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涧看了看这一桌子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值当的东西，怎么到了这两个丫头的眼里就什么都是好的了，不过是宫里的不过是精致一些，何必如此。
“小姐，小萌说的对，晴儿知道小姐对我们好，可小姐拿宫里赏的东西赏给奴才，若是有心人知道了定会招来祸事，小姐，这可使不得啊。”晴儿也上前劝说，钰涧见两个人说的也并无道理便作罢了。
自己从前见惯了宫里的东西可她们没见过，这外面的人更是见的少了，好不容易走了个秋叶茹娉自己可不能再引火上身。
“如此，这些你们总可拿了去吧？”钰涧将手边的首饰向前一推，这些都是她以前戴的首饰，除了一些上等的还有一些已经有些破旧了，谁让自己以前没有地位，拿不出几件像样的首饰。
“既然是小姐赏的，那奴婢就收下了。”晴儿对小萌点了点头算是应下来了，这眼看着到了新年，钰涧心情好她们总不能扫了她的兴。
“这些像样的你们拿去戴吧，一些陈旧的就直接卖了去，将这些银子换成散的，过几日新年的时候当做茶水用。”
晴儿一惊，钰涧这是花费了不少银子，她这些日子攒下的月钱只怕是都被钰涧给霍霍了，打赏下人哪里用得上这么多银子。
钰涧心里也是心疼的，原本是想着将那两只步摇给晴儿和小萌，旧的首饰给院子里的下人，剩下的银子打赏自己用得着的，谁想到这两个小丫头不敢拿了宫里出来的东西，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月钱就这么没了，好在宫里赏的还有一笔。
过了三日便是新年，这几日大夫人一门心思的给秋叶茹娉准备嫁妆根本忘了府上还有钰涧的存在，钰涧难得落个片刻清净，一连三日在房中练字，倒是慕容休没事的时候会过来看看，顺便给钰涧带些好玩意，也就是他这几次登门造访钰涧这里才不至于这般冷清。
晴儿将银子和首饰都换成了零散的，钰涧留着明日给院子里面的人打赏用，看着小萌和晴儿两个人这般欢快钰涧也打从心里高兴，因为过了新年就离茹娉出嫁的日子不远了，她嫁出去了自己也好过些。
这一日，管事妈妈送来了月银，因为是第一次她主动送上门来，钰涧给了茶水钱，却见晴儿看着银子发呆，嘴里反复念叨着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过年把你脑子过丢了？”钰涧走过来拍了晴儿的后脑勺。
“小姐，是我不识数，还是她不识数？”晴儿捧着银子，手上的银子是往日的两倍。
钰涧笑了笑说并没有说什么，自从慕容休常来这里秋叶禹正早就对自己另眼相看了，这茹娉前脚抢了自己的夫婿，后脚慕容休就跟过来，秋叶禹正这么做也算是对钰涧做的补偿了。
这相府有相府的规矩，钰涧为嫡女月钱本来就不少，秋叶禹正将钰涧的月钱提高了一倍已经引起了大夫人的不满，说是秋叶禹正偏心非要剩下来给秋叶茹娉做嫁妆不可，这秋叶禹正见大夫人如此不识时务颇为恼怒，堂堂相府怎会缺这点银子，更何况她自己的女儿做了错事这点补偿的事情都做不到，哪里有一家主母的样子。
大夫人见慕容休这几日总是来看钰涧也知道自己拧不过老爷，这事也就不再提了。
新年这一天，钰涧穿着新做的罗裙，头戴一对金玉步摇，妆容精致。到了晚宴的时候给秋叶禹正奉茶那样子就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典雅。秋叶茹娉跟在钰涧的身后手里奉着茶，钰涧每做一个动作每说一句话茹娉都盯的死死的。
嫡女又如何，她秋叶钰涧得不到的东西还是到了自己的手里，如果圣上亲封的，她这样的身份不要说是嫁入王府就是嫁人都费劲。
“妹妹这几日倒是长进了不少，这奉茶的功夫可真是长进。”钰涧坐下后看着秋叶茹娉给秋叶禹正奉茶，给自己行礼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这话一出倒引得秋叶韫宿和秋叶韫霜两兄弟不满，茹娉是他们两个的妹妹捧在手心上多年，要不是钰涧的介入她怎么会到今日这地步，在他们眼里来看茹娉是应当嫁给皇子的。
茹娉倒是不恼，不管怎么说，按照辈分她秋叶钰涧都要向自己行大礼，一想到如此茹娉便有些乐不思蜀。
用了晚膳钰涧便回去多清净，这新年没什么可过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却十分兴奋，非要嚷着守岁，钰涧心想着左右也是睡不着，还不如借着守岁将茶水都发下去。
晴儿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招呼进来，钰涧数了数一共才十个人，难怪之前慕容休觉得晴儿照顾不周将小萌给了自己。
“谢大小姐。”一行人叩谢钰涧便被晴儿打发了，小萌这时候才拿出剪纸来，和晴儿两个人剪窗花，钰涧则靠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
“小姐，你说这太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小萌一时之间能不明白慕容休为何总是献殷勤。这几日拿来的东西吃都吃不完用也用不完，他送的料子足够钰涧几个人用几年的了。
晴儿自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不敢相信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太子竟然也有心虚的时候。
那日在宫里慕容休曾经质问过钰涧为什么要嫁给慕容晟，两个人因此不换而散，如今这要嫁人的是秋叶茹娉，慕容休得了消息这才知道自己是错怪了钰涧，几次登门拜访都不见钰涧给他好脸色，他也明白，自己那日确实是说错话了。
钰涧也觉得好笑，他堂堂一个太子竟然也会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钰涧不知道的是，自从西北当真发生叛乱时，慕容休早就决定要将钰涧收入囊中为自己所用。
钰涧这一晚当真是守岁几乎就没有睡，第二天就是初一，钰涧早就备了茶水去给秋叶禹正请安，趁着新年她定要从秋叶禹正的口中得知母家的消息。
秋叶禹正有早上晨读的习惯，这么多年一直未变，钰涧敲了门等秋叶禹正应声才进去。
“怎么你也起这么早？”秋叶禹正看见钰涧很是欣慰，如今秋叶茹娉他是指不上了，好在钰涧与太子交好，还是有些利用价值。
“想着给父亲请安，便早些过来了。”
秋叶禹正喝了茶，见钰涧依旧是站着不早，便知她是有话没说完。
“还有事？”
“钰涧看着茹娉妹妹要出嫁，大夫人给她忙着准备嫁妆，夜里思念母亲竟不能入睡，钰涧从未见过生母，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同钰涧讲讲母亲的事情？”
秋叶禹正看着钰涧的脸，钰涧看不出他的心思，这老狐狸也是朝中的一把老手，若是情绪都在表面显露出来他可真是白为官几十年了。
钰涧一脸的悠闲之态，仿佛真的是随口所说的一句话，过了片刻秋叶禹正终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讲当年的事情。
“我与你母亲，初时是在长白山下相遇，也是在那里定情，只可惜你母家并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秋叶禹正短短几句话就打发了钰涧，很明显，对于过去的事情他不想多提。
“原来是蓬莱，古时候相传长白山是仙山，父亲既然与母亲在那里相识，看来是天定的缘分。
“天定又如何，你母家没有长远的眼光，靠着药材起家便眼高于顶，你母亲有今日也是他们一手造成。”一提起母家，秋叶禹正突然变得很愤怒，一脸的厌恶之意，钰涧还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十分识趣不再问下去了。
“既是往事不提也罢，今儿个是初一，初八妹妹就要出嫁了，父亲定有许多事情要应付，钰涧便不打扰了。”
钰涧行了礼，秋叶禹正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了。若不是因为自己对她还有一些愧疚和看在太子慕容休的份上，秋叶禹正又怎会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见钰涧还算识相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她若是在问下去指不定自己会恼羞成怒。
钰涧出了门，慢悠悠的往回走，还没走到院子门口这天就开始下雪了。这一整个冬天都不见半点雪花，如今这时候下可也是在替钰涧的娘亲喊冤？
说什么母家没有长远的眼光，实际上不还是在抱怨当初反对他们的婚事。若是当年秋叶禹正有现在这本是，或者能让母家看到一点希望又怎么会反对到能让母亲怀着孩子一路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秋叶禹正和慕容晟是同一种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亏了大夫人还和他夫妻多年，枕边人是个薄情之人她都能和他过的下去，这样的男人还怕跑了不成，哪里到了要把六夫人赶出府的地步。
不知不觉中，钰涧便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外，此时雪已经下大了，钰涧前些日子移植过来的梅树上已经积了雪，红白相间一清二楚，怎一个干净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