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再说，我哥也有夜澜了。”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陆靳深幸福，因为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感情还不了，那她只能用别的东西去还。
乔念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给吃完，让服务员拿了一瓶白酒过来。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抬起眸子，眼中有盈盈的笑意，“顾少要来一杯吗？”
“白酒？楚儿，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顾霖摇晃着酒杯，“我不喝了，等会还要开车。”
他虽然有时候很狂，但是该遵守的交通规则，顾霖还是遵守的。
“没意思。”乔念目光微动，她自顾自地倒着，喝着。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好。
乔念的酒量算不得多好，离开顾慕谦的那三年里，她经常喝酒，酒精中毒进医院是经常的事。
“怎么了？”顾霖按住了她的手。
她已经喝了几杯了，白酒不同于其他的酒，喝几口过瘾也就算了。
“我心情不好，慕谦，你让我多喝一些好吗？”乔念苦笑，挣开了他的手。
顾霖再次摁住了她的手，“楚儿，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不会再让你喝了。”
“顾少会猜不出是什么事吗？”乔念反唇相讥。
顾霖脸色沉了些，“我不知道……”
“明天应该就要回临城了，我在民政局外等你。”乔念深呼吸了一口气，既然他让她来开口，那她也就不扭捏了，“一个星期，过得可真是快。”
她说过的话，她会做到。
就算舍不得了……也要离婚。
这个不能成为她的软肋。
顾霖的目光沉了些，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她的手很漂亮，他轻声道，“好，明天下午四点，我在民政局外等你。”
她的决定很难改变。
顾霖了解她，所以并没有打算再和她讨价还价了。
……
乔念回到了公寓，翻着自己的户口本和结婚证。
她将结婚证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前。
昨晚，顾霖找到酒店休息后，就开始发狠地折腾她了。
她现在还是有些腰酸背痛，可身体再怎么痛，都比不上心痛。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闭了闭眼睛，“我能有他的孩子该多好……顾慕谦，如果你当初知道是这个结果，你还会袖手旁观吗。”
他因为宁姚推了她，她撞上了柜子。
她记得，那时血一直从她的大腿内侧流下，她求他，求他帮她把医生找来。
她以为，他就算再厌恶她，她也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会这么绝情的。
可事实是他真的很绝情，他冷眼看着她流血，直到她昏厥，他才把医生叫进来。
呵，乔念笑了。
如果可以，这件事情她宁愿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其实齐司慕催眠了她，让她忘记了这些痛苦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
手机响了，乔念看也不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滑下接听，“哪位？”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陆靳深怔了怔，轻声询问，“楚楚，你怎么了？”
是陆靳深……乔念站起了身，头有些晕，她的手撑住了一旁的墙壁，“刚刚从荆州市飞回来，太累了……你找我有事吗？”
陆靳深，“你，今天是不是要和顾慕谦离婚？”
乔念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她连楚文灏都没来得及告诉。
陆靳深是怎么知道的？
“他拜托我，离婚后在你身边保护着你。”顾慕谦知道，他只是用楚氏，用顾老太太绑住了乔念，让她不会公布离婚的消息。
但离婚后，该有的疏离还是要有的。
乔念明天就会搬到她拜托楚文灏帮买的新房。
顾慕谦也要着手博弈，不可能时时都陪在她的身边。
而且，既然是做戏，那他暗中安排的人都要撤掉。
“我不……”
“你需要。”
乔念的话刚说出，就被陆靳深打断，“楚楚，你的身体有多糟糕你不是不知道。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切西亚吗？如果没有人保护你，那顾晔，或者是那个执棋者要杀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已经乔念已经警告了顾晔，但万一他铤而走险，又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把事故的责任推给别人，那他何不一搏？
除掉了乔念，就是除掉了他的一个心头大患！
而执棋者为什么要杀乔念，答案太明显了。
她死了，舆论就会冲击顾氏，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在后面动些小把戏，顾家就会受到重创。
乔念聪颖，陆靳深这么一说，她也想到了。
“我会让路易斯派人来保护我，靳深，你现在稳住陆大哥就行。”乔念很平静地说着，“靳深，我不想伤害你。”
她不想让他看到希望。
陆靳深苦笑，“这么多年了，你给我的伤害还少吗？路易斯这人底细我不是很清楚……不放心你和他接触。”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你收拾好东西下来，我送你去民政局。”陆靳深话锋一转，不想再继续那让人窒息的话题，“楚儿，等你和顾慕谦办完离婚手续，我们再找一个地方好好谈谈。隔着个电话，你是说服不了我的。”
“喂——”乔念还想说什么，陆靳深便极快地掐灭了电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乔念心里的纠结。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帮她，控制不住自己……要去爱她。
或许爱已经淡了，但习惯是致命的，何况他还得不到……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难以放下。
说白了，就是犯贱。
乔念叹了口气，把手机放进了手提包，进卫生间打理了一下，便出门了。
黑色路虎低调地停在路边，陆靳深刷着微博，门一开一关，他将手机收了起来，发动车子。
“你和顾慕谦约的是几点？”他问。
“四点。”乔念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两点四十八。”
陆靳深，“民政局离这里不远……楚楚，你是想要刺激一些，还是悠哉一些？”
乔念眼皮微掀，“悠哉一些吧，我们顺便在车上谈完该谈的事情。”
她等会还要回楚氏处理文件。
旷了一天，文件应该都已经堆成山了。
哎……乔念想到这个就觉得有些头疼。
他冷笑，“楚楚，你还真的是绝情，现在你是看我一眼都觉得烦了吗？”
“我只是觉得，这个节骨眼，我们不应该接触太多，我怕那人的目光会放在你身上。靳深，哥哥已经出事了，你和颜安……我不希望再有一个人出事。”
楚文灏的事情等于是给了她一个警告。
“楚楚，你的这个借口找的一点都不漂亮。”陆靳深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明天我就帮你搬家，顺便安排一些人在暗中保护你。”
“……”乔念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陆靳深做什么，她也不想阻止了。
阻止也没有用，何必呢？
一路无声，陆靳深将她送到了民政局前，顾慕谦也早就已经到了。
他很自然地从陆靳深手里接过乔念。
乔念只觉得手指一重，低眸，原本光秃秃的无名指上被他套上了戒指。
他们结婚到现在的第一枚戒指……
乔念心口钝痛，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你做什么？”
都要离婚了，还帮她戴戒指做什么？
嫌她还不够痛，不够讽刺吗？
“我欠你的太多了，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的还给你。”顾霖深情款款地说。
他将她伤的遍体鳞伤，明明这些东西，他早就应该给她的。
“无聊。”乔念白了他一眼，想要把戒指摘下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乔念，“……”
这戒指是什么鬼？
“这个戒指，只有我能取的下来。”顾霖捏了捏她的脸，“可是，我并不打算取下来。”
他要让她一直戴着。
他话中深意乔念听出来了，笑了，“我可以让人锯掉，熔掉……这枚戒指，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无坚不摧。”
这情话说得真美，可是她不愿意信了。
“楚儿，有时候你不需要这么现实。”顾霖无奈地摇头，“等这件事过了，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顾家。”
“嗯。”乔念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顾霖倒是愣了一下。
她挽上了他的手，笑容中的嘲讽褪去，“这可是你说的，不能赖账。”
如果尘埃落定后他们还能在一起，她不会再放手了。
“一定。”顾霖欣喜于她的反应却又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她好像变了，可他却不知道她哪里变了。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已经换上了顾慕谦的人，保密性和效率都很高……章一盖，证明两人的婚姻关系破裂。
乔念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离婚证，手在轻微颤抖着。
当初，她说她这一生只会进一次民政局。
现在想想，才发现自己当初说的这句话是有多搞笑。
陆靳深一直在外面等着二人出来，乔念走到了陆靳深身边，说，“走吧。”
“嗯。”陆靳深点了点头，见她穿的有些单薄，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瞳眸一缩，脱下大衣披到她的身上，“刚才没注意，怎么只穿这么一点，这天气怪冷的。”
“我已经没感觉了。”乔念苦笑。（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