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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旧事如天远(6)

旋阳字字如刀,让惭愧不安的韦昕鼻子泛酸,心似刀绞般烦乱而难受。

是的,狼牙谷悉心眷养的绝对不是寻常之物,那些专吃毒物而生的群蛇,异常粗大,鳞片比起寻常蛇类更加坚不可摧,往往都是用来制作绝好的兵器盔甲之用。血肉之躯又被捆手绑脚的人被投进穿梭乱舞的蛇群之中,后果可想而知。

而当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旋阳为了卫子玄尸骨,竟毫不犹豫投入蛇窟之中,要知道蛇口夺食无异于自寻死路。最后虽不知他是如何于蛇群之中安然逃生,但那份勇气着实是让人又敬又畏,就连一向不服人的流砂都对他是赞不绝口。

“对不起。”韦昕低下头,颤着声。如今做什么都已是枉然,无济于事,死去的人,始终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却只能带着这份仇念活下去。

一阵莫名的悲哀让韦昕脱口而出:“当年若不是我自作主张放他出牢,他可能会等到你来救他……”五年以来,这件事始终在她前世的脑海中驱之不去,她也一直将自己认定为此事的罪魁祸首,对此事亦是一直耿耿于心,无法释怀。如今从旋阳口中得知关于那个被害男子的身份和事情,一时悲从心生,止不住潸然泪下。

旋阳微感吃惊,转过身打量着她,原本饱含波涛汹涌的怒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然,不可置信:“是你放了他?”

韦昕低垂着头,应声点头。

旋阳神思恍然:“对,我险些忘了,你曾经说过,他们关一人,你救一人,只是没承想,连我师兄也受过你的恩惠。”

“那哪里是恩惠,我分明是个刽子手……对不起。”心乱如麻的韦昕将脸埋进手掌中痛哭,一直重复着那三个字。

凉风轻送,也将旋阳眉宇间的煞气徐徐吹走,他深深呼吸,脸色略缓,但依旧冷漠如初,耳边飘来他斩钉截铁的话音:“害他之人是韦皝寒。这笔血债,我定会向他讨回来。”

停顿片刻,旋阳渐渐息了藏在心中多年怒火,面色沉静,忍不住对眼前失声哭泣的少女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该是我。你若不说,我想这辈子我都不知道,原是你暗助我师兄一臂之力,让他有机会逃出水牢。可惜,他还是丢了性命。他的死,罪不在你,你不必自责,反倒是我又误会了你,迁怒于你,你别往心里去。”

“你不怪我?”听到这样的话,韦昕抬起了头,泪眼朦胧。

“我哪里有资格怪你?”他惆怅至极的叹了口气:“当年若不是我没用,拖累了他,他也不至于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才是罪孽深重的那个人。”

原来他是在埋怨自己的不是,将卫子玄之死的责任悉数揽在自己身上。

韦昕止了哭,瞧出他情绪不佳,只好乖乖的站在他身旁。

旋阳回头看了眼哭得两眼发红的少女,到底不忍,缓缓说道:“其实从我第一次在水牢中见到你,我就认出你了,你就是当年险些在我剑下丧命的女孩。”

韦昕惊呼:“什么?打一开始你就将我认出来了?”五个年头,自己的容貌也大有改变,他怎么会一眼就将自己认出来了?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旋阳温声解释:“五年前我就看到你就打着赤脚,五年后,你照样打着赤脚。”

少女恍然大悟。

沉默许久,旋阳说道:“走吧,去瞧瞧他们两个如何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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