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观察还真是敏锐啊！”张伟往楼下看了看，“那些人都是在放空枪，他们根本没想着跟我们硬拼。他们是想造成我们的紧张，然后让我们混乱之下乱打一气。”
流氓有文化，真是太可怕。侯三那些人有组织有纪律，一点都不警队的人差。
“我们现在怎么办？”程爸爸又在无线电里问了一遍，“钟林，回答我，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楼里有灭火器吧？”钟林说。
“有的，我们这里每户人家都有。”
在一片枪火声中，钟林冷静的说：“东南角的那些人，距离围墙大概有五十米远。可以让我们的人跑到围墙下，将灭火器丢掷过去。到时候只要把灭火器打爆，威力不亚于一个小*。”
“可以吗？”有人问，“灭火器能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不知道是谁回答：“应该可以的。之前有一次我出任务时，就是因为灭火器爆炸，我们队里炸死一个人呢！直接被炸出去两米远。”
确定了方案，程爸爸也不再继续浪费时间了。通过无线电，迅速的将方案传达下去，我们就准备开干了。
我体能比较弱，投掷灭火器的任务就交给了其他人。我和耳朵受伤的张伟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留在二楼，帮着投掷小组做火力掩护。我们四个一人一个窗口，对准下面的暗处扫射。偶尔会有子弹飞上来，打碎玻璃。
“他们回击了。”张伟喊道，“我们要小心些！”
虽然我们藏在楼上，可是想躲避子弹并不是容易的事儿。有好几次我都能感到灼热的子弹从我的皮肤上擦过，带来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周围都是枪响声，我耳膜震的发疼。耳边似乎有嗡嗡嗡嗡的回响，一直都没停下。
“好了！”程爸爸的指示透过无线电传来，“二楼和三楼的机关枪停止射击！换狙击手来！”
“不用狙击手。”钟林插话道，“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你自己能行吗？”不知道是谁在说，“瞄准射击可不是小事儿啊！我们帮着你一起吧！”
钟林冷淡直白的拒绝：“不用你们，你们手法不行。”
“……”无线电里一片沉静。
暂时停火，我们四个人全都藏在墙壁后面休息。张伟帮着另外两个人处理伤口，他们中的一个开口道：“现在说话的是叫钟林吧？他口气倒不小。”
“不是口气大吧！”张伟说，“吴岩，他是真的有实力。”
“有啥实力？”那个叫吴岩的人不信，“不就是一个装监控修电脑的吗？我都听周晓他们说了，这个人口气大的要命，到哪儿都眼高于顶，对人颐指气使的。”
之前张伟对钟林也是这个评价，可是现在他的态度却改变了：“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或许不是脾气大啊！是真的本领大啊！你要是只把他看成是修电脑的，那你就……”
“砰！”
张伟的话被楼下的炸响打断，炸响是一声又一声，楼里的玻璃都震碎了不少。距离不算远，我似乎都能感到冲击波。
“咳咳咳！”吴岩说，“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开枪瞄准吗？路上丢了那么多的灭火器，随便打就能打的到啊！”
见没有人接话，吴岩拿起枪说：“不信的话，我打给你们看。真是笑话了，我以前在警队，年年比赛的时候射击第一。我就还不信了，我能不如一个编外人士。”
“你别乱来！”张伟连忙阻拦他，“你要听程叔儿的安排啊！你这样……”
吴岩不听张伟的劝告，他固执的对着外面开了两枪。估计是想要保住自己年年比赛射击第一的“荣誉”，他不想让钟林一个人出风头……果然，吴岩的第一不是白拿的。他开了两枪，全都命中了。
又是两声爆炸的声响，接着是一阵重物坍塌的杂音。吴岩得意洋洋的说：“你看吧？我就说嘛！这有什么难的？”
“哪个傻逼开枪了？”无线电里钟林冷冷的问。
像是一盆凉水浇到头上，吴岩立马炸毛了。拿起无线电，他激动的声音都走调了：“你他妈的说谁傻逼呢？我正好打到灭火器上了，你没看见？”
“你是打在灭火器上了。”钟林的冷笑声听的无比清晰，“可你打的灭火器，是在围墙附近的。现在灭火器把围墙炸塌了，你他妈的自己去看看吧！”
我趴到窗户上往外看了看，冷风混合了灭火器和*的味道，难闻极了。爆炸点燃了附近街道上的杂物，星星火光照亮了围墙的缺口……吴岩傻眼了：“怎么会这样？我……我没想到啊！”
“钟林都是算计好的。”我学着钟林的冷笑，“他算计好了爆炸的范围，爆炸的威力，优先确保我们的安全，然后他才开的枪……他要是像你这样贸贸然的开枪，我们恐怕早就死了。”
张伟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吗？他真是太厉害了，刚才和他打架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他的拳路非同一般。好像我挥出去的拳头，他都算计到了，特别轻巧的就躲开了！”
“真的。”我就是这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给钟林圈粉，“如果你们拿正常人的能力去考虑钟林，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哇。”张伟彻底折服于钟林的个人魅力，“早知道他这么厉害，我当时就应该听他的。只是，你也知道的嘛！能力有限，看不到他看的那么远，所以难免有所怀疑。”
吴岩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看着我，碍于自己闯了祸，他只能尴尬的保持沉默。被吴岩捅了这么大个篓子出来，程爸爸立马追责来了：“谁他妈的开的枪？不是让你们停火了吗？”
“程叔儿，不好意思。”吴岩的嗓音暗淡，“是我开的枪，我……”
“都不准开枪了！”程爸爸说，“现在我们的人也在下面，要加紧修复一下围墙上的破洞……二楼张伟你们几个，你们下去帮忙！”
我们这个楼层距离破洞处最近，由我们过去争取时间，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可是听说我要冲锋陷阵了，钟林第一个不答应：“张桀骜不准去。”
“为什么？”燕子的声音出现在无线电里，她叫喳喳的和钟林抬杠，“别人都能去，为什么张桀骜不能去？大家都是一起拼命的，为什么你不让他去。”
目前的情况紧急，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燕子和钟林这么一吵，搞的人心涣散。钟林当着大家的面，摆明了在袒护我。那些为了巩固防线拼命的男人们瞬间寒心了，问：“这怎么还搞特殊呢？大家不都是一样的？”
“你们我不管。”其他人说什么，钟林都不在乎，“我不准张桀骜去。”
“没关系。”我拿起无线电，迅速的说，“我可以去的。”
“他要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吴岩将不满迁怒到我的身上，“反正你去了也是没什么用，到时候再拖我们的后腿。”
现在不是拖不拖后腿的问题，钟林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影响士气了，我们中的另一个人就直接了当的说：“我们在前面拼命，为什么让他坐享其成？”
“我没有坐享其成！”我怒道，“我说要一起去了！”
吴岩的话酸溜溜的：“你说有什么用啊？那个老大不是不让你去吗？他本领那么大，我们谁敢忤逆他的意思？你说是不是？”
“他不是那个意思！”吴岩的口气我很不喜欢，我大声的为钟林辩解着，“如果你能早点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围墙就不会破了！如果围墙不破，我们也不用在这儿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你……”
“好了！都别吵了！”张伟急忙说，“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吵架？”
无线电里程爸爸也在催：“张伟！你们人呢？快点！都去！一楼那里有木板！你们都拿着……等会儿！冲下去的是谁？是沈婆婆吗？”
我们顺着窗户往外看，楼下在跑的人还真是沈婆婆。她穿着红色的羽绒马甲，在夜色中特别的显眼。拿着一把手枪，她直接跑了过去。她一边跑一边喊着，说：“都跟我往前冲！不能惯着丫的！敢跑这儿来撒野？以为我们这儿没人了吗？”
“谁在下面！”程爸爸急躁的嚷嚷道，“快点！快点！把沈婆婆拦下来！不要让她往前去！”
程爸爸的语速赶不上沈婆婆的脚步，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跑到围墙下了。而就在这时，从围墙侧面闪出来一个人影。猝不及防的，他对准沈婆婆的脑袋就是一枪！
“快去人！”程爸爸急疯了，“不管是谁在那儿！快点过去！”
楼下地上都是灭火器，我们楼上的人不敢擅自开枪。那个杀了沈婆婆的人没有离开，他从腰后面抽出一把长的西瓜刀，拎着沈婆婆的头发，他直接将沈婆婆的脑袋砍了下来。
有手电筒的灯光射过去，那人就站在灯光下没有动。他带着的鸭舌帽挡住了脸，我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