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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出逃

帐外“噼里啪啦”的响起炮竹声,外面传来人声:“容大人,吉时到了。”

容墨牵着林伽若的手躲在门边:“嗯,我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女子,轻声道:“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

“你去找朱季,明日让他带你回去。”

说完,容墨立刻转身出去,脚步一顿,看向自己的褶皱的袖子,一双满是青紫的手正攥着不让他迈不开步伐,只听林伽若颤声道:“我求你,不要去,好不好。”

容墨长吐一口痛至心肺的气,狠心将那双手拨了下去,暗哑道:“等我。”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那灯火阑珊处。

——

此时营帐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都去参加瓦剌郡主和汉人的婚礼,林伽若上手一摸,满脸潮湿。滚烫的热泪留在冰冷的脸上,这是她哭的最安静的一回。

奇怪,自从她来到这个时代后,怎么变得这么爱哭。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西山绿荫下、深宫假山内、大雪禅房中.....两个人早早执手相伴,不知不觉都有了这么多亲密时光,可是怎么反而越走越远了呢。

容墨如今满心都是复仇,即便他从瓦剌回到京城又如何,朱祁镇以为摆脱了也先,安全回到京师就自由了吗?可他们都不知道,朱祁镇回朝后面临的是长达数年的南宫监禁生活。

容墨说过,只有等自己做完最后一件事,他才会带自己回江南生活。这也意味着,他们两人依旧要如这般朝不保夕。她累了,她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时,有一双踩着雨点的沉稳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容墨帐外传来。

林伽若一凛,急忙躲到挂着毛毡的屏风后。

“小伽,你在这儿吗?”熟悉的男声响起。

林伽若轻呼一口气,拂袖擦拭眼角余泪,从后面走出来,勉强笑道:“朱大哥,好久不见。”

朱季在宴席上,被容墨暗中叫住,才知道原来她一直躲在瓦剌大营中。

唉......还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小伽...”朱季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林伽若抬手制止他的话:“朱大哥,你别说了。是我...是我太自私了。”

朱季只好住口,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林伽若整理思绪,将一路以来的经历告诉男人:“......现如今我在帖木儿的帐下。”

朱季忍不住笑了,小伽还是如此,论起聪明才智,丝毫不输男人。

“明日我便护送陛下启程,你准备好跟我们一起走。”

林伽若却突然摇头:“你们先走,我现在不能离开。”

朱季惊道:“你还想呆在这?”他转念一想到容墨,劝解道:“你不用担心容墨,他已经做好打算。明日陛下安全从瓦剌出来后,我会安排人手在附近接应,容墨会伺机逃出来的。”

林伽若觉得自己身体忽冷忽热的,尽量保持清醒道:“如果也先发现容墨逃走后怎么办,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季胸有成竹道:“我们快马加鞭,不出五日就能抵达阳关,也先即使发现了,也不敢追上来。你跟我走,到时我们会在阳关等他的消息。”

不行,朱季一行人全都走了,只剩下容墨,她不放心:“不,我留在这,和容墨一起走。”

“你——”朱季对眼前女子的固执什么办法也没有。

“朱大哥,你别劝我了。”

朱季叹气,看着瘦弱苍白的女子道:“小伽,你是我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为勇敢机智的,可是有时候你又实在太傻了。”

林伽若浅浅一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与其说林伽若傻,倒不如说是偏执。在这世上,自己没有亲人,像随处漂泊的浮萍一般,是某个人将她连根拽起,放在男人的怀抱里滋养生长。林伽若没有世俗伦理的顾忌,以前自己还是相当怕死的,现在的林伽若依旧怕死,不过怕的是那个将她放在掌心呵护的男人的死。

放在现代,面临险境,她或许会考虑自己的生命,因为她有爱自己的父母弟弟,可是在这里她没有亲人,所以自己还怕什么呢?

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强烈,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脚步一软,似要往一旁倒去。

“你发烧了。”朱季用手背试探了瘫软在怀中的女子,额头滚烫。

“是...是嘛,怪不得我觉得眼睛雾茫茫的。”林伽若说话迷迷糊糊的。

“别说话了,我找大夫帮你看病。”

林伽若晃了晃脑袋,看见桌子上有一杯水,上前就将它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去,喘气平复道:“别...我能自己走,外面毕竟还有人,你带着我出去不方便,我自己去叫大夫。”

朱季皱紧眉头,还想说话,林伽若打断她:“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帖木儿给我安排的地方很隐秘,我自己走就好。”

她临走前突然转头,对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去帮我看着容墨,如果他对其其格有任何不规矩的话,给我好好教训他。”

朱季:“......”

男人失笑的看着小伽走远,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

翌日,朱祁镇与也先等人虚与委蛇的客气几句,便迫不及待的上车。朱季站在队伍前方与前来送行的容墨告别,他看着远处神色娇羞的其其格,低声道:“小伽不肯走,我会安排人在附近接应,你们当心。”

容墨听后也没有惊讶,她要能乖乖听话就怪了。

“我知道,保护好陛下...”容墨寒光一闪,冷声道:“别走阳关那条路,必要的时候改变路线。”

朱季迟疑:“你担心有人会在路上下手?”

两人口中的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容墨拍了拍男人肩膀,正色道:“你自己路上小心。”

——

夜晚,帖木儿再一次来到熟悉的敖包,在外面徘徊许久,拎着医箱,端着药碗的女子面无表情看着挡在门口的粗犷男人,悄无声息道:“帖木儿将军,麻烦让一下。”

男人听到背后冷淡的女声,吓了一跳,蹙眉看着黑乎乎的汤药道:“祁云,你来干什么,林的伤势不是已经好了吗?”

说起这个汉人医官,帖木儿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初从京城败退回来,自己捡到了这个汉人女子,因为会些医术,所以便将人强抓充军。

不过她可不像外表那么简单,帖木儿当时将她抓来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将一个汉人女子抓进瓦剌大军里,就如同将一块肥羊丢进了狼堆里。直到有一日,他无意中路过伤兵的敖包,便听到里面男人的痛呼声,急忙进去查看情况,没想到看见一个穿着塞外衣服的女大夫手里抓着士兵的手臂反手一扳,“咯吱”一声,骨头脱节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颤。

帖木儿登时就愣住了,

“你的手如果再不规矩,放到不该放的地方,我不介意卸你的另一只胳膊。”女子嘴里说着不甚流利的瓦剌话,神情冰冷。

帖木儿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有多么不简单,一些士兵的亲眷也会随军出行,从他们口中才了解到这个汉人女子叫祁云,来到瓦剌这么多天,时常有人欲对她做出不轨之事。可是祁云也不是吃素的,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呆这么久。

帖木儿不禁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于是严令禁止族人骚扰这个汉人女子,违者军法处置。

因此帖木儿对祁云的态度比一般人稍微好一些。

祁云低头行了礼,恭敬道:“禀将军,姑娘昨晚突感风寒,我今日是来送药的。”

帖木儿担心询问:“林现在怎么样?”

“已经退烧了,再喝几幅药就好。将军要进去看她吗?”

帖木儿难得露出这种踌躇的表情,想了半天还是沉声道:“算了,我改日再来。”

——

“帖木儿喜欢你。”

“咳咳咳...”林伽若正喝着苦涩的汤药,祁云略带调侃的话一说出,她捂着嘴巴呛咳了半天。

她面色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祁云挑眉,决定还是放过这个有趣的话题:“你和少爷有计划了吗,准备什么时候走?”

林伽若喝了一口药:“五日后,就是其其格回皇城的日子,帖木儿会负责护送他们。”

哼,与其说是护送,也先终归还是不放心容墨,怕他在中途跑了。

不过只要他们想跑的话,总会找到机会的。

“到时守卫会比现在松懈很多,我会找机会假扮其其格与他逃出去。”

祁云一想,这个办法确实再好不过。

林伽若看着她试探道:“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祁云知道她还没死心打听自己的任务,不置可否。从医箱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淡然道:“这是治疗伤员的麻沸散,对你们的计划有帮助。”

“谢谢你,祁云。”林伽若握着瓷瓶对着精致秀气的女子真诚笑道。

她能感觉到,祁云不仅是因为爱着容墨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导致容云的孩子流产,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也带着对容墨的愧疚而帮助他们。

因此容墨也一直不知道祁云也在瓦剌的事情。

“帮我照顾好少爷,这是我欠娘娘的。”祁云脸上终于表现出一丝异色。

“放心。”

——

五日后,

帖木儿带着一小批人马护送其其格和容墨回瓦剌皇室,在走了差不多将近一天一夜后,林伽若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深夜,瓦剌人在河边简单驻扎了几个毡包。明日就到瓦剌皇城了,帖木儿和也先一样,同样十分舍不得其其格,因此今晚特地为他们摆了简单的酒菜。

帖木儿坐在主座上,醉意昏沉的说:“容大人,如今你也算是我的妹夫了,要好好对待其其格,如果敢欺负她,我和大哥不会饶你。”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凶狠道。

其其格不满帖木儿对他的态度,眼看酒喝的差不多了,天色渐晚,于是起身道:“哥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帖木儿摆摆手道:“你先回去,我再和妹夫喝几杯。”

其其格转头看着身边不苟言笑的男人,低声温顺道:“容墨,我先回去了。”

“嗯。”

其其格听到男人寡淡的口气。神情黯下,便掀开帐子走出去。

她回到自己住的敖包后,苦恼的趴在床上,她觉得容墨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了。是她的错觉吗?

而且,其其格有一件事也不敢跟哥哥们说,自两人成亲以来,容墨一直没有碰过自己。成亲当,容墨说自己累了,睡在偏榻,她还可以理解。可是这几晚,他却一直在用不同的借口不和自己睡在一起。其其格心里开始怀疑男人的心思。

其其格躺在榻上胡思乱想,眼皮越来越重,打了个哈欠儿,脑袋一歪,就着半躺的身子睡着了。

此时隐藏在其其格敖包里的林伽若见床上的人睡熟了,便踩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出来,走上前看了一会其其格昏睡的模样,意味不明的呼了一口气。将人放好,盖上被子。换上其其格的衣服坐在一旁心焦的等待着。

林伽若撑着额头养神的时候,听到门帘拉开的声音:“小伽。”

她顿时起身看向门口沉肃的男人,低声道:“回来了。”

容墨牵着她的手,沉声道:“走吧,帖木儿已经醉了。”说完拉着她就往外走,

还没等两人走出几步,就看到帖木儿捂着额头,脚步踉跄的往这边走来。

林伽若心脏瞬时被吊起来,两人躲在阴影处,看着帖木儿往其其格的敖包走来,

“怎么办?”

容墨显然也被帖木儿的突袭搞得束手无措,握紧她的手,准备随机应变。自己出不去没关系,小伽一定要走。

正当帖木儿站在敖包处准备开口时,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女声:“帖木儿将军——”

帖木儿喝了许多酒,回头看向叫住自己的女人,眯着眼睛好不容易看清来人,嘴里模糊道:“祁云,你叫我做什么?”

容墨突然看见这个女人,呼吸顿时急促。林伽若立刻抓着他手臂,示意镇定下来。现在不是他为容云和孩子报仇的时候。

祁云不易察觉的看了一眼阴影处,眼神里带着一种忧伤的意味,平静道:“请借一步不说话,祁云有话要说。”

帖木儿笑着摆摆手,只好放弃去看妹妹,示意祁云跟上,转头往自己的敖包走去。等到两人掀开帐子进去后,林伽若才松下一口气道:“我们先离开,之后再跟你解释关于她的事。”

容墨点头,找到马厩挑了一匹好马,一脚踩上马镫翻身上马,然后弯腰伸出手朝林伽若道:“上来,握着我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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