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师父的确是不一样；但是，她也是同样的不一样。可……不可说而已。
一丝挫败感浮现在艳罗心头，她觉得她越来越不像五百年的她了。难道一个人的肉体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灵魂吗？
以前她是孔武有力，四肢发达，像个男人，曾是师父最得力的弟子。
现在的她有个小萝莉的外表。有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以前她有体型上的优势，和男人PK毫不费力，现在……不经意的时候随便被龙允星到处拽……简直是耻辱。
龙允星兀自拿走了病状书，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艳罗……他还是比较喜欢宋小雨的这个名字。
因为病人不多，云榕便抽时间看了好多有关现代医学的书。她对于现代医学的透视手段尤其着迷。什么CT，X光，还有什么B超。这些都是些什么原理？
通过医生的经验来判断疾病和从前的医学也是异曲同工，只不过，现代的医生好像更加容易一些，因为透视可以简单掌握基本原则。
“师父，你看看这个。”艳罗把手机拿到云榕跟前。
一条新闻出现在眼前：“春申河污染严重，求曝光污染工厂，还我青山绿水。”
“你说那个老头不会已经死了吧。”毕竟那天那河畔也死了好些鱼虾。
“我也不知道。”云榕早就没有了掐指一算的能力，如今只能靠心电感应。也就是说除非和她密切相关的事情，可能会一些预感，其他的事情，她没有能力知道。
正说话间，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正是那个老人。他脖子和脸不像之前腐烂的那么严重，看来药还是很有效果。
只是这效果和云榕的预期有着明显的差距。
“能再给我开点药吗，好是好了点，但是，效果不明显。”老人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摇头晃脑，似乎不太满意疗效。
艳罗心里立刻升起了反感的情绪。
“喂，老头，你知道那些药有多贵吗？并且我们是免费，你搞搞清楚！！”
老人一听哼道：“免费又怎么样，没有疗效还不能说了？怎么的，不能治就说清楚，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艳罗一拍桌子，才要张嘴就被云榕打断。
“老人家，你有按时吃药吗？”
老人点头：“那当然，一顿也没落下。”
那药自然是不能彻底治愈这个老人，可是控制住病情绰绰有余。她又给老人把了一下脉，发现他体内的暗涌居然比之前还严重。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否吃的春申河的水？”云榕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老人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老了，我走不动了，我去不了别的地方。”
“既然这样，我们就算是神仙也治不好你的病！春申河的水被污染了！”艳罗蹦出了一串话来，“你还吃那种水，不死也难。”
老人本来浑浊的双眼此刻更加混浊，“那我没救了，我回去等死好了。”他居然真的站了起来走出了医馆。
云榕愣了片刻，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冲出了医馆。她想追上那个老人，却发现他早就消失不见了。
这就更加印证了她的某一个猜想。
“艳罗看好医馆，我去去就回。”
叫了一辆出租车，她不停催促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春申河。
白天看来这里更加惨不忍睹：河水已经变成了一摊死水。肮脏的发臭的不明物体漂浮水面。周围的环境也不怎么好。
云榕很自然看向那天晚上找到的那个洞口，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些废弃大石头。
她忍着恶臭，静静看着水面轻轻唤了一声：“春申河神，是你吧。”
一阵风一样的感觉，她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那个老人。
老人奇怪地上下打量着她：“你是什么人？居然能看透我的身份？”
“真的是河神？”
说起河神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物种。五百年前任何一个河流都有它专属的守护神。这些所谓的神因为多而平常，有些甚至经常来云榕的药神谷串门子，来看病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她从未想过现在这个世界依旧有河神的存在。
说起来，第一次把脉就该知道他不是个普通人。
“我问你是谁？”老人不耐烦地皱眉。
“河神的寿命通常只有三百年，我想你的上一任应该知道我。”
河神愣了一下，眼神迅速暗淡下来：“别提了，你可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河神，不过显然也要灭绝了。”
“怎么回事？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是我们河神家族最兴旺的时候，不提也罢。”河神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看着河面静静发呆。
“如果这条河流不是因为污染，你应该不会患病吧？”云榕问。
“我年老体弱，就算它没有污染地这么严重，我也是会消亡的。况且我……”他觉得他孤独够了。
此刻的他就像半落的夕阳，等待着落幕。
云榕清了清嗓子：“真有这么严重吗？为什么河神们都会消亡？”
老人重重叹一口气：“现在的河没有哪一个不受到污染，只是污染严重不严重的问题。”
他聊起灰色布衫，露出里面刚刚结痂的皮肤，用力一抓，一块皮掉落下来，散发着和这河面一样的臭味。
“既然你找到我了，我就能会救你。”云榕看了看周围不堪的景象。
星云医馆。
“什么，老头是春申河的守护神？”艳罗这才恍然大悟，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只是她为什么完全没有朝着那个方向去想呢？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让春申河那一片恢复成自然风景区，同时禁止游客随便游玩，这样的话，这世上最后一个河流守护神应该会活得更久一点。”
艳罗点头，表示赞同。过了一会，她说：“我们怎么才能让春申河恢复成自然风景区？还有那些工厂的污染……这个，恐怕只能去找龙霆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