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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絮舞碧云天(4)

期待换来的是失望。

旋阳回身,望定他。

剑眉星目,神采英拔,人还是曾经从从容容的模样,可心却不再是从前那颗正义耿真的心。

到底,还是变了。

秦殊明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毕竟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正如风味所言,太自大了,会栽跟头的。

倘若真有那么避无可避的一天,那么我的任务也只有一件事,尽可能铲除一切为非作歹,滥杀无辜的恶人,即便是旋阳,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放虎归山便是助纣为虐,何况,我还要替师门清理门户。

步御江的话蓦地跃进他的脑海。难道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了么?

“你,是要拦我么?”

秦殊明未答,只是一味盯着眼前的男子。

“若不拦,我便走了。”

旋阳自问自答,从容举步越过他身旁,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陌生如路人。

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秦殊明真真想拦住他,问他一句:为什么?或者,他回过头解释支言片语也好。

可惜没有。

已经到了那种没有必要解释的地步了么……

可笑,可笑自己却还在痴心妄想,希望这般希望那般……到底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想了些什么?

墙头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直棱棱的钻入耳中,徒然令他如梦初醒。

“大叔,没摔着你吧!”

“没事没事……”

“都这把年纪了,可要当心,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外祖父也也是你这般年纪了,虽然身子还算硬朗,但是摔了一跤还是险点要了他的老命。”

“谢谢你啊小姑娘。”

“不碍事,哎哟……你偷袭我……”

秦殊明心中一凛,自然听得出说话的女子是谁,他迫不及待地越墙而出,却只瞧见一个农夫打扮的人肩扛一人,快速奔跑。

来不及多想,秦殊明火速追了上去。

本想扛着一个人,应该不难追上,哪知他路上竟还有接应之人,但见那名农夫一甩手,麻袋被抛到半空,随即被另一人接住,随之两人迅速蹿入足有人高的稻田之中。

秦殊明紧逼其后。谁料,左右两人是就地一伏,就此失了踪。

他眼望八方,试图寻到一点蛛丝马迹,但茫茫稻田一望无垠,令他一见,顿时心生悸望。

远处,旋阳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在稻田中不断张望找寻的秦殊明。

“你不打算帮他一把?”韦皝寒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怎么说你们曾经也是共患难的兄弟。”

旋阳面无表情:“他是我仇人之子,我帮他做什么?”

“哦,你查到真相了?”对旋阳果断快决的办事能力,韦皝寒从不低估:“号称正义之师的徐天举难不成就是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旋阳面色愈冷。自打他被迫进入狼牙谷,他就下定决心誓将当年往事查个水落石出。历时两年,终是被他查清了一切,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徐天举,不,他的原名,沐连霆,魔皇唯一的弟子。徐天举表面上与谈壁交好,但其实他一直在伺机报复。当年便是他蓄意安排将韦苍帝和谈壁的子女调包,甚至千般使计令韦谈二人从朋友变成今日的死对头,这一切都是他从中作梗。而真正让徐天举得到报仇快感的是在那一日,当日谈壁携有七个月身孕的妻子叶恬到上官家拜访刀皇,顺道看望待产却被禁足的上官想容。

上官想容因不听父命,私下与韦苍帝来往,甚至生米煮成熟饭,暗怀胎儿。刀皇震怒之下,将违抗父命,不知悔过的上官想容锁于房中,一步也不准她外出。

徐天举见到两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计上心来,开始实施他报仇雪恨的第一步计划。

他一边暗中下药,让两人提前生产,一边通知韦苍帝前来抢妻夺子。原本他是想让谈家的女儿在韦苍帝的魔窟中长大,让她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他朝韦苍帝灭谈之际,必定会携她前往,免不了一场父女相残。至于韦苍帝的儿子,本应当是被换到谈家的。谈韦两家誓不两立,又素有白道黑道之分,旋阳若作为谈家人,届时正邪交锋,必定当仁不让,一马当先。

这两场自相残杀的戏剧,若真正上演,该是如何惊心动魄啊!

谈壁带着叶恬离开上官家之后,夜宿英雄客栈,徐天举命人趁夜火烧客栈,甚至见人就杀,谈壁不知这背后的真正阴谋,以为只是山匪所为,于是挺身而出,出手相救。孤单一人的叶恬被留在客房之中,烟雾浊气和药力的作用下,以致早产而血崩,生命垂危。而这一切,谈壁毫不知情,待他返回房中之后才发现叶恬竟然提前产下女儿。叶恬察觉不适,便让谈壁替她找大夫,谈壁出门吩咐店小二,谁料只是一刻的工夫,再回到房中之时,刚刚初生的女婴竟消失不见了。两日之后,叶恬最终因为伤重不治,离开了人世。

同一刻,上官家亦是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上官想容提前涎下男婴,因虚脱而昏迷,徐天举趁虚而入,堂而皇之的将男婴换成谈家女婴,甚至将上官想容的佩饰一分为二塞入男婴襁褓之内。那佩饰不是他物,正是上官家族代代相传的玉佛。最终,蒙在鼓里的上官想容是如愿以偿带着女儿随韦苍帝回了狼牙谷,从此隐居谷内,不再露面。

唯一的意外便是上官散过在追赶上官想容之际,竟阴差阳错追上怀抱男婴的一伙神秘人,从他身上搜出了那半枚玉佛,由此认定那男婴是上官想容之子。始料未及的是,从那之后,上官散过竟带着男婴远走天涯,从此再无踪迹。

自打旋阳清楚了一切事情的始末,他的烦恼便又多了一分,他不知该不该将阿昕的身世告诉她。更何况近月韦苍帝已开始着手准备出谷灭谈之事。若此时将她的身世说出,无疑是让她去送死?思前想后,他决定将此事保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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