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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择之上也(2)

"五月荷塘莲蓬青,单桨独舟摇花荫。白日高阳群芳隐,唯得一枝逸兰馨。"我坐在狭身的小艇上,将船桨横架在膝前,一边剥着那莲子,一边呤哦作诗。

浮生难得半日闲,见店里生意已是稳定下来,受楚锦珏之邀,说要我过来赏荷,于是我和小月都巴巴的赶来了,结果他却不在府中,下人回报说王爷已是吩咐下来,小姐若是觉得闷可先行四处周周透个气,王爷回来后自会找到你们的。

于是跟王府借了两艘小艇,先行在湖中划了一会。

小月拍着小手赞道:"小姐,好诗。"

我假装白了她一眼,拿起莲子掉她:"你呀,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说好,你且说说这诗怎么个好法?"小月脸一红:"小月是不大懂,只觉听得顺耳,小姐你的诗中意思是不是说在这个时候,我们摇着小船在荷塘里采凌儿,天气虽然很热,日头也晒得很猛,那花儿树儿都焉搭儿了,唯只有这菏塘里的莲花依然开着。"

我笑着乜了她一眼:"咦?果然进步不少呢。"

小丫头片子立马便得意洋洋起来:"那自然是,王爷说过,近朱者赤,跟墨者黑,小月跟得小姐多了嘛,自然也染上些文雅之气。"

我扑哧一笑:"何来的文雅之气?小月,我倒瞧着你那马屁之功是越发的高明了。"

小月嘟起嘴,正待要接话,却听到得岸边上一把朗朗的笑声起:"苏老板,好雅性阿!"

攸然回首,离之不远的处,绿草荫离,荷叶翩连,楚锦珏白袍如云,一尘不染。正微颔首笑望过来。

我冲着他挥了挥手,划着小艇过去:"王爷今日怎地有空相邀?平日里可真是难见呢。"

他微微一笑并不搭话,半俯下身子,伸手递给我。我眼珠转了转,眯起眼睛冲他嘻嘻一笑,在他掌中放下几粒莲子。

他一愣,收了掌,大大方方的剥开莲子衣,丢进嘴里嚼了起来。我笑看他眉头轻皱,自然是吃着那苦涩的莲子心了:"王爷,这莲子还得取出这莲心才好吃!"

伸手要他拉了我上岸,再从他手中接回那几颗莲子,替他剥开,挑出莲心:"那,这可好吃多了。"

他眉毛跳了跳,一言不发,若有思索的瞧着我。

我扁扁嘴:"怎么?你不喜欢?"说罢正要放进自己嘴里,他却猛的一抻手将那莲子抢了过去,丢进嘴中嚼起来。

与他相处这么一段时间来,知他对着外人虽然冷了些,但对我彼为包容,可能是与他话中彼多相投的原故吧,私底下他在我面前已是毫无官威了。还经常拿些朝廷上所议的事题与我讨论,有时也会与我说一些民间狱案之类,毫不违忌,一点也不担心我会泄露出去的模样。

人家这般信任你,加上我还是比较知轻重的,自然也不会大嘴巴的乱说爱显了。

而这时见他眉目间隐隐有些忧色,便问道:"王爷今日神色郁郁,可是遇上什么难解之事?"

楚锦珏随意路上的草径,意示我跟他一起走:"这些日子,我的一位交友遇上一桩子为难之事,不知该当如何处置,请我帮他抓住主意,让我也好生为难"

"哦?能让王爷难以处决的案子吗?我倒有兴趣听一听!"

青草肥绿,河柳垂岸,正午的阳光有些猛烈,楚锦珏伸手示意,进了一座小凉亭里坐了下来。

楚锦珏素来享受惯了,挥手叫人送些茶点上来。这才跟我说:"前些日子,城中贾财主的女儿及笄,同时收到张家和李家两户大人家在求婚。两家族实力相当,两位少爷都年少有为,是将来各自的当家主爷,所以才让贾大财主好生为难。"

我笑笑:"这岂不容易,这两人条件相若,那就要选个对女儿终身幸福有靠的,看谁更爱着那小姐的多一些,自然是选哪一个。"

楚锦珏笑道:"难道不是选女儿喜欢的那一个吗?"

我微笑:"对于女儿家而言,选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选一个爱自己的人更来得好。"当然,若是两人互相相爱,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只是...这个社会的制度下,女人向来是男人的附属品,如同宠物般,在他众多妻妾中争宠邀爱,若是这样,何不趁早选一个对痛爱自己更多一些的人。尽管日后免不了也要众多妻妾中争宠,但起码有机会可以作到主母位置,地位受保,不易受欺负。

我将自己的大概意思一说,楚锦珏连连点头:"你所说的,正如我想一般。"

他端起茶杯,轻喝了一口茶:"这上等的猴儿媚,你且试一试。这是新贡的一等一好品,比之你常平所喝的茶,如何?"

我端起杯子,见茶色金黄如曲,茶香袅袅。轻啜了一口,满腔甘醇,回味甚久。

"果然是好茶呢!托王爷的福,苏涵能够喝上贡品。"

他笑了笑:"这茶也是皇上赏下来的,品茶乃一雅事,当要同知已分享。"

见他拿我当知已,我心中有些高兴:"谢谢王爷看得起。"

楚锦珏挥挥手,退下了仆人。

见他这般作,分明有话要单独跟我说。我心一凛,看了他一眼。

他神情略见犹豫,眉头有些轻皱,似乎正心中腹稿措词。

"王爷,今日所邀,似乎不仅仅要苏涵来采菱品茶的吧?"

他点点头,在袖中取出一封信涵:"南齐太子萧恒..."我心中猛的一跳。强作神色如常,面色不动。

他看了我一眼:"萧恒现今已是南齐的太子,这你知道的。他现向我朝提亲,欲娶我大周若裳公主为妃。"

我耳中一阵嗡闻,萧恒...他又要娶妻了!之前两次,若说是为了固强自己在本国的势力而迎合的政治婚姻,那也就算了。他此时然贵为南齐太子,朝中独大,皇位随手可得之际,并没有来寻我,反倒指定了姓名的要娶若裳公主,他,他...是真的忘了我吗?还是当真以为我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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