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符合规矩。
萧刻心微恼,堪堪忍住,走到她面前垂眸睨着她。
乖巧得像是等候班主任批评的小孩子。
他忽然有些恍惚。
从前是白薇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相信。
现在……
他竟然是来求她救治自己的母后。
墨沉拿过他手里号码:“今天早上你的奴才过来找过我一次,态度极其嚣张被我暴打一顿,你还没死心?”
“皇城中的神医都已经找遍了,就算是请其他地方的大夫也要一阵子,本王一定要来找你,至于阿杜……”
萧刻脸色阴沉:“你打得好。”
墨沉讶然,觉得好笑:“你想好怎么求我了吗?”
他几乎都没考虑:“给你一间房子,二层小楼,里面设施齐全,所有家奴对你百依百顺不会再有任何侮辱你的行径。
没有人敢管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你想继续当大夫我可以给你看一间医馆,甚至还可以让皇上免费给你提牌匾。”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严肃道:“本王可以立字据。”
墨沉眼眸亮了亮,感觉有点意思:“不够。”
他毫不犹豫:“黄金千两,胭脂水粉供你选择,你想干什么本王都不会拦着你。”
墨沉唔了一声,像是狐狸般手撑下额,眯着眼:“还是不够。”
他张嘴,竟然词穷了。
他能给的就只有这些。
“你还想要什么?”
墨沉想了想,目光不怀好意上下打量:“你自己能给我点什么?”
“……”他脸色骤然沉了。
仿佛是被羞辱一般,眼神中的厌恶几乎要将墨沉挫骨扬灰,但也不过是一瞬间。
萧刻低下头,就像是一个已经开始忍气吞声的小媳妇:
“本王可以一心一意当你的夫君。”
“噗!”墨沉不厚道的笑出声:
“不会吧,我要的,可不是你这一副真心,拿点真情实意来吧?”
阿杜忍无可忍:“王妃,我们王爷可是金贵之躯!你不能这样不尊敬——”
“我能做到的我能会帮你。”萧刻忽然抬手,制止阿杜继续说下去:“可以了吗?”
墨沉挑起眉头。
本来还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但能屈能伸,还算可以。
她坏笑站起,故意挑衅他:“我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听什么。”
他眉心皱了皱,想到母后还是攥紧拳头,像是要被逼良为娼的可怜虫:“好。”
“那你就拿着我的医药箱带我走吧。”
墨沉起身,拉着白楚言,悠闲警告:“如果这期间你要是敢出尔反尔的话,我也不是吃素的。”
萧刻没吭声,拎着医药箱沉默的跟在后面。
等到皇宫,墨沉直接驱赶了身边人,只留下萧霆在旁边伺候。
白楚言本来也要走,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放任母亲跟这样一个家伙在一起,所以打算在旁边监督。
太后是突发脑溢血。
不过还好,虽然来的有点晚,但是时间充足,她完全可以治好。
墨沉顺着她的脉路施展法术:“针给我。”
萧刻打开医药箱,看着这里面的东西有些无措,一只小手就精准找到针袋递给了墨沉。
他一怔,扭脸看向白楚言。
小家伙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长这么大你还有什么用,连个针都找不到。”
萧刻:“……”
墨沉懒得管他们父子俩的针锋相对:“去外面吧,用不着你们了。”
白楚言二话没说,直接转身离开,还不忘了催促萧刻:“还不走吗?”
他无语,抬腿走了出去。
外面还有皇上等候。
他看着仿佛萧刻缩小版的白楚言就知道了什么,心中五味杂陈,好奇问:
“小家伙,你多大了?”
白楚言虽然不喜欢皇上,但该有的礼数他不缺:“回皇上,五岁。”
这严肃的样子几乎就像是跟他爹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皇上觉得很稀奇:“识字了吗?”
“是。”
“都是你娘教的?”
“是。”
“功课咋样?”
皇上就像是个逢年过节喋喋不休问来问去的亲戚,捧着茶盏满脸和气。
白楚言逐渐开始不耐烦:“很好。”
他唔了一声:“那你现在在哪个学堂上学呢?”
“……我娘教我的,我是自学。”白楚言掀眸,冷意毫不遮掩:“毕竟我这样的孩子见不得光,不能在外面上学。”
“……”
这话显然刺痛到了两个大人。
萧刻一股无名火:“这种话难道都是你娘教你的?”
“不是。”白楚言寒声道:“我娘从来不会说这种话,若我说了,我娘还会拿鞋底子打我。”
皇上皱眉:“那你为何要说?”
“我曾经在墙根底下,想看看王府是什么样子,但是有几个家奴看见我,拿石头子驱赶我。”白楚言说:
“说我见不得光,说我是孽种,说我是我娘生下来的贱种,还有脸出来这种话。”
两个大人都黑了脸。
那是什么家奴竟然如此没有眼色,就算是打量一下就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亲生吧?
萧刻眼神仿佛在这一刻血雨腥风:“谁跟你说的?”
“长相不记得了,她们被我娘暴走了一顿,哭着跟我道歉之后就走了。”
白楚言面不改色:“但是我知道,当初我娘生下我之后,她差点因为我而死,显而易见我是个拖累我娘的家伙,我心里有数。”
萧刻与皇帝面面相觑。
他感觉胸口像是绞着一团戾气,怎么样都不舒服:“以后不会了。”
白楚言掀眸看向他,明明年纪还小,却夹杂着冷意:“以后的确是不会了,我不会再让那种人欺负我,我也不是贱种,毕竟我爹死了。”
萧刻:“……”
气氛尴尬至极。
皇上都不知道说什么来缓解气氛。
他只能说,这孩子真的是跟他太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似的,脾气秉性都这么相似。
就在这时,墨沉推开门:“人醒了,家属进来。”
他们皆是一惊。
这才多久?
有半盏茶的时间吗?
萧刻冲进寝殿之中,看着太后竟然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虽然神色虚弱,却已经恢复了昔日神采:“来了?”
他怔然,扭脸望向墨沉,难以置信。
她竟然真的给医好了。
在这兄弟俩惊讶的目光中,墨沉面无表情,拽到极致:“草民先告退。”
她拉着白楚言就走。
太后正想说这个救她的人是不是当初那个跟别的男人有奸情的王妃,却看见了白楚言:
“等等?!这……是哀家的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