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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大魔法师 下

整个法术镜像长达一个半个小时,它从许多经典的、权威的镜像中收集信息,以此增加它的说服力,充分体现出奥术之环产品的严谨性,比查理过去所见过的法术镜像都要复杂和全面。

只是由于缺乏数学理论的支持,这位教授对于魔法频率的理解似是而非,甚至查理感觉到他的一些理解和猜想根本就是错误,他自己就走上了歧途。

反倒是查理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有所感悟,查理前世本身是地球上量子力学的翘楚,量子力学建立的理论框架解决了波与粒子的困扰,即波粒二象性,它能解释魔法波动的现象,也能解释魔法的粒子构成,就这一方面来说,查理的理解远比这位教授要深刻得多,由查理来描述法术模型,会更有说服力。

只是这真的是魔法的本质吗?如何解释苍蓝弦月的湮灭性质?湮灭是一种能量?还是一种状态?魔法咒语在构建法术的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手势为什么能够起到辅助魔法的作用?

查理想明白一些问题,结果脑海中又多了无数个无法理解的问题,这些问题无法用地球的知识去解释,中间隔着许多的知识代沟,甚至是文明层级的天堑,因此,尽管查理比教授多掌握一些理论,也无法将这些小小的优势转变为实力。

而且,另外一个让查理感到惊异的事情是,尽管这位教授对于魔法频率的理解充满了谬误,但并不妨碍他掌握这个法术,这或许是瓦格兰大陆的特色吧!

法术镜像呈现完毕,查理手中的晶石慢慢失去光泽,伴随一声轻微的崩裂声,晶石碎成两半,28000积分就这么成为过眼烟云。

当然,在芯片中,这段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法术镜像全部记录完毕,分毫不差,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查理可以随时调出来查阅。

只是对查理来说,这位教授在中间所罗列的数据和理论,看似经典,看似权威,看似高深莫测,其实都是被查理确定为谬误的垃圾信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一开始呈现『星辰坠落』的法术效果,和最末尾的施法技巧和操作感悟,那才是对于施法有真正帮助的东西。

然后,查理决定开始尝试施放这个法术,他走出卧室,来到纳尔大师法师塔的试练间。

有人做过一个统计,六阶魔法所消耗的魔力介于200~500之间,而七阶魔法所需要魔力则高达1000~5000,施法期间所需要操控的魔力几乎番了十倍,对于精神力的考验忽然上升几个台阶,它便是大魔法师最大的一道门槛,很多人受限于个人资质,而一直无法迈过这道门槛。

然而,这道门槛对于查理来说,无异于隐形,也许得益于这具身体曾有过两个灵魂,查理的灵魂力量相当强大,当初他修炼魔法的最大优势就是精神力异禀,在他掌握最低级的法术后,查理就表现出对于魔法元素如臂使指的天赋,一个『火焰之手』让他玩出各种各样的花样。

在那个法术镜像中,教授提到一个锻炼精神控制能力的小游戏,也是一个针对性的游戏,如果能够熟练玩耍这个游戏,并取得不错的效果,就能熟稔对于七阶魔法的控制效果。

这个小游戏叫做“斯利昂火环”,要求施法者驾御一个火球,让它以极快的速度,画出一个斯利昂环,那是一个异常扭曲的立体结构,如果用笔来画,不算特别难,稍微有点绘画功底的人都能一蹴而就,可是要用火球来操作,难度就不同了。

众所周知,火元素极端活跃,很难让它形成一个稳定的结构,大量火元素集中在一起,更是容易发生爆燃现象,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而且一个火球本身就是大量火元素的压缩聚集,难以长时间维持,更别提要操作它划出一个扭曲的图案。

查理却觉得这个挑战非常有趣,给自己套上一个魔法护罩,心念一动,手心飘起一团火苗,火苗越来越大,渐渐凝聚成一颗橙红色的火球,袭人的热力被隔绝在魔法护罩之外。

查理开始动作,火球被推到身前三米远的半空中,可以明显感觉到精神力被拉成一条条无法形容的透明丝线,每根丝线便是一只手,无数只手控制这团充满爆炸力量的火球悬停在空中,仅是维持这状态,就让查理隐隐感觉到大脑一阵鼓胀的感觉,精力消耗的速度加倍提升。

接着,火球在查理的牵引下,快速运动起来,刚刚扭转了两个圈,只见查理暗骂一声,猛然朝一个方向狂奔几步,飞扑在地。

轰!

就在他飞身的刹那,一团火光在他身后炸开,魔力熔炉赋予这个普通的三阶火球法术升阶的效果,那威力让查理也不愿婴其锋芒。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如果说火球在静止状态下,他还能控制,当它动起来,控制难度成倍提升,因为他要同时控制两股力量,一股力量需要压制住火球由内往外爆散的力量,另一股力量则需要控制火球按照自己设定的轨迹快速移动,寻常法师做到其中一项就算是不错的法师,更别提要同时掌握两项。

查理思索片刻,感觉自己无形中为这个游戏增加了许多难度:一是,魔力熔炉的魔力所转变的火球本身就比普通火球难以驾御,能量密度更高;二来,查理有些心急,对于火球的驱动过于迅猛。

想到这两点,查理这一次降低的难度,手中凝聚的火球只有原来一半大小,而速度也以慢悠悠的态势移动,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查理看着身前一颗火球在空中舞出一团扭曲的轨迹,嘴角不禁溢出一丝笑意。

渐渐的,火球的运动轨迹越来越快,灼热的痕迹在红外视野下清晰可辨,正是一个不算标准的淡红色斯利昂环,伴随着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这个环画得越来越标准。 如果有初级学徒看到这情形,恐怕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有人见过永远不会爆炸的火球吗?这无疑会颠覆他们的三观,因为查理也是第一次意识到火球并不一定要抛出去。

另一个让查理感觉到奇异的现象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中,精神力细丝被无限拉长,无限扭曲,无限交缠,在这个循环往复的拉扯过程中,查理似乎感觉到大脑深处有一些难以言喻的奇妙变化,芯片不断反馈出精神力数据细微的变化。

+0.01,+0.02,+0.01……

查理沉浸在这不断累积的微小进步中,不厌其烦地练习。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查理只感觉大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爆散,茫然四顾,却见周边的世界似乎发生了许多奇妙的变化:

空气清新了,试练间变得更加明亮,查理甚至可以看到地板的纹路和微小的尘埃,火球肆虐的痕迹,地面灼痕上残余的能量……

追溯这些变化的本质,查理隐隐发现他的精神力似乎发生了某种程度的蜕变,不知道这个蜕变是不是人们长长提及的属于大魔法师的蜕变。

心念一动,查理似乎捕捉到什么一丝灵感的火花,尝试的欲望滋生开,便再也压制不住。

星辰坠落的咒语、手势和魔法频率在心中默默过来了一遍,意识中魔力熔炉掀开了盖子,大量精纯的魔力喷薄而出,高达4800多点的魔力,如果纯论消耗,它是七阶法术中当之无愧的强力法术。

查理遵从法术镜像中所提及的节奏,诵念咒语,打出手势,不求快,只求稳。

长达八秒的咒语,近128个音节念叨完毕,试练间内的镜像为之一变。

查理头顶上隐约浮现一轮苍蓝之月,四周的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法术似乎在朝着成型的方式发展。

就在这时,蛰伏体内的血脉忽然蠢蠢欲动,那被暗黑血脉压制的自然血脉所形成的幼苗哆哆嗦嗦,抖落几点绿色的星芒,就在绿芒闪耀之间,幼苗隐隐吸取穹苍中隐隐的月力,又吐出来,注入这个魔法中。

霎那间,查理头顶的苍蓝之月光芒大盛,形态忽然凝实了许多,淡蓝色月光倾泻而下,声势竟丝毫不逊色于查理在法术镜像开始时看到的那个法术。

下一刻,星光碎片如流星雨一般坠落,美得令人忘却了呼吸,那都是真实的碎片,而非虚拟镜像,每块碎片不见它有多重,也不觉它富含多少魔法能量,可当它们坠落到地面,立刻砸出一个个丑陋不堪的坑洞,试练间附有魔法抗性的地砖竟毫无抵抗之力,被湮灭能量打得崩坏,就连地板都有被砸穿的架势。

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进来:“查理!你在做什么?!你要把我的魔法塔拆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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