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艾琳的母亲梁文燕打开房门时,看见女儿、女婿站在门口,赶忙让他们进屋。
刚一进门,肖艾琳便将高跟鞋脱下甩到客厅里,光着脚丫跑向靠在墙边的一张真皮沙发旁,一屁股跌坐下去。
她一边往上面一躺,一边将臭袜子脱下来,怨声说道:
“哎,累死我了,还是回自己家舒服。”
梁文燕走上前来,责备女儿说:“一个大姑娘家,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把臭袜子往客厅里乱扔,一点规矩都不懂。”
“这是我的家,我想躺就躺,想扔就扔,要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你现在已经嫁人了,这里再也不是你的家了,难道你想赖在这里不走?”
“妈,你可真狠心啊,人家刚一回来你就要赶我走,我还是你亲生女儿吗?”
“当然不是。”
“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我们从外面捡来的。”
“真的吗?”
“当然,不信问你爸爸去。”
肖艾琳看见母亲一脸坏笑,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笑眯眯地说:
“好哇,你们居然浪费了我二十八年的青春,不行,我要让你们赔偿我的青春损失费。”
“我们辛辛苦苦将你养了二十八年,都没有问你给抚养费,你还要什么青春损失费哟?”
她来到女儿身边,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汗臭味,赶忙捏着鼻子说:
“熏死我了,还不去卫生间将臭脚、臭袜子洗干净?”
光顾与女儿说话了,梁文燕忽视了女婿的存在,她突然看见张武站在旁边,便说:“小武,快来坐,我是和琳琳闹着玩的。”
张武赶忙回答说:“妈,没事,我不累。”
“妈让你坐就坐嘛,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干什么?”
肖艾琳示意张武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不了,你们聊,我先去把艾琳的衣物挂起来。”
张武换上拖鞋后,提起行李箱,走进了肖艾琳居住的卧室。
梁文燕拿起纸杯子,一边替女儿倒茶水,一边问:“你们不是去张武家结婚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
“妈,你别提了,张武家离火车站好远,害得我们冒着日晒走了十多里山路,到他家时,腿走软了,脚也走肿了,婚宴上,还要给一帮乡巴佬敬喜酒,弄得我全身像散架似的,那个鬼地方热不说,苍蝇成群,蚊子满天飞,让人恶心、遭罪死了……”
肖艾琳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她把自己在婚宴上哭闹的事情忽略不说,还把张武家的环境说得一塌糊涂。
听完女儿的诉说后,梁文燕显出一副满脸心疼的表情,说:
“我说嘛,你肯定在乡下过不惯,早知道这样,不该让你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受累,应该让你爸爸给你们弄两张飞机票,去海南三亚或者云南西双版纳等地旅游结婚算了。”
“我也这么想,可张武非要去老家在一群乡巴佬面前显摆,闹得我们这个婚结得如此狼狈。”
“你公公婆婆对你好吗?”
“还可以,他们比较善良和老实,可是他哥哥自以为在外面见过一些世面,找了几个臭钱,就随便数落我。”
“怎么数落你了?”
“他说张武结婚没有和父母商量,就将我领进家门。”肖艾琳说话时,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张武的哥哥撕得粉碎。
“他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梁文燕见女儿一副青筋毕露的样子,故意问:“对了,你们结婚,你婆婆给你准备了些什么礼物?”
“他们只给我准备了三千元钱。”
“你拿了吗?”
“没有。”
“你没要是对的,农村人不容易,你想想,三千元钱要买多少大米?”
“不知道。”肖艾琳摇了摇头。
梁文燕看了看女儿一眼,说:“至少要装一大卡车吧?”
一听母亲提起大米,肖艾琳说:“对了,张武他妈还让我们稍了一袋新米回来,说是拿回来让你们尝尝鲜。”
梁文燕轻轻一笑:“是吗?亲家母倒还想得到。”
肖艾琳站起来,跑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大声喊:“张武,你在做什么,快点将你们家送来的新鲜大米拿出来。”
“我在替你整理衣服呢!”
张武拿着一小袋大米从肖艾琳卧室走进客厅的时候,梁文燕不以为然地说:“先放到茶几上吧。”
张武将大米放在茶几上,随肖艾琳一起坐到沙发上。
梁文燕轻描淡写地问:“这种米到处都可以买到,你们知道这种大米在市场上买多少钱一斤吗?”
张武哑然,肖艾琳责备她说:“妈,我们又没有买过油、盐、柴、米做饭,怎么会知道呢?”
“那我告诉你吧,这种大米的市场价是两元,就是说,顶多值二十元钱!”
“妈,你怎么这样说呢,这袋大米代表我婆婆的心意,你知道吗,我和张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米扛回来,早知道你这么说,我们就不该要了。”
梁文燕自知理亏,故意将话题岔开:“你们还没有吃午饭吧?”
“你不说我还没有感到饿,你这样一说啊,我肚子里开始呱呱叫了。”
“那你们先去卫生间洗洗,我去帮你们做饭。”
母亲走后,肖艾琳安慰丈夫说:“我妈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你千万别生气哟?”
张武显出一副非常大度的样子,说:“你妈就是我妈,有什么好生气的?”
肖艾琳歉疚地说:“既然这样,我们去卫生间一起洗澡?”
“不了,这是你家,还是单独洗比较好,要不然,你母亲又该说我们伤风败俗了。”
“好吧,不过我洗完之后,你要把我身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没问题,你先去洗澡吧。”
肖艾琳轻轻地在丈夫脸上亲了一口,从卧室拿了几件换洗衣服,赤脚走进了卫生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