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狼哥尸身倒地的扑通声外，整个废弃工厂已是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竭力消化着一号二号人物全都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中生手里，寒夜会从此变天的事实。
不，或许变天都不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寒夜会的威慑力本就有很大一部分建立在苍鹰的强悍实力之上，现在他和狼哥一死，寒夜会瞬间就从顶尖组织沦为了二流组织，寒夜会的敌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今天过后，怕是再无寒夜会了……”光头纹身男喃喃道。
“这寒夜会……没有就没有吧！”灰熊的神情和一旁神色凄凉的众人截然不同，苍鹰和狼哥的死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此时反而显得格外轻松。
“从末世开始，苍鹰就一直压榨各位弟兄，拿魂珠的大头增强自己。以前我还觉得他虽然拿的多，但也承担了压力，可是他在春城建立之后变本加厉，不允许我们加入军方的外出小队，不让我们变强。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可是我又怕他一怒之下把我杀了，所以只能忍着。”
“现在我可以说了，苍鹰这些人完全就是一群吸血鬼，他吸着我们的血，又逼我们去吸别人的血，到头来获益的人只有他们，我们一辈子都只能给他们当狗！”
灰熊越说越是激动，脸色已经涨得通红，“现在他们死了，死的好！我看着你们的表情就知道了，你们心里只有自己，你们根本没有为他们的死而难过，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值得你们难过！”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想到死的那天还是一个混混，哪怕我地位再高，实力再强，所有人也只会想着我的死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没人为我掉一滴眼泪！”
众人闻言，皆是心有戚戚然，但是长久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活着，虽然心中有所触动，但更多的还是不以为然。
只有夜鸦这些“家犬组”的人和灰熊一样的激动，夜鸦眼眶微红，大声问道：“熊哥，我也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
“苍鹰已死，没人再来压制我们了。”灰熊腰杆挺得笔直，语调慷慨激昂，“现在也不是没有文化就不行的社会了，我们这些只会打架的人也有用武之地！我绝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混吃等死，我要加入军方的外出小队，为春城出一份力！就算死，也要死的值！”
就是说啊，你有这种觉悟，怎么会成了混混的？！
方燃这个杀死了苍鹰和狼哥的人此时倒成了背景板，他看着形象忽然高大起来的灰熊，心里疯狂吐槽。
要不是除了夜鸦等人在呐喊声援之外，以光头纹身男为首的众人都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方燃险些以为灰熊这家伙是个主角模板，自带了满级嘴遁。
不过显然方燃的存在并没有被所有人无视，至少那些狼哥的手下没有。他们不敢对方燃动手，只好满怀恨意的看着灰熊，相信要不是方燃还在，他们就要直接把灰熊连同他的梦想一起撕成碎片。
现在寒夜会明显的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心怀恨意的狼哥的手下，一派是点燃了梦想的灰熊夜鸦等人，一派则是还在思考该怎么做才能更加有利的光头纹身男等人。
方燃没兴趣去管寒夜会今后会走向何方，他拎着匕首走上前去，在一片打斗和惨叫声中，三下五除二的把对他怀有敌意的狼哥手下全部抹了脖子。
一条条溅射而出血线在地上纵横散乱，散逸在空中的血腥气味强力的彰显了方燃的存在感，让许多人遍体生寒，不自觉的抖若筛糠。
光头纹身男脸都白了，头颈动也不敢动，只有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脱身之法。
灰熊就比他豁达得多了，苦笑一声道：“你把寒夜会掀了个底朝天，我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方燃笑了笑，没有说话。
灰熊见他不愿说出身份，便不再问，转而诚恳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寒夜会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苍鹰和黑狼的人已经全都被你宰了，剩下的这些人都没有心思，也没有勇气与你为敌。而且今后我们会加入外出小队，偿还我们以前犯下的过错，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说实话，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我相信你和你的兄弟们可以做到你所说的事情，可是这些人。”方燃一指光头纹身男等人，“我是不怎么信得过的。”
光头纹身男等人浑身一震，若不是怕自己第一个逃跑，做了出头鸟，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当即就要四散而逃。
恰在此时，工厂的围墙之外忽然传来一个带着焦急的清脆声音：
“阮姐姐，你倒是快点走啊！”
“急什么？”又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大咧咧的回道：“你哥又不可能出事，你不也就是想着过来撑个场面吗？要我说啊，你这就是多此一举。你听里面没什么动静，我看要么就是你哥寡不敌众，已经跑了，要么就是他已经把对面全撂倒了。”
说的真特么太准了。
光头纹身男等人纷纷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工厂大门，而方燃在听到交谈声的第一时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沾染了血迹的匕首塞进了灰熊手里。
？？？
灰熊懵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方燃却已经在庆幸自己手快了，因为就在下一秒，方雪、阮君兰、慕云影等一行人便绕过围墙，踏进了工厂的大门。
任何一个人在此时进入工厂，首先看到的都会是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方雪深吸了一口气，凶狠的眼神准确的在人群之中锁定了方燃，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方燃两手一摊，表情极其无辜，“我和卖鞋的一进来就看见两边的人正在火拼。我时刻保持着低调的原则，没有贸然插手，他们自己就打成这个样子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