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犯困，可苏灿的注意力始终就没有从客厅里移开过，而李小小冲着自个的房间直乐，苏灿自然也瞧得真真切切，他不傻，顿时就醒悟过来，自个已经被那姑娘给发现了。
偷听毕竟不是件长脸的事儿，尤其还被人给发现了，饶是苏灿脸皮够厚，也不禁微微有些尴尬，迎着李小小瞅过来的目光，苏灿原想走出去阻止她让她不要声张，可是，瞧着那丫头只是嘻嘻直笑，没有叫人的意思，苏灿也就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轻轻地把门开了半扇，苏灿探出头往汪昌溪的卧室瞅了眼，只见房门虚掩，一时半会儿那俩人似乎不会出来，就伸出胳膊冲着李小小招了招手，“嗨，来我这儿！”
李小小也瞅了瞅汪昌溪的卧室，快步走到了汪昌溪的实验室门口，倚在门框上，李小小瞅着苏灿，眼睛眨巴了好几下，玩味地笑着，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躲在师爷的家里，还偷听我爸和师爷说话。”
苏灿笑得很阳光，冲着李小小又招了招手，“进来坐会儿啊，等下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瞧着苏灿那张灿烂明媚的小脸，李小小嘴角抽搐下，她不清不浑地嘟囔了一声苏灿没听清的话，随手就拉开房门走了进来。
进屋后，那姑娘也不客气，见屋里还有张椅子，一屁股就坐在了上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苏灿，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那目光，活像是小孩子遇上了最有趣的玩偶。
苏灿关上了门，跟李小小面对面坐下，笑道：“你年纪不大，眼睛挺毒嘛，居然被你发现了我。”
李小小撇撇嘴，“我年纪可不小了，马上就二十了，再说了，你被我发现纯粹是你笨啊，谁让你偷听还能弄出来动静的。”
长这么大，苏灿似乎还是头回被人夸自个笨，而且还是个比自个都要小的小丫头片子，苏灿听着不禁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略过了这茬，问道：“你叫李小小吧？外面那个是你爸？”
李小小点了点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偷听了这么会儿了，我叫啥还有跟我爸的关系，你肯定早就知道，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公平起见，你要告诉我你叫啥。”
苏灿笑呵呵道：“我是谁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爸这么晚了来找汪老师做什么。”
李小小翻了个白眼，戏谑地瞅着苏灿，嘴角噙上了得意的笑容，说道：“你啊，不用瞒我，也瞒不住我，我早就猜到你是谁了。”
苏灿有些好笑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啊。”
李小小猛地抬起了胳膊，伸手指着苏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叫苏灿，是我师爷刚收的徒弟，这次的拜师典礼，就是为你办的，对不对！”
苏灿怔了怔，着实有些意外，在听到李小小说他叫苏灿的第一瞬间，苏灿还道是那丫头瞎蒙的，可是瞧着她满脸的笃定，又着实不像，苏灿心中不禁吃惊不小。毕竟苏灿自现身以来，就没有透露过任何有关于自个身份的信息，可以说，李小小纯粹是靠自个的智商猜到了苏灿身份。
经历了瞬间的失神之后，苏灿迅速就恢复了常色，摇摇头说道：“小小妹妹，你猜错了，我可不是什么苏灿，我压根没听说过这人是谁。”
闻言，李小小眼珠子都快要翻到了眼眶外头，站起身来就要走，边迈步子边嚷嚷：“既然这样的话，咱俩就没有可说的呢，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我的小师叔才跟你废这么多话，既然你不是，那我得赶紧去告诉爸爸和师爷，屋里头藏了个坏人。”
眼见李小小动作迅速，说话的工夫手就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苏灿顿时无奈了。说真的，放任李小小跑去告诉李然自个在这儿，苏灿倒也不会缺斤少两掉了肉，可是，尴尬却是难免的，他倒还好点，最尴尬的还算是汪昌溪，几乎比得上拿大耳帖子照着脸扇。
按理讲，方才汪昌溪和苏灿讨论着事情，李然敲门拜访，都是自个的徒弟，理应是一视同仁，大家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共同说话才是理所应当，而汪昌溪却把苏灿悄悄藏在自个的家里，这摆明就是心里向着苏灿。
这事儿被发现了也就罢了，李然回家知道这事儿最多也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罢了，可要是在明面上被戳穿，这可就是伤了汪昌溪和李然两个人的脸面，搞不好还会在李然心里留下来对汪昌溪的怨恨，这是苏灿无论如何也不愿看见的。
眼瞅着李小小就要开门离去，苏灿一把拉住了李小小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回了椅子上。
李小小坐在椅子上，鼓着嘴巴凶巴巴地瞪着苏灿，“你干嘛，拉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说着话，李小小奋力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是却被苏灿死死拉着，任她使尽了浑身力气却也动弹不了分毫，她没了办法，就开口威胁苏灿道：“你快撒开我，要不然的话我就喊了啊，我一喊的话，我爸爸和师爷都能听得到。”
瞧着气呼呼挣扎要站起身的李小小，苏灿着实无奈，又怕她真的喊出声来，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说道：“你别乱动，我跟你说吧，其实我就是苏灿。”
这话一出，李小小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也不再挣扎，眯眼瞅着苏灿，笑得很得意，嘴角微翘，虽然没有言语，却也是无声胜有声，似乎在说，瞧吧，这不还是老实交代了吗，甭想瞒过本姑娘。
说起来，这会儿屋里头的气氛倒是有点奇怪，方才李小小吵吵闹闹虽然也压着声音，可在这不算太大的实验室里多少也显得有些喧哗，但这会儿俩人却都没再言语，像是有默契似地闭上了嘴，一时间，屋里头倒是静得有些瘆人，尤其这屋里还处处摆放着骷髅骨头。
说到底，还是李小小最先熬不过这份寂静，开口问苏灿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应该喊你师叔了，小师叔，你干嘛要藏在屋里偷听我爸和师爷说话啊？”
苏灿这会儿挺憋屈，娘的，你以为哥们儿是故意偷听的么，还不是我先来的，你们非得这会儿来耽搁我的事儿，要不是你们的话，说不定梁宪章的那档子事儿就已经跟老爷子商量妥当了。
不过，心里虽然犯嘟囔，可是嘴上苏灿还是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会儿算是人在屋檐下，正被这个丫头片子拿捏着呢。
没好气地瞟了眼李小小，苏灿说道：“我可不是要偷听你爸和老师说话，只不过赶得太巧，我正陪老师说话，你俩就在外头敲门，我没办法，只能先躲起来了。”
李小小的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后头了，坏笑着问道：“师叔，人家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跟师爷在说什么秘密啊，居然连见我爸一面都不敢见。”
“哪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因为我和你爸还不认识罢了，怕现在见了太尴尬。”苏灿透过门缝瞅了眼汪昌溪的卧室，那边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他估摸着李然跟老爷子还得有不少话要说，心里放心了些，说话也随意多了。
对于苏灿的说辞，李小小显然不信，耸了耸眉毛，拿腔拿调地说道：“师叔，真地是这样吗，那依我看啊，这也没什么尴尬的，您跟我出来见见我爸吧。”
说着话，李小小站起身就拉着苏灿的胳膊往外拽，给苏灿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拉回了椅子上，板着脸说道：“别胡闹，这会儿我跟你爸不适合见面，要不然的话，让你师爷在你爸面前怎么竖面子！”
“这样啊，原来你现在不能见我爸啊。”李小小沉吟半晌，眼珠子提溜乱转，笑得像是偷了鸡的小狐狸，俩眼睛盯着苏灿直冒光。
苏灿是何等的精明，一下子就看出了李小小在打着别的心思，索性也不等李小小开口，自个直接开门见山把话给说透了，“小姑娘，你说吧，想要什么条件，只要你当作今晚上没有见到过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你随便提条件，我绝对不说二话。”
苏灿向来是一诺千金，老实讲，这话的价值可是不低，以他现在的能力，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李小小开口，她完全可以成为她自个以前都不敢想象的人物。实在话，这回苏灿为了维护汪昌溪的脸面，正儿八经的是在李小小身上下了血本。
得了苏灿的话，李小小本就明亮如炬的双眸，陡然更亮了几分，猛地抓住了苏灿的胳膊急乎乎说道：“小师叔，你这话是真的吗，可不许反悔啊！”
苏灿被李小小的反应搞得一愣神，下意识说道：“你放心吧，只要是我做得到，我绝对不会反悔。”
李小小那张精致的脸蛋上，像是突兀增添了许多光彩似的，笑容也更灿烂了几分，“小师叔，你做我师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