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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猪的抗议

夜渐渐深了,岳聪站在房间窗口,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座美丽的小城。

康定地处贡嘎山风景名胜区的怀抱,虽为一州首府,却依然地地道道是一座山水见长、民族风情独具的美丽小城。

窗外灯光璀璨,色彩斑斓,从跑马山上的这座酒店望去,“溜溜的康定城”在山谷里蜿蜒好几公里,犹如贡嘎山的璀璨明珠。

康定城东傍跑马山,北邻郭达山,西靠九连山,清澈的折多河由南到北穿城而过,在郭达山前与神山之水雅拉河汇流,形成三山环抱,二水中流的地理格局。整个城市依山傍水,沿河而筑,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渐行渐远……

尽管是盛夏,由于折多河与雅拉河流淌的是清澈无比的雪山融雪之水,整个康定城内凉风习习,空气清爽无比,让人感觉异常惬意。

水量丰沛的折多河,河水清冽,时而咆哮出几朵浪花,时而隆隆欢腾的歌唱。它时刻冲刷和洗涤着这个日益繁华的城市,使得康定人心底的纯洁和质朴很难被商业文化覆盖住。

这小小的康定城,更有浓浓的藏区传承存在着,每天都演绎着动人的故事。

音乐悠悠响起,原来是远山传来的笛声,竟是如此的悠扬悦耳。这是人们熟悉的《康定情歌》的旋律。

是多情好客的康定人在欢迎五湖四海的宾客吗?岳聪一阵出神,或许在这神奇的土地上,“溜溜的”爱情故事精彩绝伦,一直在延续……

听着悠扬的笛子曲,岳聪不由得又想起了一本旷世奇书《艽野尘梦》。这本书对岳聪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这次进藏区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艽野尘梦》。

《艽野尘梦》是民国时期赫赫有名的“湘西王”陈渠珍,1936年赋闲长沙时,回忆其1909年至1912年进出西藏生死经历的文言笔记体纪实作品。

书中所描述的藏区险峻优美的自然风景,古老淳朴的民俗风情,复杂险恶的官场环境,身陷绝境的人性异化,绝地逃生的生存智慧,藏汉人民的深厚情谊,感人至深的爱情绝唱,堪称奇绝。

陈渠珍谱写的,不仅是一段令人难以置信的个人传奇,更是一曲反映历史更迭的时代交响。

《艽野尘梦》中就有一段对康定的描写:

“打箭炉,为川藏交通枢纽地。相传为诸葛武侯南征时,遣郭达于此设炉造箭,故名。其地三面皆山,终日阴云浓雾,狂风怒号,气候冷冽异常,山巅积雪,终年不化。三伏日,亦往往着棉袷焉。驻打箭炉数日,官兵内着皮袄,外着毪子大衣,犹不胜其寒矣。”

其实,在岳聪的脑海中,“湘西王”陈渠珍与藏女西原的爱情故事更让他感动。准确的讲,对他更多的是心灵的触动。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西原,在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却可以“伴君万里,始终相随”,着实让人敬佩。

陈渠珍当年在康定逗留了一周左右,其后就进藏了。想到今天的科考线路,竟然与当年“湘西王”所走的线路有几分相似,岳聪不由得会心的笑了笑。或许只有他知道,科考线路为什么会如此规划。

康定城渐渐的安静了,静得只剩下猪叫的声音。没有错,这是阿甘的呼叫声音,他在抗议,因为科考队今天外出考察并没有带上他。

听到阿甘的抗议声,岳聪略想了想,就把阿甘从铁笼里放了出来。他一直把阿甘带在自己的身边。

阿甘会说话的事还在保密状态,为是这次考察顺利,他与阿甘约法三章,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话。如果违犯,就把他宰了做烤猪,这也是阿甘最害怕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岳聪更是把阿甘关在铁笼里,一直留在酒店房间。就算是酒店的服务生看到,也以为是岳聪的庞物猪。

岳聪看着阿甘,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有什么想法或不满,你可以畅所欲言。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你有自由说话的权利。”

阿甘不满的吼了两声,气愤的道:“你不让我在外面说话我没意见,可回酒店了你还一直把我关在铁笼里,这太过分吧?你还真把我当猪呀?”

阿甘勇敢提出了自己的抗议。

岳聪没好气的道:“你本来就是猪。这有什么不对吗?”

阿甘愣了一下,道:“不对,我虽然是猪的身体,但却是英雄阿甘的灵魂,完全把我看成猪是不公平的。”

岳聪盯着阿甘看了又看,看得阿甘都有点发毛了,才悠悠的道:“你是猪的本质不会改变,虽然你可能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猪。《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也从头到尾都是猪,所以你必须接受你是猪的现实。”

阿甘毫不示弱的道:“猪也有平等的权利,你一直把我关在铁笼里就是虐待动物,是不人道的。”

岳聪悠悠的翻了个白眼,道:“猪本来就是养来宰的,你在我爷爷的养猪场应该见过不少吧?全世界有谁会说宰杀生猪是不人道的?你如果不想变成烤猪就老实点,别给我惹出什幺蛾子,否则我真会烤了你。”

阿甘是真的很害怕,他绝对不想变成烤猪。

遇到岳聪这样的一个人,阿甘彻底无语了,无奈之下,只好请求岳聪批准他泡个温泉澡。

唉,猪八戒都改变不了猪的身份,他阿甘就别痴心妄想了,退而求次方为上策,他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猪。

岳聪哈哈一笑,道:“这个可以,但要注意水的温度,康定的天然温泉,水温可不低,万一不小心烫掉了毛,那就杀了算了,省了煮开水的功夫。”

这话让阿甘听了就心悸,那有这么埋汰人的,真是没天理。阿甘很想骂两句,可自己偏偏有求于岳聪,只好生一肚子闷气的走进了浴池泡澡去了。

阿甘泡着澡,越泡就越感到舒服,一肚子的闷气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小嘴不由得哼起了小曲,竟然是《康定情歌》的旋律。

岳聪坐在沙发上,朝浴室看了两眼,脸上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清晨,康定城情歌广场上的音乐已经响起,能歌善舞的康定人和远道而来的游客在广场上跳起了欢快的“锅庄”。折多河两岸的茶楼,也随时可听闻到即兴而起的歌声。

岳聪知道,勤劳善良的康定人欢乐的一天开始了。

科考队一早在酒店用过早餐,迎着还带着朝露的新鲜空气,一路向贡嘎山西南方向出发,科考队今天的目标是贡嘎山脚下的贡嘎寺。

贡嘎寺具有特殊性,它位于贡嘎山主峰的山腰,是离神山最近的寺院,号称是世界上最好的修行地,吸引了中外大量的修行者到此修行。

由于这次科考的重要性,从康定开始,岳聪的科考队又增加了两辆车和五个人。这两辆车是由西部战区派出来保护岳聪科考队的,四位特种兵战士和一位战地医生,三男两女,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显得特别有朝气。

对于西部战区的安排,岳聪知道是不可避免的,科考队原来那四辆车和司机就是西部战区安排的,现在增加车辆和人员,目的是确保科考队员和设备的绝对安全。

其实这很容易理解,这次科考的整套设备都是国宝级的,而且量子超级计算机更是国家的最高保密设备之一,目前全世界唯有中国能制造出来。

重修之后的318国道路况非常好,科考队一路顺畅,转眼间就到了折多山,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折多山为大雪山一脉,是重要的地理分界线,西面为高原隆起地带,有雅砻江;右为高山峡谷地带,有大渡河。

折多山最高峰海拔4962米,垭口海拔4298米,与康定市的海拔落差达1800米,是川藏线上第一个需要翻越的高山垭口,因此有“康巴第一关”之称。

折多山既是大渡河、雅砻江流域的分水岭,也是汉藏文化的分界线,翻过了折多山,就正式进入了康巴藏区。

以往,不过折多山就不知川藏公路有多难!这里山路盘旋,曲折异常,路面极窄,塌方常见,雨雪不断,车辆要想安全通过都极端困难。

如今,改建后的川藏公路已不复往日的艰险,道路平整、宽敞。折多山路段同样得到极大的改善。

车辆平稳的飞奔在宽敞的公路上,科考队员被折多山迷人的景色彻底征服了。

折多山一线的地理地貌由于受岷江、大渡河等水系的强烈切割,地形落差大,沟壑密布,山岭纵横,坐在飞驰的汽车里,感觉是如此的奇妙,让人感叹不已又刺激无比。

这片山地林木茂密、气候温润,盛夏里依然能看到各色各样的鲜花在怒放着,红的、黄的、紫的、蓝的,简直就似春天的百花园般。

一阵山风吹过,掠起无数彩色的花瓣片儿在空中飞舞,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与之相伴,宛若节日里绽放的礼花,美极了!

科考队员沉浸在大自然的山水画中,不知不觉间,车队就到了折多山垭口。车队的司机长年行驶在这条公路上,很清楚什么地方的风景迷人。

虽然科考队此次出行不为看风景,但在大自然的杰作面前留个影还是必须的。车队自然在折多山垭口的观景台上停了下来。

科考队的队员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走这条线路,自然被这里的景色所折服。

天公还算作美,站在4298米的垭口上,南面巍峨高耸的贡嘎山和北面的雅拉神山都清晰可见,那皑皑白雪在太阳的沐浴下,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折射出璀璨光芒,刹时间,殷红的云彩飘满天空,几处透蓝犹如天空中开着的花朵,金色的光线从花朵中铺洒下来投射远方的山头,如舞台般的似真似幻。

过了这个垭口就真正进入藏区了,山的另一边就是“摄影家的天堂”?——新都桥。

“暂别了,溜溜的康定城!”

岳聪向着康定城方向遥望,暗暗的感慨这大自然的神奇和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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