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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他的曾经那么美好

电话却在他刚进门的瞬间响了起来,他接起,不由皱起眉头,"二哥...嗯...我刚去澳门将他带出来...嗯...知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给我电...话了..."他一边走,一边接电话,走进来,才看到办公室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在,他顿时愣住,声调一转,说:"我现在有客人,我后面再给你电话!"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尤其是在看到办公室里的以沫的时候。

以沫这时已经合上手里的杂志,站了起来,她礼貌招呼,关切的问:"刚从澳门回来吗?旅途还顺利吧?"

如此冠冕,他很是茫惑的看着她,"都到这里来找我了,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

他开门见山,看得出来,心情十分的不郁,连敷衍都懒得。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的时候,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张照片,因为在很显然的位置,所以,他知道,她一定也已经看到了。

他心情于是更加糟糕。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刚才闲着无聊的时候,给夏爷爷打了一个电话,跟他简单的说了一说...我们离婚的事情!"她直直的看着他,她的心情也并没有很好,何况将就他,向来不是她的任务。

即使她是他的太太,可是在他对外的称呼里,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所以,她也没有必要,给与他并不稀罕的尊重。

他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睁大,不可思议讶然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你听得很清楚不是么"以沫说:"所以,我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而如果,你再插手天颜建艺的事情,刚才我所说的事情,我就真的会那么做的。"

她看得很清楚,是的,当她说已经跟夏爷爷讲了离婚的事情的那一瞬间,他身子僵直,他紧张无措了。

"我想你之前试探了我那么多次,你应该明白了,我并没有那么想要离婚,反正这段婚姻对我来说,聊胜于无。为了离婚,你想要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不准把矛头指向颜宴尘,他跟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他跟你桌子上,相框里的那个女孩子,是一样,都是无辜的,深陷泥潭,被捆绑在一起的,只是你和我。我猜想,你肯定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我再来找你吧,我也觉得很烦了,所以,想另外的办法吧。"她来这里找他,不过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的,她站起来,准备离开了,她说:"我先走了,你慢慢忙吧!"

她提步离开,他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冷冷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还在继续帮助颜宴尘和他的天颜建艺的,他是不会告诉你的,那么,就是他身边的人了,谁,他的那个明星未婚妻,她都告诉你了一些什么?"

他的语调冰冷,不带半分情绪。

以沫觉得他话里有话,她停下脚步来,回转身去看着他,说:"像这样子的情况,就算我不说,我相信,你也能调查得很清楚,就像是言思佳的死一样,你跟那个简律师,你们不是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么?"

关于言思佳的这个案子,从简池说,这个案子只需要证明以沫无罪就可以那时,她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而后来,因为颜宴尘为她作证,她虽然还是有嫌疑,但至少不是警方破案的关键突破口,但这件事情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警方却依旧在原地打转,毫无突破。

但夏氏的律师团队早就已经介入,言思佳是夏炎烈曾经的情人,夏氏律师不可能只是简单为以沫洗刷冤屈的,除非,这件事情跟他们有关,或者,跟他们有关系的人有关,不然,不会是现在这样子的状态。

就像是简池所说的,要证明她无罪,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是不需要请简池出面的。

关于简池的身份,以沫也是后面才清楚,青恒市律师界不败的神话,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夏氏御用律师团队的老大,手底下有一个十七名知名律师组成的律师团,现在是青恒市,乃至全国最贵的律师之一,轻易不会亲自接案子。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案子,夏炎烈竟然请了他出山,真的只是为了她么?

简池的话中,早就已经埋下了伏笔,那个男人,真的很了不起呢?!

也幸而,以沫并不是傻子、。

这一点儿,夏炎烈早就已经明白,只是倒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聪明至如此。

他现在才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真的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他并没有打算跟她一起探讨言思佳的案子,他说:"你想用这件事情来说明什么?"

他心情不佳,语气也差起来。

她想用这件事情来说明什么呢,这件事情只能说明他很厉害,很有能力和手段,但这并不代表其他的人都是傻子,都得被他随意支配。

以沫冷冷一笑,说:"我说这件事情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言思佳,而你,并不是值得信任的同盟。我们当然一定会离婚,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准备再配合你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来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当然不会是言思佳,你怎么会拿她来跟你比?"他言辞间,开始有了冰凉的嘲讽。

他如此冷淡的说起言思佳,只让以沫更加的心寒,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因为拥有别人没有的权势,所以,就能够将别人的生存看成是一件很卑贱的事情,她已经领悟到了这个世界生存的真谛,什么法律道德,不过是自编自话,说给别人听的冠冕,他的世界里,有他自己单独给自己开绿灯定的规则。

以沫脸上凝了那冷笑,说:"当然,我根本连言思佳都比不上,这一点儿我很清楚,所以,我的事情,更不用劳你费心。你要离婚娶别人我没有意见,但是别把我也带入你的那个肮脏世界。我对你的权谋,一点儿都不关心。"

知道这些事情,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她其实并不关心他怎么做了,除了利用颜宴尘这件事情,但有些事情,她又不得不知道,因为那时筹码,作为保护自己,保护别人的筹码。

她没有想过竟然有一天,她会跟夏炎烈对立,真的没想过,因为夫妻反目,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虽然他们并不是真的夫妻,但以沫还是觉得很悲哀。

而她,只是再跟颜宴尘渐行渐远之后,不想,再把他扯进自己乱七八糟的这个世界了。

从她知道钟绫茵的身份开始,就知道,颜宴尘之所以会遇上那场车祸的原因了,还有他们交往那时,天颜建艺越来越糟糕的理由,在她渐渐从颜宴尘失忆的打击中清醒过来之后,她也就明白了。

她跟颜宴尘是注定了不可能的,即使没有那一场意外,他们依然会用其他更糟糕的办法来让他离开她的身边。

因为她如果死不了的,那么,也要活得很辛苦,就像爷爷一样,他虽然活着,可却活得那么艰辛。

而"肮脏"这个词,显然令夏炎烈很是火大,仿佛是一个开关,其实,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个词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禁忌,但以沫并不知道,她不过是无意触碰,却因而引发了一场大战。

因为在那一瞬间,夏炎烈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变得苍白,变得狠戾,可是往往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却是最平静的,就像是隐藏了汹涌暗流的海面。

"可你现在,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他冷淡的语气,说:"就算我存在的这个世界再肮脏,你也已经无法避开了,谁叫你是我的妻子,既然你爷爷都已经将你送上了门来,如果我不做点儿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送礼人的心情了。"

他曾经对以沫有的只是陌生人般的冷漠,就算后来,他找回自己的深爱,于是,决定金盆洗手,收敛自己的轻狂,给那人一个她想要的家庭和未来,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才刚知道以沫跟颜宴尘的情爱,因而,对她有了几分怜惜,想要给与几分优待,赐她一个保命的护身护,但这个女人真的很不乖,她的敏锐她的聪明,全部都用来盯住他了。

他甚至怀疑,这两年,她对他不闻不问的姿态,是不是只是一场假象,她根本就不想离婚,而他现在一说要离婚,她就急了起来,这着急并不是因为颜宴尘,因为如果她真的爱颜宴尘,怎么会不想跟她在一起,用远离来成全自己的深爱的这种方式,真的很虚假?!

她的情深,或许,就只是一场诱人的戏!

他们彼此都不了解,对对方行为和心里的猜测,依靠的,不过只是自己的判断,所以,才会有这样多的疑惑和不信任!

但这是一场战争,他们无法彼此信任,却又想将对方的存在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的话,便不能再维持现状,得做出一些改变,而这改变,似乎并不容易。

对于他突然露出的锋利牙齿,以沫只是淡漠的看着他,这威胁仿佛并没有效果,以沫微微笑着说:"你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跟我离婚的话,你就不会那么做,你不会笨到用这样子的方法,来毁掉我的同时,也将你的未来,永远葬送在跟我的婚姻里。所以,别用你那些吓唬别人的假象来吓唬我,这是没用的。"

捏着别人软肋的感觉真的很好,这不是伤害,这只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她早已经将他的行为看穿,这是不是很糟糕,他嘴角弯着一道冷冽,说:"江以沫,别耗尽我对你的那一点儿怜惜!"

几乎是咬着牙这般警告了,以沫却充耳不闻,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的冷嘲,"我不是来这里跟你吵架,也不是为了来这里跟你说这些废话的,我就是为了来让你耗尽对我的怜惜的,因为那真的很廉价,我根本不需要。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就在刚才,我改变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不想离婚了,所以,现在想要摆脱我,除了要搞定你爷爷之外,还得想办法甩掉我,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准备站在你那一边了,而且,你刚才也提醒了我,我是你的妻子,合法的,所以,劝诫你,一定要将你的那位藏好,如果不小心被我知道她是谁的话,我有可能会跟夏爷爷告状,会让所有的小三,都跟言思佳一个下场的。"

威胁谁都会用,这没有什么难的,现学现用尤其简单。

这算是争吵了么?

不,在正常的夫妻间,这不算,这至多算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彼此试探和放狠话!

都为了要保护自己所深爱的人,所以,他们都会用尽全力,而到最后,他们才发现,其实在爱情的世界里,他们是相同的那一类可怜虫。

彼时,彼此,却还未曾想要认输。

说已说到了此处,在下去,还涉及不到的那些,没有了争吵,便只有更激烈的对待,或者,冷漠忽视了。

而冷漠忽视,彼此陌生,并不难,他们已经这样过了两年,所以,你看,这距离,才拉进的时候,都存了礼貌和风度,一旦了解加深了那么一点点儿,也会有分歧和误会,这是需要时间沉淀的,但这时间,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多余。

也便,只能重新回到原位。

以沫从他办公室离开的时候,看到他手中捏着的一纸文件,悄悄变了形。

她因此皱起眉头,其实,她后来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他们两个,都不过只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实在没必要弄成这样,只是有些事情的发展,常常超出他们的控制。

以沫刚从夏炎烈办公室离开,一直坐在门外等着的简池就敲门走了进去。

夏炎烈的脸上,还罩着怒气,那眼神,杀气腾腾的,简池那冰山脸看到他这模样,也终究没忍住,嘴角泄露了一线微笑,他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说:"倒是没想到,嫂子的观察力,竟然如此细致入微,我不过随口一言提醒,她竟然铭记在心。"

好像是幸灾乐祸,在伤口上补刀子,但这样子的行为,是简池一贯的伎俩了。

夏炎烈早已经习惯,他深呼吸,坐下来,让自己平静一下,然后,才问他,"颜宴尘的事情,你的意见是什么?"

简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一开始我就劝诫过你的,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去碰。江慕寻(以沫爷爷)那样子的老把子当初都没去尝试,做那无用功,你偏不信邪。如果颜宴尘真的有那能力,你以为,江慕寻还能挑选你做他的孙女婿么?现在好了,我估计你只怕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难道也认为他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夏炎烈有些挫败,"我看人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

他这是送到简池的刀口上了,他能不补刀么?

简池说:"你不是看人的眼光有问题,你看人是根本没带眼睛,说实在的,离婚这件事情,你真的可以再考虑一下,现在,像江以沫这般至情至性,从一而终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你算是捡到了一个,若是你不珍惜,后面必定后悔!"

"我知道你向来不待见敏依"说起这个名字,夏炎烈的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一种宠溺,他说:"我试过了,简池,我做不到,我真的没有办法!"

简池对他的深情向来嗤之以鼻,他说:"你自己非要栽在那个坑里,别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想要比深情的话,别对我说这些话,却对嫂子说吧,你的话,肯定能引起她的共鸣。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当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忘了,她现在是在谁的身边,而且,她的那个同盟,远比你跟嫂子,要稳固厉害得多。"

"就算真的要我放弃,我也一定要试一试,简池,我亏欠她太多了。"这亏欠,为了弥补,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偿还,一段婚姻,一个名分有算什么呢?

简池却根本理解不了他的这种行为,他只说:"炎烈,你自己也知道的,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成为夏炎烈的夫人,或者说,她向你提这个要求,从一开始,真正想要的那个人,就不是你,她不爱你,你看过了嫂子对颜宴尘的保护,能做到那样的,才是爱,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要保护对方,不受伤害,你的,真的不是。"

简池是聪明的,他从一开始就洞悉了这里面所有人的行为和目的,他试图劝说夏炎烈,因为夏炎烈是他最好的朋友,如若不然,他才没有那份心力,尽了心,在对以沫简单的两三句交谈里,埋下那些伏笔。

"可我相信他,简池,因为我辜负了她太多了次了。"夏炎烈是固执,简池劝不动,也懒得劝。

他换了个话题,说:"关于二哥的那位,引渡回到瑞士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那边的律师,他们会帮他,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了。"

说起这件事情,夏炎烈才想起刚才因为江以沫挂断的那个电话,他说:"刚才二哥已经来了电话问过我了,下个月之前,这件事情,能搞定吗?"

简池想了想,说:"我无法给你一个具体的时间,怎么,下个月有事?"

夏炎烈无奈了语气,"下个月老头子要去访问瑞士,肯定是会安排跟二哥见一面的,若是倒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我怕二哥会直接找老头子,你也知道他的性格,向来忍耐不了,若不然,当初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的事情。"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不用说现在二哥远在瑞士,就是还在国内,当年江慕寻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已经处理的相当干净,就算现在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无关紧要,他们查不到二哥什么。"简池说:"江慕寻当年处理他自己儿子的事情的时候,都没有处理二哥这件事情这么上心,看来,他是真的很看重你这个孙女婿,撇下这个现在已经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的孤寡老人,这可是有点儿忘恩负义。所以,你离婚这件事情,只怕会是一场艰难的硬仗。"

"我不在乎"夏炎烈的语气很坚定,"不管怎么样,我得给她一个交代。"

"那么,言思佳的案子..."

"简池,如果真如你刚才所说,颜宴尘这步棋是一步错棋的话,言思佳的这件事情,就能让它变成是一步好棋,如果真的只能两败俱伤的话!"

简池听他这么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夏炎烈,你已经疯了。"他说完,站起来离开,临走时,他说:"这件事情,江慕寻和你家老爷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已经将所有指向她的证据全部毁掉,但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下一次你们偷情的时候,也要记得提醒她一句,别再跟钟绫茵联系了,毕竟,钟绫茵一开始就不是她的人。我走了。"

他说完,转身,离去。

而夏炎烈的心中,却还在这般那般的计较着。他心中烦乱,不管是简池的话,还是以沫的话,都让他有一种他即将脱轨的糟糕感觉。

他拉开抽屉,将抽屉里面的那本日记拿出来,一页页认真的翻看。

只有在认真阅读她所写的那些文字,感受那一段年岁时,他才能真正的静下心来。

他的曾经那么美好,为这美好,疯狂一次,又何妨!

可他却忘记了,她曾经带给他的"肮脏"一词的禁忌,他只记得,是他辜负了她,是他在她离开之前,已经放手,那是一次糟糕的选择,她那时流泪绝望的神情,他毕生难忘。

这是他无能为力的救赎,现在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他别无选择,比起江以沫对颜宴尘的保护,他需要给她的,更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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