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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一指流沙三千痴缠(4)

一语既出,步御江摇头一笑:“药能医百病,酒不解千愁。”

秦殊明笑笑不答。

遥望缀满星星的夜空,秦殊明忍不住问:“谈月庄真的不在了?”步御江点了点头:“我想苏庄主是怕你知道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才瞒着你。别多想,纵使当时你在场,也挽回不了什么。”不想提及伤心往事,低沉着声音问:“……小叶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秦殊明顿时失笑,步御江见他不言,他也不语,独望天穹。

秦殊明望着自己的独臂,自言自语:“我还以为,她会跟我说‘好想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我,结果……哎,结果我虽料想到了,只不过,当它变成事实的时候真真切切摆在我面前时,我还真是接受不了。九个月……确实不是人过的日子,是我对不起她。”

“幸好只是九个月,若是九年,我敢保证,找到你的第一件事,我会毫不留情杀了你。”

秦殊明苦笑一下:“那可真该庆幸老天对我不薄。”话音犹落,他用手肘顶了步御江一下:“步大哥,告诉你件事,可有兴趣?”

步御江见他难得的正色,没来由地想调侃他一下:“别告诉我,你都有私生子了?”秦殊明几时想过步御江嘴里竟然会说出此等话来,半晌也没下文,忽地大笑,其声响亮。

待止了笑声,步御江方问:“行了行了,别只顾笑,说来听听?”

秦殊明敛眉,拍了拍额头,神色显得凝重:“是关于我的身世。”

“哦,身世?”步御江略感意外,重伤未死,竟然还莫名奇妙的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普天之下,只怕没几人有如此好运吧!

秦殊明的目光渐渐明亮:“原来我有名有姓,有爹有娘,还有一个大哥……”

步御江万万没有想到,一代鬼圣,人称鬼之子的萧厌世竟是他的亲爹,且萧厌世只是个假名,谢道渊才是他的真名。听到此处,步御江也是一脸错愕离奇。

当年那场劫数,谢道渊惨死在韦苍帝手中。不幸中的万幸,绝处逢生的他则被徐天举所救,然而却遭徐天举引毒入体,受**折磨至今。从那以后,每逢飘雪之际,一种莫名的悲哀总是袭上心头,用力回想,却只是徒劳无功。回想自己浑浑噩噩地活了十几年,甚至认贼作父。秦殊明的眼中不由凝滞着杀意,悲与怒如巨浪般翻腾汹涌,但此时他却只能极力忍耐,所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般恨意入骨的秦殊明,连步御江也是第一次见到。

“原来他的身世竟也如此坎坷!哈哈,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往日的嬉笑在丁云卿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悲愤的神情。丁云卿与玲珑一不小心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对狼牙谷的忿恨更加刻骨。

秦殊明只是淡淡的叹息一声。他极力的稳定和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他只是云淡风清的述说着十几年前谢家的噩运。步御江越听越感苦楚,竟不知如何劝慰他?谢家的噩迅,二十年后的他才得知。该怀着怎样的心态去看待这一切?他不由想起了谈思瑶,若此时换作是她,兴许她有法子让秦殊明化悲愤为力量吧!

“你是否知道,你的仇人韦苍帝已经死了?”步御江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本以来秦殊明会暴跳如雷,或者因为自己不能亲手手刃仇人而感到心恨难平,则不然,秦殊明只是略吃一惊,眼中分明流露出凄然之色,脸色阴晴不定,久未言语。许久,他才细声细语地问了一句:“确定不是谣传?是真的死了?”步御江还不曾作答,他就乐滋滋的打了个响哨:“那最好了,也省得我花力气去找他报仇。”

“你不觉得挽惜么?你打算息事宁人?”步御江大奇。

“这可是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好事,我为什么要觉得挽惜?”秦殊明解释的天经地义:“死在他手中的冤魂何其多,哪个巴不得他早点死,人满为患,都可以挤满一条黄河,如今他死了,天下太平,万众之福。”

“精辟。”步御江由衷点头:“你能将家仇轻易放下,让自己从仇恨中解脱出来,不是常人所能及的。殊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若是叶子和惊风也能学会放下……”

秦殊明被他一夸,脸色微红,嘿嘿直笑:“我是不是很伟大?”步御江又板了脸来:“屁个伟大。”

负伤以来,秦殊明成天观望白昼夜深,看流岚,赏虹霓,心胸自然开阔,看人待物,皆具有光风霁月的襟怀:“不对,韦氏三狼死了头头,那他的左膀右臂哪去了?”

“韦皝寒不知所踪,韦苑藏匿谷中,虽没有任何动静,但这二人不死,还是对江湖构成威胁。”

“那倒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祸根不除,风雨不休。”秦殊明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旋阳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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