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无尽之界·第七百八十五章·回忆
太阳开始缓缓沉入西边，塔斯却仍未归来。
塔克表现得格外安心，在厨房中烹饪菜肴之时还不忘高声与零点聊天——反正他们处在绝对安全的结界之中，无需担心他们聊天的内容会外泄。
其实塔斯各方面的天赋非常不错，仅仅只比身为哥哥的塔克稍弱了一点点，除了情绪慌张起来时，有些找不准潜影的感觉以外，其他方面跟塔克几乎一模一样，普通的地痞流氓根本别想找他麻烦。
至于方才那个愚蠢少爷的后续状况，塔克哈哈笑着当成一则故事讲给零点听：在回到家族中禀告这一消息以后，那里就像过上了节日一般，脑残小少爷的兄弟姐妹、亲生父母以及其他亲戚们，似乎都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满意。
派遣护卫前往伎院收拾残局、摆下宴席款待家族中人、给自己结算了两百枚金币的不菲工资，塔克在离开时，身后甚至还传来了恭喜与道贺的声音，让某豹人苦笑出声：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听着塔克那调侃式的自言自语，零点对此却表示非常理解：既然世界上存在恶毒的父母，自然也存在蠢钝如猪又一意孤行的废柴子嗣。
既然自己孩子的离世能让整个家族欢呼雀跃，那这位死在妄自菲薄上的家伙，平日里究竟做出过多么令人生厌的行径，此时大概也能想象出其中的冰山一角吧。
零点趁着塔克在厨房中大肆感叹的功夫，把憋在自己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你们这么富裕，又为了安全考虑选址在此可以理解，但你们为什么还要出去给他人打工呢？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所以我想从你们的身上学到点东西。”
“这个呀！好说！”塔克那边传来了炒菜的声音，听上去就让人产生食欲：“大部分人之所以选择登高望远，不是为了被整个世界看到，而是为了看到整个世界！可惜每个人的能力都有极限，待真正独立踏入世界之后，才发现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最终慢慢变成了追寻权势、力量和财富的怪物。”
“所以人和人之间，关键还是要人生价值观一致才能和谐相处...啊！忘了你是尊贵的巨龙！不过你这家伙光好学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们融洽相处啦！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从厨房中传来，翻炒的频率也开始逐步加快。
“至于塔斯嘛...”明显的停顿之后，塔克才道出下文：“现在的他实在是太纯粹了！若是受到其他人的蛊惑与教唆，就会被轻易染成任何颜色！所以我要保护他，但所谓的保护并非一定要将他软禁在某个安全之地当中，他也需要适当接触社会和其他人。”
炉灶火焰那突兀的熄灭声略显刺耳，塔克在装盘时还喃喃道：“我要背负这个世界上所有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黑暗，而他只要一直生活在充满阳光的地方就好...外面千奇百怪的人和事对他来说停留在【知道】的阶段即可，但是我希望他永远不要接触到。”
“这就是爱吗？手足之爱、恋情之爱、守护重要存在的爱？”零点不知何时来到厨房当中，接过了塔克拿在手中的菜肴：“我想，我会跟你一起做这件工作吧。”
弯腰从旁边的水桶中，随手舀出两勺清水倒入锅内开始清洗，塔克又恢复了先前笑哈哈的模样：“哈哈哈哈！这可不是工作喔巨龙！具体来说...算是一种羁绊吧？究竟发自内心？还是脑或者灵魂？我是不太清楚啦，反正利用一切资源保护好你们，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老哥我回来啦！刚进来就闻到香味了哦！今天好奢侈喔！居然买了上好的鹿肉诶！”塔斯恰巧也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充满喜悦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稚气，不难发现这个小鬼头确实涉世未深。
脸上浮现出笑容，塔斯冲零点做了个鬼脸以后朝外面喊道：“平时是怕你吃太多变成小胖墩喔！这些是零点买回来的材料，就当做犒赏吧哈哈哈！”
说着揭开冒出大量蒸汽的木盆，塔克向里面望了一眼：“饭也蒸好了，零点你端菜进去吧，我把你们的饭一起带过来。”
无言地点了点头，零点同靠过来嬉笑着搭话的塔斯并肩走进屋内，塔克没一会儿就从零点的影子里钻出，双手还稳稳当当捧着三碗米饭和饭勺与餐叉。
居然可以带着物品一起潜影！？零点算是真正明白曾经的权贵们为何要重拳出击，彻底灭绝豹影家族了。
潜影这个能力简直太违反世间的规则了！无论是悄无声息地刺杀目标，还是默默无闻地劫富济贫，它都可以轻易做到！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零点拥有潜影这项可攻可守的能力，那么曾经世界里的那帮混账们，此刻早已经被灭绝殆尽了！
“零点？怎么了？”坐在零点身旁的塔斯，忽然发现零点的神色有一点狰狞，担忧道。
回过神来的零点长出一口气，对塔斯和塔克挤出微笑：“没事，想起来了以前的一点事情，如果吃完饭你们没有事情做的话，我会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
“诶嘿！好喔！”塔克率先接过话笑道：零点愿意将自己的过往和秘密讲述出来，说明零点已经将他们当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
愉快的用餐时间结束之后，塔克前往四合院中东面的神秘平房内不知去做何事，塔斯则将所有碟碗端出去清洗，零点打扫餐厅顺手将桌椅归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收拾完餐厅，零点被塔斯拉着来到了那栋神秘小屋里：里面是一些洗浴用品，还有一个长四米宽三米的小浴池——虽说没有专业的澡堂那么宽广，可是容下三个人也绰绰有余。
“我们的身份不适合在城市各处经常露面，除了工作假日会外出逛逛以外，所有的需求都可以在家里解决...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塔克半跪在浴池旁，单手握着操控水晶的魔力把手解释道，零点心里明白他是指塔斯对自己一见钟情的事，便跟着点了点头。
红蓝相间的元素水晶被固定在安放架上，此刻正源源不断向浴池中涌出冒着蒸汽的热水，让零点不自觉地感叹了一声：不愧是有‘家底’的孩子啊。
此类融合型的元素水晶价格不贵，但是也绝对不便宜，普通人家都是买两种廉价的晶体，花费点时间去手动调制温度——额外提供便捷性的代价，自然就是更多的金钱了。
不消片刻洗澡水就放好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三下五除二脱下衣物就步入其中，享受静谧之夜的到来。
“零点你慢慢讲吧，我还拿了甜酒过来喔！但是老弟你不能多喝~”塔斯一听是甜酒就靠近了塔克，却被阻拦了下来。
“诶——！我成年了哦！”塔斯佯装气鼓鼓道。
“刚满十八岁不叫成年~你的身体还能多发育几年呢，喝太多对身体不好~”塔克护着漂浮在水面上，那装有酒壶和酒杯的木兜坏笑道。
“哪有！我明明都发育完了！过段时间身高就能追过哥哥！”塔斯明显有点不服气，噘嘴道。
“长个子很正常，可是喝多以后【下面】就不长咯~到时候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露出邪恶的笑容，塔克伸出舌头坏笑道。
“啊！？好吧...”像是被戳中了死穴一般，塔斯默默离开塔克来到了零点的身边。
亲眼见证了两兄弟的日常互掐，零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睛也顺着话题向塔斯的下面望去：虽说比不上自己和塔克，可是也已经非常可观了...雄性在乎自己的大小，雌性在乎自己的容颜，人形生物在意的东西真是奇怪呢。
见零点露出微笑，两兄弟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他们之间似乎更加贴近了许多。
随后，零点也开始了自己的讲述：既然没有隐瞒的必要，那他就将自己的身世统统和盘托出。
首先，从不来自这个世界开始，零点讲述自己的出生与来历，并不是此处那如山岳般磅礴的巨龙一族。
接下来，就是那个被黑暗与绝望所掌控的可悲世界、发现常年照顾自己的叔叔，竟然是亡灵法师时的悲愤和绝望、那充斥着憎恶与仇恨的猎杀之旅，以及最后受到放逐魔法的影响，才莫名其妙抵达这个世界的神奇经历。
塔斯和塔克除了目瞪口呆以外，不清楚还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了。
大体讲述完毕，零点将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经历简短总结了一遍：为了生存游走在阴影之中，替雇主处理掉碍事的存在，并因此背负上了【黑之佣兵】的名号。
至于接受的最后一单任务，其委托内容是去捕捉雏龙，不过以失败告终了。
听到此处，黑豹兄弟才逐渐缓过了劲：虽说不是巨龙族吧，不过让龙去捕捉龙...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或多或少还有点暧昧的意味，比不上方才零点那番自己是异界来客的天大秘密。
“我听父亲说过，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不过是无穷无尽个世界中的一个，其他世界与我们的世界重叠在一起，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去感知到它们。”沉默了片刻，塔斯出声讲述道。
“嗯...这么想来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啦，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还要去接受新的任务吗？”塔克在短暂的思考后向零点询问道。
轻轻摇晃自己的头颅，零点对两人露出微笑：“不，我不会再接受肮脏的任务了，为了我自己还有你们的安全着想，况且黑之佣兵刚出名不久，现在想隐退下来也很容易。”
为了不让两兄弟认为是为了他们而牺牲了自己的兴趣，零点对此做出了更进一步的解释。
首先，零点并非巨龙一族，不具备那般犹如神灵一样的能力和实力，如果真与他人发生冲突，随便来个域级强者就能将他轻易制服，因此不能像真正的巨龙那样为所欲为。
其次，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零点也慢慢厌倦了没有意义的打打杀杀，如果说可以在不杀戮的情况下填饱肚子，他很愿意呆在一个地方过着平淡无聊的生活，刚好也符合黑豹兄弟低调行事的目标。
短短上百年的时间，零点在那黑暗绝望的世界里，让名为憎恨与狂怒的火焰驱使着，杀戮、破坏、毁灭等行动统统亲力亲为过。
哪怕完全不避讳的说，零点杀过的人、饮下的血、撕裂过的亡灵及眷属，绝对比黑豹两兄弟吃过的饭还要多！如果他们想听故事，自己可以一件一件详细叙述出来，直到他们老去时可能也讲不完。
仇恨——永不磨灭！憎恶——绝不褪色！杀戮——从不停歇！
可是来到米岚大陆上认清自己的渺小以后，半生半死的心脏中，那长久以来没有熄灭过的火焰骤然消失了——除开绝对的力量差距，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园，没有那随处可见的肮脏存在不说，即使存在着相同的存在，实力相差悬殊的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呢？
因此，零点六年来时不时就会想到这个问题，塔斯口中那见不到自己露出微笑，还有些浑浑噩噩度日也正是因为如此——当长久以来的追求和梦想，忽然在某一天化作了不可能实现的泡影！数百年来的努力在顷刻之间悉数付之东流！谁能开心得起来呢？
没有丝毫的停顿，零点的话音刚落就被塔克接了过去：“没关系，在我们的世界重新开始吧！刚好我的工作结束可以陪你在城里走走，让你领略一下我们跟那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如何？”
塔斯越过零点轻锤了塔克一拳：“哥哥你好狡猾！明明知道我还要上班...”
“嘿嘿！我们还要一起去处理黑之佣兵的后续喔~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去找那群地痞流氓吗？”塔克嘿嘿笑道。
“啊？那...那算了吧，我不擅长应付那些家伙...等周末放假我再跟你们一起去吧？”某小黑豹试探性地问道。
“欢迎，我...不再是独身一人了。”零点把轻捏着两条黑色的豹尾喃喃道，塔斯和塔克也靠在他的身边，开始七嘴八舌地科普米岚大陆上的小知识。
月光洒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里，似乎在庆贺某个孤单的灵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飞速流逝，从数千米的高空俯视大地，位于那遥远的地平线末端，已经浮现出了鹤立鸡群的龙族圣山，其宏伟大气的身影。
天龙之都上，游学者特斯拉正仔细比对着咒文的能力与使用方法，广阔的草原上铺满了羊皮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只有游学者本人才能看懂的扭捏文字。
狂暴的风通过结界，便被转化成了轻柔且舒适的微风，即使不停在植物与草原间吹拂而过，亦不会带走任何一片羊皮纸。
卡西穿梭在密集的‘地雷’阵中给特斯拉打着下手，时不时就将一份手稿放入神木屋内，随后又抱出一套全新的羊皮纸。
虽说神圣巨龙给他们留下了神奇的面板，仅需上手在其中挥舞就能形成相应的图案，其名为绘图工具。
可是特斯拉的思维运转太快了，这块便捷的绘图工具完全跟不上，因此他就从自己尾巴尖端上的那枚同色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地的羊皮纸开始下笔研究。
龙灵在见到特斯拉的符文笔记时，明显不快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恢复正常的样貌回到了符文之间里：几乎全部是令自己厌恶的东西！却又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此时此刻，本应欢呼雀跃的龙岛之上，却完全没有出现应有的动静，因为缺少了两个家伙的身影。
......
‘嘭——’
‘嘣——’
‘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社会‘阴暗面’？”萧龙后跳一步闪躲掉袭来的双手，抬腿将面前的人影给踹飞了出去，听声音至少可以确认肋骨全部粉碎。
伊斯的手里握着一把样貌奇特的点火枪，正瞄准袭击者的头部扣动扳机：“揭露社会阴暗面的人通常短命！我前段时间用你的神器翻新闻，几百亿的贪污大案卷宗送到最高法院，没有几天所有的资料全部不翼而飞~监控也恰巧在那天失灵了~然后案件就莫名其妙不了了之咯~手把手告诉你什么叫权势通天~揭露一个试试呗？指不定哪一天某个无名小卒家的煤气管道就不小心炸了而且无人生还~真是一件令人咂舌的安全隐患事故~”
萧龙闻言眉头一挑，转身一尾巴把从身后窜出的孩童击飞到远处：“大哥我是在比喻！阴暗面三个字打了引号的好嘛！？而且这种权衡利弊的事情多正常了！人家一个人对国家的贡献就能媲美百万人！不保全他们，难道还去保全有着‘无限可能’的普通人？而且这种事传出去还让国家的脸面上挂不住，小事化了不就结了。”
“对呗，所以不管过多久这些事都不会变咯~拿出来感慨一下而已~就像哪家媒体都不敢吐槽湄公河还有红海一样——哪怕你呆在天涯海角，住在里面的大佬说句话就能让你全家神秘失踪~说白了还是实力、权势、利益~老样子老样子~”嬉笑着的同时，伊斯弯腰躲过飞扑，回身两枪把人家的脑袋打爆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点，不要把美好的幻想强加给正义！有些正义狠毒到你无法想象！有些正义恶毒到你不敢直视！因此还是那句老话，正义由胜利者决定~与魔鬼战斗的人最后也会变成魔鬼~别让自己的心和灵魂跟着一起改变就好。”补充完这一句，伊斯和萧龙的附近才变得稍显静谧。
“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魔鬼？屠村了已经。”萧龙甩了几下自己的手臂，可是却甩不掉沾染在双手上的浓稠血液。
“真正的正义不会献祭无辜者...绝大多数时候吧？我们这里杀的应该不算无辜者了。”伊斯按下点火枪侧面的荧光按钮，使其从空气中补充量子用于充能，随后还顺手将缓慢爬行过来的女子给一枪爆了头。
村子里的白来号居民里，兽人、人类、矮人等大众种群且有老有少，还行十来只永远看门的圈养犬科魔兽，可惜基本上已经让萧龙和伊斯二人组，给硬生生地消灭了一大半。
丧失理智与交谈能力，行动时而缓慢时而迅捷且见人就扑上去啃咬，受害者不消片刻又会站起来成为新的加害者...终上所述，不难理解他们二位现在的处境：生化危机。
本来只是想来这里补给一下香料，没想到却撞见了这样的事情，着实让萧龙和伊斯吓出一声冷汗——青龙白虎就算了，没想到那群该死的东西挑拨离间不成，居然会直接开始散播生化病毒！
好在创世神器即时分析受害者的样本，得出了结论：他们遭遇的僵尸身上，所携带的生化病毒为T-维罗妮卡和G病毒的结合体，具备感染三阶以下生物的能力，而且由于结合型感染体的分子质量过大，导致它只能通过肢体接触传染，不能像G病毒一样通过风媒传播至全球。
说白了，这种畸变体针对的目标只有普通人，从三阶开始稍微有点实力的家伙就不会被感染，顶多感冒一段时间即可自愈。
这番奇葩的分析结果，自然引来了伊斯的吐槽：有修炼天赋的人和没有修炼天赋的人，难道本质上就不是一个品种！？用生化武器强行筛选一波优劣群体？
当然，眼下还是消灭这群家伙比较重要，虽说不清楚有没有其他受害群体，可既然让萧龙发现了那群家伙的阴谋，自然不可能对其袖手旁观...至少先拔除掉这个巢穴。
“清理的时候仔细点！要是漏掉了一个，人家指不定就僵身成神再捡只噬神鼠，最后跑神界去历练个几百年出来，再返回来要你的小命喔~”新的僵尸已经从村落四周再度涌现出来，紧随而来的还有一些小动物。
萧龙挥手就是十余条炎爆，带着长长的赤色炎尾砸在地上，顿时连村民带房屋一道炸上了天：“麻烦不要天天玩《盘龙》梗好不好？前面一个烛龙核爆已经够我担惊受怕了诶！性感律师在线发函了解一下？”
“哇！律师含！？男律师还是女律师？以鹅~搞基狂魔太可怕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某位色刀还不忘开几句黄腔。
正忙着踩爆一个老爷爷的脑袋，萧龙大叫道：“搞你大爷！我忽然觉得夏曦简直太可怜了！天天要被你叨念！专心打怪好不好！？小心我淦你菊花成全一下你喔！”
雾气朦胧的魔兽森林里，在一时间内不断回荡着奇怪的嘶吼声，以及那由魔法与奇异枪械所融合发出的混乱音效，翻出个大大的白眼，伊斯明显不吃萧龙这一套，将点火枪收回腰间的时候冷漠道：“求求您下次别这么累积经验了！习惯成自然了解一下？人家的主角开局弱鸡到不行，基本上只有女主在场时才会正面去硬碰硬，其他时候要多阴有多阴！要多诈有多诈！对比之下大哥您这是在玩啥呢？大技能的按键全扣了，只剩下小技能和普通攻击了？毛病！”
“好啦好啦知道了啦，下不为例行了吧？看你这么能说会道，主角光环给你！你来当主角好不好？”冲洗掉了身上的鲜血，可是这股味道却萦绕在村庄附近久久挥之不去，让萧龙也懒得继续做口舌之争。
这话吓得伊斯连连摆手：“嚯哟！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通常情况下死得最快的人，就是那些明明不是主角，还偏偏以为自己是主角的家伙！惹不起惹不起！你把我当成NPC就已经很好了，别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了。”
“哈？跟着主角混吃香喝辣，你还不乐意？”说着，萧龙本打算准备取出一套新衣服换上，可是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最终还是放弃了。
绿龙人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你想想那些火热连载的动漫就明白了，好比火影里的日向宁次，人物刻画生动不说粉丝也多，所以死得很有质量！要是让丁次、牙什么的领便当，基本上打击不到多少人！
“所以趁早不跟你产生那么浓厚的感情，免得哪天你突然抵达了不可逾越的瓶颈，我就该‘符合时宜’地英勇牺牲，让你在一顿乱叫之后变强十几倍，顺势还跨越瓶颈啧啧啧~就我个人来说好亏啊！”摊开双手，伊斯的语气变得有些怪腔怪调。
“你妈的！为什么！居然知道这么多！快过来跟我啵嘴！然后变成炮灰角色立即去世吧！”
“雅蠛蝶！我不搞基！别把身上的水沾到我衣服上啊！驲李凉！”
......
打闹了一会儿，他们总算开始认真分析眼下的状况。
龙山所处的地理位置，几乎在魔兽森林的偏中心区域，唯一离安全入口较近的城市，就只有此刻还在重建中的雷恩米斯了。
在这种极度危险的地方，却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被变种生化病毒所感染的村落，里面还没有任何高阶位的强者或魔兽驻扎，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里，不过只是黑暗们计划中的一个试点而已。
萧龙也发现这群黑暗的行动，远比自己想象中来得更快：他们在宣战之前就已经将化身放出，用力量哄骗无知的普通人来此定居，最后落得了病毒试验品的下场。
伊斯在这之后也得出结论：这种复合型病毒看似普通，但造成的结果可是灾难级别！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除了花样繁多的寓意之外，还有着极为现实的含义：即使高阶强者们能够在生化病毒的侵袭下，仗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和神奇魔法存活下来，那么更多的问题也会接踵而来。
首当其冲的困扰便是——如果辛勤劳作的普通人全部死光了，那么重复着的资源生产和采集等枯燥工作，该由谁来承担？位高权重的掌权者？还是自尊心极高的大家族？
社会形态在此就会开始新一轮的重组，想办法隔离病毒制造新生儿，使他们修炼到三阶成为新一代的廉价劳动力以后，黑暗大军仅需再度改良与升级病毒，将免疫群体的要求提升至新高度，反复几次就能彻底摧毁这块大陆！
简而言之，将世界的基础劳动力统统抹杀掉，即可不费一兵一卒达到毁灭世界的最终目的。
“还真是恶毒的手段呢...或许你的身份暴露得太早了吧？居然让它们不惜动用这样的手段，简直就像是在玩《瘟疫公司》一样。”望着房屋下那堆失去了头颅的尸体，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伊斯下意识地感叹道。
轻点两下脑袋，萧龙抬起手臂扣了几下龙角：“我觉得也是呢，梦境里的它们可是用军队和计谋毁灭了世界，这种看似下三滥，实则聪慧至极的手段，真是适合对付我这种外挂玩家呢...即使我能暂时控制时间或者实力通天，那也消灭不了微小的病毒啊。”
两人一时间内相顾无言，肩并肩呆立在屋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