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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村霸

我刚一出生的时候,没什么天地异象,也没什么夸张的事情发生,只是碰巧我爷爷在翻看易经八卦,而我们又是周家村人,我爷爷当时眉头一皱,便给我取了周玄空这个名字,顺带把小名也给取了,就叫周易。从名字中就能感受到我爷爷对我的厚望,也让我有些惭愧,此事后面慢慢道来。

七十年代的人太穷了,那时候很多人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肉。生产建设远远跟不上,不过好在这股风气没几年就刹住了。

好在我爷爷看的开,常常告诫我说这是上天对他的一种考验,也是上天给予他的一种惩罚,这让我听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是惩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风水玄机就是天地间最大的天机。天地万物,营营众生,碌碌彘犬,无不遵循着天道。天道包罗万象,万物玄机皆藏于其中。然而世有奇人,天资聪颖,妄揣天道,竟被其窥略一二,从而给世人留下《金篆玉函》这一奇书。后来这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分为五,我爷爷手中的《阴阳箓》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那时候还小,时常手里捏着泥巴,穿着开裆裤就去看我爷爷。爷爷住在破烂的棚里,每次看到我来就笑的合不拢嘴,常常给我讲一些风水上的奇闻异事,我也特别爱听,那时候没什么电器设备,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听故事就成了我最大的爱好。

棚里破破烂烂,一遇到狂风暴雨,就到处渗水,现在的人可能无法想象那时候的窘境。我爷爷被淋了一次,突然发起烧来,怕我爷爷死在里面,就让我家人把我爷爷领了回去,这一领回去,我爷爷从此也不轻易帮人看风水,实在是耐不住央求便出去看一看,不过没有以前那么准了,渐渐也留下了一些闲言碎语,我爷爷也不当回事,每次听闻也就笑笑而已。

等我再大一点的时候,便开始野了起来,跟着村子里大一点的孩子漫山遍野的到处乱跑,胆子大的很,就是坟头乱藁我们也敢钻,那时候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害的我常被爷爷教训,说什么“生人怕水,熟人怕鬼。”后来想想这话挺在理的。

当然这一钻也钻出事来了,打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敢去村西头的坟山了。

说起村西头的坟山,有些年头了,我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听爷爷讲这里原本有个村庄叫蔡家村,和我们隔壁的万家村遥相呼应,而万家村又在我们周家村的右手边,与周家村仅仅一马路之隔。

原本一个好好的村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又不是战乱年代,这事有点玄乎,请听我慢慢道来。

我出生的时候蔡家村还有一两户人家,等我稍大一点的时候,那户人家也搬了,听说是男主人莫名其妙的死了,导致村西头变成了我们村和万家村的菜地,菜地中间也夹杂着一些坟地,那时候人也大胆,也无所顾忌,我爷爷却常常告诫我,说那个地方去不得,至于为什么去不得,他却不肯告诉我。可每当我路过那一处菜地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个小孩在盯着我看,我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爷爷,我爷爷连连摇头,直呼冤孽,说什么该来的总是会来,缘起缘灭缘未尽,花开花落花归尘,还得找个时间斩断这份孽缘。

有些事情他虽然不愿意提,可我终究还是会知道。爷爷或许想通了这一点,便向我缓缓讲起了往昔之事。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村西头的坟地是个大村庄,名曰蔡家村,是我们这附近的第一大村,非常大,村子大便容易称霸。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小伙伴应该深有体会,那时候村子大优势多,人也强横,我们江西别看水多,到了七八月份的时候同样干旱,干旱的时候就会发生抢水事件,村子大的优势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蔡家村每年七八月的时候便欺负我们周围的小村庄,像我们周家村,下游的施家村,上游的新徐村,都遭到他们的欺凌。万家村是后来才搬来的,而且也就这几户人家,偏偏就是这几户人家,却让蔡家村遭受了灭顶之灾,断绝了蔡家香火。

那时候的村支书都是靠拳头选出来的,不是靠投票,小伙伴们生的时代好,可能还体会不到那时候的法制与文化建设有多糟糕,农村人根本不跟你讲什么法,不合意就打,在农村斗殴的事件是常有发生的,所以镇委书记也没办法,村支书只能从大村庄中的大户人家选,家里兄弟姐妹多,一言不合全家上,打的你还没话说,只能忍气吞声。

蔡家村中老蔡头便是这样的人家,家里生了十个儿子,三个闺女,十个儿子个个膀大腰圆,这村支书自然落到老蔡头的头上。那时候的中国虽然与苏联决裂,但很多东西还是照搬苏联的,例如生孩子这件事情上,毛伟人就说过:“人多力量大,人多是好事。”所以那时候的人拼命生,还博个伟大的母亲的称号。

如往常一般,老蔡头带着他几个儿子,领着蔡家村的人又来到水渠,把水渠拦住,优先灌溉蔡家村的田地,让周围几个村庄的人是敢怒不敢言,打又打不过,说又没地方说理去,谁让人家村庄大,村支书发话,谁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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