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姨看着被沈铎递过来的红彤彤的百元钞票，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她接过钞票，笑得眼睛几乎不见：“你们说是去见朋友，是去见颜小姐了？”
“嗯。”沈铎应声，见着佩姨已经双眼泛光的握住了他的手臂，就抢先一步开口：“佩姨，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跟着沈铎进了他的房间，储铭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间屋子和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转向沈铎开了口：“老夫掐指一算，你这该不会是表白被拒了吧？”
沈铎不答话，但看向储铭时飞出的眼刀却是一把都没落下。
**
刚刚在长久家的楼下，他等了一会儿都不见长久回应，就重新发问：“是不是我说的不够明白？”
长久仍旧沉默，他便第三次开口：“长久，我”
“沈先生！”这一次，长久的回应空前的快，她客套的称呼他为沈先生：“沈先生，你的车窗修好了？”
沈铎顺着长久的视线看向路虎车的后车窗，然后重新转回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长久笑得这样眉眼弯弯的样子，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沈先生你也早点休息吧。”
长久再次开口的时候仍旧眉眼带笑，连句再见都没有，就像是打定了主意和他再也不见。
**
沈铎飞来的眼刀和沉默让储铭更加确定自己猜对了答案，他咂咂嘴，如同纨绔少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过也不怪长久拒绝你。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打到后车窗，换做哪个姑娘都会后怕，更何况长久她比一般的姑娘要更加理性冷静。”
“这些是你那位前女友说的？”
“嗯哼！”储铭不可置否的耸耸肩膀，随即便满是好奇八卦的发了问：“不过话说回来啊哥，这才几天啊？你怎么就会对长久上了心的？上个月见面的时候还半夜抱着手机看，怎么”
一番话啰啰嗦嗦的说到这里，储铭就突然停住，他皱眉、思索、随即恍然大悟。
他伸手拿过沈铎放在桌上的手机，动作利落的滑动着手机屏幕翻找东西——因为没有人敢随便看他的手机，所以沈铎的手机没有开机密码。
飞快的将沈铎手机里唯一的一段视频录像翻出来，储铭快进着将视频看完，就又惊又喜又叹然的开了口：“我就说嘛！你怎么就这么好心给我当司机、和我一起送东西！原来是另有所图！”
沈铎不答话，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手机里又开始重新播放的视频——五年了，他看了成千上万遍，却仍旧是看不厌。
储铭在一旁看着表哥脸上隐隐浮动的春情，眼里的八卦精光也是越来越亮：“之前我想尽了办法你都不让我看，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大方了？”
沈铎不答话，看完了视频又转眼去看窗外还在飘飘洒洒下着的冬雪。
他想着那个同样是飘雪的夜晚，女孩子跌坐在路上，沁着满眼的泪水由着他勾起她下巴和他对视的时候如同迷途小动物一般的可怜模样。
许久才低声开口：“想娶个老婆认认真真的过日子了。”
储铭因为沈铎如此满含情愫的回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恶寒的抖抖肩膀，继而幸灾乐祸的笑：“不过就现在的情势来看，人家可不太想和你认认真真过日子啊！”
“是么？”沈铎也笑，并不生气：“那咱们就来日方长，现在不想，可不代表着以后也不想。”
储铭并没有对沈铎这自信到自负的回答表示出太大的异议，他点点头，又想了一下就敛正了神情：“哥，那天的事情，你真的打算只收拾了那几个收钱卖命的炮灰？不打算往后追究了？这明里暗里、看见的看不见，可都在盯着你的动静呢！你这次不追究，就不担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也说了这四面八方，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在盯着我的动静，那指使那些炮灰的幕后主谋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储铭沉默。
这五年来，政商两界、黑白两道，但凡是能站出来说得上话的人，都不会不知道沈铎这两个字在平城的分量。
如今背后主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雇佣亡命徒来伏击，只怕是来者不善。
“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总这么忍着可不是办法。”
听了储铭这话，沈铎却是答非所问：“先去休息吧，明天我约了李卫民吃午饭，你早点儿起床，跟我一起过去。”
**
虽说第二天约的是午饭，但是李卫民到了无双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钟。
见到和沈铎一起过来的还有本应该人在国外的储铭，李卫民就满是惊讶的开了口：“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都被人家欺负成这样了，再不回来能行么！”
听了储铭的如此“抱怨”，李卫民哈哈一笑，对着身边金发俊朗的年轻男人连连摆手：“我的少爷，你可别讲笑话了！整个平城，谁敢欺负你们家这位五哥？”
“他这个贫嘴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沈铎也跟着李卫民一起笑，将桌子上已经凉了大半的菜环视了一遍，见只有一道上汤娃娃菜还温着，就起身盛了一碗递给了李卫民。
李卫民接过沈铎递来的汤，拿着细白描金边的瓷勺舀了一汤匙清亮的汤水送进嘴里，立刻就赞叹的“嗯”了一声。
被汤匙送进嘴里的清汤不冷不热、温度刚好。至于味道，就一个字，鲜！
等到一小碗汤都喝完，李卫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看向沈铎开口询问：“自从老韩那档子事情过后，你爸爸就不怎么再出来了。现在你虽说已经不太过问这些事情，但是这几年，认识的不认识的，谁见了你都得先客客气气的喊一声五哥。那帮‘滨城佬’也来了一段时间了，不会不知道这平城到底谁说了算。所以，玩笑归玩笑，但储铭的话没错，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追究了？”
沈铎有短暂的沉默，见李卫民对那道上汤娃娃菜还算满意，就又探身给他盛了一碗：“您最近挺忙的？周末也要开会。”
“嗯。”第二次接过被捧到面前的汤碗，李卫民并没有着急喝。
他将汤碗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口气，任由高汤咸鲜的味道一路从鼻腔直直冲到了胸腹：“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让这把火烧烧，忙过这阵也就好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