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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矮人约翰

没有任何发现,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除了黄世隆的妻子变成僵尸,谁也没有受到诅咒。

但是那股颤动刺骨的力量,零用手摸着脑后毫无反应的金属雕饰,眯起了眼睛,回忆着她和黄员外待在一起的时候。同时,她在齐刷刷地迈步,往这个镇子的暗巷走去。

暗巷,是这个镇子的红灯区,意思是这里生活着各种各样三教九流的人物,而且在这里从事的大多数职业都有点儿少儿不宜。暗巷不是常规人类居民区,大部分住在这儿的都是非人类和破落户。

除了各式各样衣衫褴褛的食品商人在这里叫卖他们的过期蔬菜,假冒的肉食和鸡蛋,还有各种缺胳膊断腿的乞丐;零很确定自己看到了由女城市精灵组成的娼妓,还有拉帮结伙的人类儿童,和强行找人‘借钱’以及设立霸王赌局的矮人混混,和卖各种‘灵丹妙药’的兽人巫医。

“真是百看不厌。”零暗暗嘀咕道。“不管是在哪里,永远都是看不厌的封建统治下的美丽家乡。”

唯有在这样的暗巷,驱魔道士们不用担心别人的歧视,因为按道理来讲,大家都是不受人待见的一路货色,谁也别瞧不起谁。

根本不需要多打听,零现在是明白黄员外说的‘你到时候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她的面前是一间又小又破估计只能容下四五个人的小店面,挤在一个只能过两个人宽窄的羊肠小道上。它的门面实在是有点久,连上面的刷漆都像是参差的死皮一样脱落了下来;深色的条纹和沟堑一缕一缕地遍布门板木的花纹之间,干裂的缝隙已经发黑干涸。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又烂又旧还有明显涂改痕迹的匾,上面写着“老约翰烧饼店”,其中烧饼这个字是后加上去,明显是为了遮掩被涂改掉的‘中药’两个字。

‘老约翰烧饼店’还是‘老约翰中药店’?零实在不知道哪个槽点更多一些。

零敲了敲门,发出“叮叮当”的干脆声音,就像是有一个破锣在干巴巴地响。一阵尘土被震得飘飞起来,像是一缕轻烟。

零又想去推门,可惜门是锁着的,而且外面没有门把手。

零退后了几步,然后一脚踢在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木门上,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门板倒是出人意料的结实,就像是被钉子钉上了一样。这让她有些犹豫自己是否应该用更暴力的手段开门——她刚把手搭上后腰的火枪。屋内就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零可以万分确认,那个声音属于一个矮人;不仅仅是那股浓重的鼻音,还用上了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夹杂着大量的矮人山区土话。

“咋?快滚!你们这些该死的酒鬼!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向谁要土地!都给我赶快滚开!不然,小心我放一百五十零二只狗来咬死你!”

零沉默了一下,接着回答道:“不需要那么多狗,只要你帮我开门就行了。”

“呸!你这个下流胚子,去你的油腔滑调。你们这些喝醉酒就到处发疯的人类仗着自己比别人长得高,就用那种看狗的眼光来看我,还他妈诬陷我抢你们的破地!我去你的,咋?趁着我还有耐性,别逼我出去踢你的屁股!我手里可有把镰刀!”

“是啊,你有把镰刀!可吓人了!”零满不在乎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想要任何人的土地!那么,里头的那个可以让真正管事儿的人来说话吗?”

突然,门对面悄无声息下来,就像是从未有人吵嚷。然后是“刺啦”一声响,那寒酸的小门上拉开了一个小洞,一只眼睛显露出来,但很明显眼睛的主人个子太矮,只能看到零的腰部。

“管事儿的!咋?你要见他干咋?!”那只眼睛有些浑浊,但是却泛着狡黠的亮光。

“打听一件事儿。”

“咋?那得看是什么事儿。”眼睛晃动了一下,定住神往上看。“如果你是来订货的,崽子,那你今天来的有点儿太早了。”

“我不是订货的,只是问一个问题。”零停顿了一下。“不过,不先请我进去一下吗?”

“在这儿我就听得见,咋?”

“不咋。”

“那你可以回去吸你奶奶的奶头子了,别有事儿没事儿就乱敲门,你这个人类杂种!顺便诅咒你们那该死病态执拗的土地价值观!”

随之,那个门上的小洞就要被对面的矮人关上,但是还没等他把手从门上拿开,一声“轰”的巨响,一个硕大的窟窿便紧随崩碎的木片出现在门上。冷风从洞口吹进去,发出“呼嘘嘘”的轻微哨声,哨声随着凉风轻抚着矮人光秃秃的头皮,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味儿的气息。

“我不是人类,我是个驱魔道士。”零平平淡淡地说道,手里拎着一把霰弹枪。“而且我相信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咋样?”

一阵子较长的沉默后,是一阵子“卡拉卡拉”的解开锁头的声音,还一会儿后,门开了,露出了一个矮小而且佝偻的身影。他一把薅住零的手,把她拽进屋里,然后马上就是“卡拉卡拉”地上锁,零看着这个矮人接连上了六把锁之后,居然还推过来一堆箱子把门给塞住。而且零还注意到在他的身后腰间,别着一把镰刀。

这时,零才有时间好好打量眼前这个矮人。

首先,他留着夸张的红胡子,这胡子一直拖到他的膝盖。只穿一件的挎带帆布裤,没有上衣,其中一个带子松松垮垮地那样耷拉在肩膀上,另一个就是断了,连着一个生锈的铁扣子。矮人打着赤脚,脚丫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清颜色,甚至连皮肤的皮质都看不出来;他的两只手倒是显得有些白,只是指甲很长,也很脏。矮人脸上顶着一只红糟糟的大鹰钩鼻子,就像是过敏了一样。他的两只眼睛相比于他的胡子和鼻子显得像是蚕豆一样小,而且还不听地乱转。他有着乱糟糟的红头发,好吧,老实地讲零都快分不清哪些是胡子,哪些是头发——事实上,矮人不禁毛发丰密,而且还在很多地方都长着过长的毛。零看着矮人在自己耳朵里冒出来的毛上打得蝴蝶结,不由得瘪了瘪嘴。

忙活好了手边的一切,那个矮人才一转身,把注意力放在零的身上。注意到零观察他的眼光,他有些面色不善,喝道:“行啊,你是真行啊!千万别告诉我你也是为了土地来的!咋?瞅我咋?”

“不,我都说过了!我不是为了土地!”零有些气恼地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腰际的矮人,不假思索地说。“不过说起来,以我的见识我以为你会是个铁匠,或者矿工什么的职业,只是没想到……药贩子!”

矮人从鼻子里喷出嗤笑的嘲讽声,他喷着满嘴的口沫嚷嚷着。“去你的见识!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矮人的形象就像是三流小说里的一样,除了铁匠和矿工之外,矮人就不能有什么其他牢靠的生活来源?那你以为矮人的经济基础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咋?矿渣换食品吗?生活可不是你‘以为’出来的童话故事,非得所有的人和种族都按照一个特定的模子刻画出来了;下一次你是不是还要‘以为’一下我这里还藏着其他六个矮人兄弟和一个得了白化病的公主。”

“不过,我猜我们不是专门在这里讨论我的,你想咋?”他背着手,站在原地警惕地盯着零上下打量。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粗声粗气地说:“只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再确认一下,你真的不是为了土地来的?”

零的眉头挤在了一起,她的拳头紧紧地攥着,若非情况特殊,她绝对会考虑一拳打在这个啰嗦的矮人的奸诈嘴脸上。她不耐烦地说:“不,我不是!我不贪图你的土地,也不认为你的种族抢了我的工作,事实上,我也不觉得会有任何人会喜欢抢我的工作。”

“当然,当然。”那个矮人明显松了口气,他假惺惺地客套了一下,然后就暴露出他本来的德行。矮人把镰刀解下来,往桌子上一扔,他毫不顾忌礼仪地使劲儿扣了抠鼻子,然后用手指随意地弹掉鼻屎,他憋憋嘴,往地上吐了口水,满不在意地说:“咋?是什么邪风把你这种惹得天怒人怨的家伙引到这里的?”

“一个前商业客户。”

“那真是太不幸了。”他脸上的毛发和横肉都挤到一块儿去了,看上去就像是个做工糟糕的布娃娃,他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请你回去告诉那位‘前商业客户’,就说约翰老爹没有兴趣再继续造假币的买卖了,而是从事了更高尚的救人服务行业,就说我隐退了。”

“你还造过假币?!”

“不是我,是这里管事儿的,是约翰老爹!是……”他气急败坏地跺着脚顶嘴,但他看到零的神色,不由得懊恼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我无意之间说漏了嘴,是吧!”

“是的。”

老矮人约翰懊恼地抓了抓胡子,他最后呸了一口,略带不满地说:“算了,先忘了这些没用的。像你这种人还真是稀客,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你是否记得那个森林深处的寺庙?”

“记得,不过你想咋?”

“不咋,我只想知道那个庙宇的名字,还有具体的去那里的走法。”

“如果你是指那个地方的话,哼,那里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想去。因为森林深处的野生动物太多了,狼啊,熊啊,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就算你特别想去,你也来的太迟了,那里两年前就被烧个精光。”他满不在乎地看着零皱起的眉头,说:“可怜那帮和尚,好不容易才从灭佛运动逃出来,没想到又遇上这等祸事。”

“你所说的‘那个地方’,就没有个名字吗?”

矮人眯起了眼睛,伸了个懒腰,微微放低了声音说:“或许有?”

“那,是什么?”

“我记不住了,咋?”

“那你就应该熟悉具体到哪里的走法?”

“大概吧?咋?”矮人约翰懒洋洋地回答者,把手插在兜里,不知道在裤兜里捣鼓什么东西。

零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矮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解开腰包,取出一个小口袋,轻轻地晃了晃。

袋子里头发出了叮当脆响的金属声,矮人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

零把小袋子搁到了矮人约翰的桌子上,把手环绕在胸前,冷冷地说:“讲吧,你知道那个森林里寺庙近两年的的详细细节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矮人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是玻璃一样锃亮,他跨过几步站到桌子前面,把钱袋好好地藏在身后,他狡猾的眼睛闪着湖水一样浑浊的光,猛地盯着零;矮人约翰小心翼翼地把鼻烟壶拿出口袋把玩着,那个鼻烟壶看上去就像是用劣质的玻璃瓶子代替的,而且里头的鼻烟粉就像是肮脏的尘土。但他仍然捻着些许鼻烟粉末往鼻孔里送进去,然后约翰才安逸地往椅子上一坐,像一只瘫软的老沙皮狗。让零分外滑稽地发现他坐下来反而比站着的时候还高。

矮人把手摊在桌子上,把弄着两个大拇指,脸上大概是摆出了一个嘲笑的脸色,他说:“首先,那里叫什么名字,我的回答就是——那个破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晰,老实来讲,我是偶然被那里的和尚带过去。然后,去那里怎么走?就像我说的,不是我找到的,而是那里的和尚意外地救下了我,把我带过去的。”

“什么?”

“哦!真抱歉你没能从我这问出你想要的答案,道士小姐!不过是你自己需要动动脑筋吧!”约翰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连胡子都扭得发斜了。“一帮到这个穷乡僻壤来躲避灭佛运动的僧侣,他们就是再怎么化缘要饭,也不会给自己要出来一座以前那么气派的庙宇的。他们只能像是丧家之犬那样在一个没人知道的树林子里找个温馨小窝,事实上,那个小房子上面根本没挂任何牌匾!”

“仔细想起来,他们这样居然还能在那个破林子里头建起一座修道院,我倒是挺惊讶的!”矮人眯着眼睛回忆道。

“没有名字?”

“如假包换,一个字儿都没写!”矮人犹豫了一下,他思索着,皱着眉头,缓缓地说。“但是,现在想起来,他们之间似乎流行有一个符号,一个标志。”

“标志?”零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却不紧不慢地说:“你能详细地形容一下标志的细节吗?”

“上面是一棵树。”矮人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大概是一棵树,可能是橡树,或者是杨柳树,也可能是其他什么见鬼了的不知道的品种。总之是个擎天大树,上面结着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大果子,果子上好像还住着小人……总之,就像是德鲁伊教派的标志,要么就是什么其他的神经不正常的极端自然主义宗教的标志。”

零猛地睁大了眼睛,她有些惊讶地张开了口。好在她及时又闭上了嘴,没有发出奇怪的叫声,但她却依然被惊得暗咬嘴唇。

“德鲁伊教派僧侣?在这?!怎么可能?”

“我也分不清楚!好嘛!我只是个矮人!既不是什么疯狂的木精灵,也不是精神病一样的德鲁伊……等一下,据我所知,只有德鲁伊的人喜欢往任何东西上刻画树啊草啊什么的!”老矮人约翰抓了抓脸颊,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扫了零一眼,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对了,那帮秃头僧侣……我想,应该就是和尚,他们身上穿得布料很少,有的干脆就不穿衣服。”

好吧,这些人就是德鲁伊教义的信徒,一般狂热的“对树说话的人”,极端崇拜自然之力的图腾,尤其像是夜叉树妖那样的东西。零这样想到,就算不是德鲁伊,也是类德鲁伊的极端亲近自然教派,只有类德鲁伊教义的信徒,极端崇拜自然的狂信者才不穿衣服,而且喜欢躲在树林子里。

她定了定神,又接着问:“好吧,说下去,说点儿别的你知道的。比如他们那帮德鲁伊那还发生过什么怪事吗?火灾又是怎么造成的。”

矮人瘪瘪嘴。“不清楚,两年前大火什么时候发生的,咋发生的?没人知道,除了死人,谁也不在场。”

“不过!”矮人约翰闭上了一只眼,带着些油腔滑调地口气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打赌肯定跟寺庙里的女鬼有关!”

“寺院女鬼?”

“两年前,寺庙还没烧毁的时候,寺庙里就突然闹女鬼,别人可能都把它当做无稽之谈!但是我可听的清清楚楚!”

“你听到的?”

“咋?你不信?”

“说下去,约翰先生,说下去!”

约翰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矮胖的身材,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他焦虑地揉了揉头发,又扯了扯胡子,在零的眼里看来,他简直就像多动症一样焦虑不安。他又把手伸进了装着鼻烟壶的口袋,却又犹豫地把手抽了回来。最后他摸向了另一个裤子口袋,掏出了一个小酒瓶,猛地灌下一口。随着咕咚的吞咽声,他有些噎着了,他粗暴地用脚猛踢着,费了好些劲才缓过来,随着一连串急促的喘息过后,他才重新开口。

“远在两年前大火烧毁那里之前,我当时在森林深处采药,但是转着转着居然迷路了!当时我就慌了,要知道这一带,我也常来了无数回,简直就像自家庭院一样熟悉;但是那一天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咋?我居然在自家庭院迷路了?!那个鬼地方邪乎的很!我总感觉冥冥之中,总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看。我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天上的乌鸦特别多,地上野兽的脚印也是异常复杂而没有规律;树木给我的感觉好像都活了起来,似乎在我看不见的时候能够彼此交流,甚至彼此挪移交换位置来戏耍我,嘲弄我!”

矮人约翰紧张地拽了拽衣领,让自己的呼吸更匀称一些,他的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

“指南针也失去了功效,我就像是瞎子一样在附近乱晃,我想着,只要我努力往小镇的地方猛冲过去,肯定能看见一个尽头!我就这样不听地跑,从中午跑到傍晚,结果你猜怎么着!”约翰发出“咯咯”的滑稽笑声。“咋?那个鬼地方根本就没有尽头!”

“最后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是他们那里的一个僧侣——一个老和尚突兀地从林子里钻出来,发现了我,他救下了我。他收留了我,那天晚上,我在他们那里住宿。也就是深夜,众人都睡下的时候,我听见某处有女人的哭声传来。”

矮人搓着胳膊,打了个冷战,但还是坚持说下去。

“我当时还想。不会吧,和尚庙里有女人?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鬼使神差地促使我爬起床头,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面。见鬼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哪里来的胆子!我循着声音,然后我发现了一个藏在后院的墓地里的一个地下洞窟,我大胆往里头一瞄。她奶奶个熊的!一个蓬头垛面、满面血污、鼻青脸肿的裸体女人带着枷锁和镣铐,在里头嚎啕呢!我几乎吓个半死,连滚低爬地往回逃。那是一夜未眠,提心吊胆,等到天刚亮,我就连招呼也没打就往外跑!一路安全地跑回了小镇,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然后我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再也没走过那么深的森林。”

“你没注意一下,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零稍稍提高了嗓音。

矮人苦恼地揉了揉头发。他发出懊恼的声音,苦思冥想着。“就像我说的,蓬头垛面、满面血污、鼻青脸肿。好吧,我承认我当时吓得都快尿了,飞也似地往回跑,没有细看那个女鬼的长相。除了知道她好像在受苦,而且是个裸体女人。”

“嗯!是啊!”零哼了一声说。“裸体在你的故事里占了很‘重要’的部分。”

矮人恨恨地说:“得了吧!驱魔道士!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经历。那次外出后,我还尝试着警告人类别去那座森林深处,尝试到衙门去告状呢!结果呢,他们全来嘲笑我。尤其那个叫什么马县令的,说我与其在这里编瞎童话故事,不如去用我的胡子上吊!”

“听上去挺好的,在上吊的时候,顺便会有农村的新鲜空气吹拂面孔来提神醒脑,尤其有利于像是你这样总躲在宅子里头做见不得人的买卖的人来说。”

手掌摸向镰刀,约翰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看着零:“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个药贩子,不是吗?那种伤天害理,哄抬药价,还往药里参假的黑心商人。”零不屑地说道。

“这话你应该对那些真正卖假药的人类去说,而不是我!的确,我是把药卖得很贵,但是我也只针对那些上等阶级富人,而不是穷人。而且我赚富人更多钱是为了去救济更多穷人,我降低价格给那些没钱买药的穷人提供了新的生存机会。但是你猜怎么着!人类把我背弃了!”

“农村的新鲜空气?闻上去就像是大小便失禁的味道!”矮人骂骂咧咧地回答道。“不是猪粪味,就是尿臊子气。而且你也最好别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你在这附近住上一个星期,然后你保准脑子里会蹦出‘我要干死这里所有人’的想法。这都是什么见鬼的社会,种族歧视!连当个乐善好施的好人,助人为乐的药贩子都要看你是个人类还是个非人类!连人类的奸商都开始学会联合起来挤兑矮人、城市精灵和兽人的奸商了!个个虚伪的要命,认为我们抢了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土地!一面儿到我的门口上闹事儿,一面儿还要舔着脸从我这里进货!你以为我生活在一个和谐安详的平静乡下?你以为我腰里头别着镰刀,还给门上上六把锁是为了好玩儿吗!”

矮人重新拿起了镰刀,威胁地发出沉闷的吼声,他有些胆怯又像是有些愠怒,脚步又像是要靠前又像是犹豫着要退后,恶狠狠地瞪着零,那双白手来回地颤动,像要做出些出格的举动,却又没胆量做下去。后者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冷静地看着矮人的一举一动。

“去你的,该死的基因改造人!别也为我不知道,不管你们这种货色如何变异,你们还是跟人类一条心的!”矮人发出无奈的咆哮着,他无奈地又放下了武器,连胡子都吹起来在空中飘呀飘。“你以为我愿意住在这个地方?当初还是这帮王八羔子的爷爷奶奶哭着喊着求我来当他们的村医,我才留下的。现在呢?小王八蛋们一个个狂得下巴颏子撅上天了!我前脚刚治好他们崽子的疟疾,后脚他们就像是打发要饭的一样把我撵回这个暗巷,逼我当个药贩子!我豁出老命到森林深处去采药,为了谁?回来还要听他们从我这哭着喊着要土地!我一个药铺的,哪来的土地分给他们!他们还要指着我的后背来诽谤我?有些人居然还想谋杀我?如果昨天我态度不强硬一些,那些酒鬼就差点儿把我连着房子一起烧了!而人类居然还以为是我在哄抬药物价格,损人利己,像头龙一样躺在金币堆上?”

“拿回你的臭钱!”他猛地把钱袋子摔在地上,尖叫道:“滚出这里,你这个该死的基因改造人加种族歧视者,祝你得麻风死掉!”

PS:特此鸣谢书友“百年道长”的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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