努力创建美好家园幻梦中。

过了端午,放眼十几里王家窝坡坡洼洼,沟沟坎坎,麦浪滚滚,麦黄片片,沁人麦香相伴花香杏香梨香野果香,王家窝清香四溢,遍地金黄,催人奋进,令人遐思,充满无尽向往。

五月底,麦地挥镰‘喳,喳……。’割麦声,‘噗,噗……。’扁担狠扎麦捆声,‘呼哧,呼哧……,’挑麦喘气声,‘哗,哗……。’麦捆到场落地声,扬鞭吆喝赶牛声,牛拉石碾‘叽拗,叽拗……。’滚动声,‘呲唰,呲唰……。’木掀扬麦声,簸箕‘唰啦,唰啦……。’簸麦声,‘哗啦,哗啦……。’用桑叉垛麦菅声,用木掀‘刺啦,刺啦……。’摊麦晒麦声,男女朗朗说笑声,小孩围场奔跑吵闹声,各种欢快愉悦声音充盈麦地打麦场,王家窝五百多人除吃饭睡觉几乎天天泡在麦地卖场上,经过一个多月日夜奋战,七生产队打麦场堆满小山样金黄麦菅垛,黄灿灿摞成山麦粒堆,经过秤核算,全大队平均亩产51斤,扣除麦种公粮统销粮大队摊派粮,每人实分小麦近100斤,是去年三倍多,分完麦,各生产队清闲很久石磨紧俏忙碌起来,刷洗清理好落满灰尘长满绿苔石磨,翻出长时间不用灰黄破损竹萝,日夜排队磨麦面,每家争吵协商好几天,终于磨出三五十斤麦面,先美美大吃一顿纯麦面面条,第二天经队长允许到红薯地里掐一荆蓝嫩绿红薯叶,用鏊子烙红薯叶菜馍,男人小孩围在门外杏树梨树下,石桌上放一盆柿子杏醋辣椒盐水,主妇媳妇大姑娘在厨房忙乎,有人洗红薯叶,有人擀饼摊红薯叶,主妇烙饼,烙完一张菜饼用小擀杖直接挑到院外树下,等不及男人孩子们蘸水大口咀嚼,一人吃上三四斤十几张菜饼,手摸滚圆肚子打饱嗝跑茅厕,男人舒服完肚子吸烟乘凉,孩子们从茅厕回来接着吃,直到馍塞嗓眼翻白眼为止,一小时后主妇姑娘媳妇开吃,主妇姑娘媳妇腰酸背疼腿打颤汗水如洗坐上桌,欢欢喜喜风扫残云吃完荆蓝所有菜饼,难得高兴痛吃,几天里大队干部生产队长默许社员少上工晚上工,夜校也没了正点,王家窝洋溢在荒年过后酣畅大吃喜悦中。

亩产最多的自然是基础最好张家门,张家门每亩平均收小麦56斤,44亩共收小麦15664斤,留种子880斤,交公粮101斤,李红兵请示魏振中特批售统销粮000斤,公粮统销粮共收现金911.56元,按要求上交大队小麦500斤,用于三知青进喜晓军待客,可分社员小麦107斤,每人分小麦104.8斤,张为命家分到115斤,上午分完麦,下午张为命菊叶麦枝荆筐担,麦风麦花米多口袋背,忙乎一个多小时把小麦运回家,装满两个新编牛屎糊大荆囤,麦枝跑豆腐店占石磨,菊叶从屋梁上找出又破又黑小竹萝,用湿抹布仔细抹干净,用破布针线缝上沤烂老鼠咬几个小洞,和挑百多斤小麦张为命赶往豆腐店,豆腐店东西窑石磨前挤满磨面几十人,一番互不相让吵闹后,由英明协调按先来后到顺序每家先磨五十斤,窑内有床有灶有家什,没地方不方便用牛拉磨,只好用人推,清理干净石磨,稍黑开始,接连推拉三昼夜,包括明海玉茹卫国华宇进喜十六家各磨完五十斤麦子,无法继续在豆腐店休息宏业明海卫国铺凉席在代销点前棠梨树下,蚊虫叮咬闷热潮湿睡不着,不得不咬牙忍耐几晚上。

张为命麦枝麦风三人轮番推磨,菊叶倒麦接面过萝,米多米包撑口袋,麦花把面装袋,七人比有福人少人家少用一个多小时,忙乎一个多时辰,第二天午后磨好五十斤小麦,回到家张为命担水,菊叶用能装五六斤面黑陶盆和面,麦枝用四尺多长擀杖在两多平方米枣木案板上擀面切面,麦风下面捞面,麦花添柴烧火,米多米包卖芳麦丽麦娜麦萍端碗围火等面,心急火燎等一个多小时,第一锅面煮好,麦风一个个捞上,米多米包麦芳麦丽麦娜麦萍接过烫手热碗,来不及浇水拌盐筷拔嘴吞烧的哧哧哈哈猛往嘴里拨拉,一大搪瓷碗面三两分钟进肚,抬头伸碗看锅,第二锅面刚入锅,只得眼巴巴等待,米多米包接连吃了四大瓷碗七斤多湿面条,麦芳吃三大碗,麦丽吃两碗多,不到三岁走不稳路麦萍手抓嘴吞吃了一碗多,放下碗个个干呕捂肚跑向茅厕,半盆卤水没下去多少,菊叶和了三次面,累的直不起腰,稍微歇息,又和两盆,张为命菊叶麦枝麦风麦花每人吃三四碗,从三点多吃到近六点,第二天中午到下午四点多用二十多斤面,三大荆筐红薯叶,吃麦面菜馍大餐,两顿把吃完四十多斤面,后半夜吃撑肚子米包上吐下泻,张为命压揉挤抗,米包跑几次茅厕好不容易消停,麦娜麦萍吐拉后发起高烧,张为命菊叶背麦娜麦萍到卫生所,卫生所内几个小孩正吃药打点滴,华宇看见麦娜麦萍不问病情,冲张为命菊叶嘿嘿笑道:

“别担心,今晚我已治好十几个小孩,看病二十多年,就今天生意最好,我也难得心情舒畅瞧病,这是幸福病,希望孩子们以后天天吃得好,吃的撑,多来看这种病。”

大人们涨红脸,露出会心微笑。

也不是人人都开心,多年来风流洒脱顺风顺水进喜,这些天整日阴沉脸看谁都想发脾气,没了往日潇洒,少喝酒吸金稻不吃肉,少见的抠唆,三天两头咬牙请玉茹吃点心糖块,玉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让他心痒睡不着,更心焦的是半年来好吃好喝挪用百十块营业款,供销社即将来盘点,进喜急的像热锅上蚂蚁,看见谁都琢磨像以前一样扎一刀讹一下弄点钱,可惜随着形势发展大多人不再吃他那一套,惹不起躲得起,尽量不进代销点,躲瘟神样看见他远远走开,进喜想耍无赖强制从他人身上弄钱,时间紧钱太多一时难如愿,愁的他色不思饭不香夜夜难入梦,看到背修萝工具难掩兴奋来买烟五十多岁小贩,进喜眼珠滴溜溜在小贩灰头土脸被蚊虫咬的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转几圈,心中暗喜,有了来钱门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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