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好了。”韦昕倏然转过身，仰起如月容颜望定旋阳，有惊喜，有担忧：“他们，他们真的都还活着？有没有受伤，或者……”
缺胳膊断腿，这几个字她实在是问不出来。她虽存有侥幸之心，希望他们能活着。但毕竟亲眼目睹过山之雄，崖之高，那最后一点侥幸，很快就消失了。
“安然无恙。”
而今听旋阳亲口说出，她一下子破颜而笑，欢喜至极，曾经含苞待放般的笑脸重新绽开了，明艳如初，天真如初。
她开心的模样让旋阳看在眼里，却怒在心里，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女子，当真是在演戏么？
韦昕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果然，电视上都这么演的，这主角坠崖或落水，总是能好好活着。总之，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随即转过身对着一碧万顷的浮水，双手合十，诚心祈拜。
身后的旋阳却黯然不语。
“从我记事开始，就时常听轻愁细数他们的种种劣迹，就算我心有不忍那也无济于事，我单薄之身，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后来，我偶然发现皝寒经常从外面抓人回来，并将他们被关押在水牢中。我不忍见他们受苦，又想尽些绵薄之力，所以趁他们不在之时，偷偷的给他们治伤。可是，那些人都恨我，恨我是狼牙谷的人，更恨我救他们的命，恨我让他们一死再死。”
她忍不住有感而发，心灵深处，有那么一丝悲伤的思绪蔓延开来，语气虽淡，却透着深深的哀伤与无奈：“但凡我救过的人，不出几日便死了，而我压根就不知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轻愁说，救也白救，今日救活了他，明日他们还是得死，等于是让他们死两次，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可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我实在不忍。今日我见皝寒将殊明和小叶子打下悬崖的时候，他连眼皮都不眨，反而，反而是一脸兴奋的笑，那种表情，当真让我觉得可怕至极。”
“你痛恨狼牙谷么？”冷不防地，旋阳问了一句。
沉默有许。
“不知道。原本我也只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会生在狼牙谷，为什么会生为狼牙谷的人？我根本也不知道原来我所生活的地方竟如此不堪，将人命视为微末，滥杀无辜。”韦昕仰头望星，眼中隐着泪光：“但是我知道，有因必有果……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清辉的月下，男子听而愣之，俊眉轻皱：这个女子，故意说得是非分明么？
“终有一日正邪交锋，你待如何？”
韦昕一滞，回过身，眼波盈盈望定旋阳，不由苦笑：“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沙，风起时，我尚不能保护自己，更何况风起云涌的时候，我还能如何？若是有朝一日你们攻破狼牙谷，你待如何？”而面对她的反问，旋阳不假思索，正气凛然地答道：“魔孽必除。”
如此简短冷酷的回答，令韦昕急了：“狼牙谷一门并非全是坏人，也有好人，他们何辜？你，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这不公平……”
“这么多年来被狼牙谷所杀的人又何尝不是无辜的？结了恶缘，种了恶因，自然会结出恶果。”旋阳词锋严厉的打断她，其神情大为震怒，吓得韦昕连退两步。（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