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自然祭祀这些邪神的地方, 但神灵们不可能待在凡人的维度，等着这群渺小的蝼蚁给自己安排衣食住行。
虽然部分神灵没这些需求，但人类习俗多少也影响了祂们, 侍死如生，侍神如人, 祂们也开始讲究排场和气势，一些驾驶着金光闪闪的神界马车，一些华服点缀着璀璨星光，一些本身就宛若无尽深渊，一些甚至会带着自己的小宠物，人类信徒, 自然也怪物。
当然，还一些与其说邪神，倒不如说强一些的怪物。
好好的众神聚会，看起就像披了一层高外衣的百鬼夜行, 当死神和叶良抵达时, 为了避免惊扰到众神, 也为了保留一分底牌, 叶良并没靠着血雾腾飞。
他甚至将梦域的力量收敛入体内，再加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属于查的）和普通人类的衬衫, 叶良就像误入魑魅魍魉的可怜路人。
好吧，也不算，因为他压制了力量，所以只能由死神召一阵风带着他共飞翔，直到两人轻巧地落在那片特意开辟的异空间。
无数带着恶意、好奇和不屑的视线落在两人身，接着从叶良身一闪而过，就好像扫过什么背景布蚂蚁一样, 祂们的恶意针死神的。
死神在这点倒没欺骗叶良，他确实不招待见，不，用这个词还算轻的，准确说，惹人生厌，甚至带着仇视和敌。
也不怪众神奇怪，因为这种集会，死神从不肯参与的。
若不这位自然法则的神灵力量不够，那他就不会仅仅追杀人类了，而会追在祂们屁股后面，为所谓的“世界规则”清除祂们这些邪神和怪物。
但人毕竟正儿八经收到请柬的，明面也说不什么，而立刻动又没必要。何必呢，只要死神不主动挑事，祂们就忍耐方一会儿也无妨，不能破坏难得的乐子。
死神在异空间门口停顿片刻，伸展示了那个微型小木屋，随着木屋在光芒下一点点消融，他的嘉宾身份得到验证，便带着叶良往走。
叶良不用示任何请柬，他直接被当作死神带的“宠物”。
只死神这个伙连个信徒没，只几个在人类停尸间工作的代人，更别提饲养人类宠物，还把方带从不参加的众神聚会。
能混到邪神这个级别的，除了个别的天生神灵或者性格暴躁的之外，不傻子，祂们看死神今天不太劲，却又不愿意率先，于黏在两人身的目光就更多更露骨了，这让叶良感到十分不舒服。
那种目光……怎么形容呢，就像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在另一个空间偷窥你，如影随形，像胶水一般湿哒哒地黏连在你每一寸皮肤，宛如蛇顺着脊背慢慢往下爬行。
而比这种难受感更强烈的，从心底深处涌的隐隐怒火，就好像食物链最高层的顶级掠食者，竟然被区区几只豺狼给看作猎物，这他的冒犯！
这股冰冷的怒火得如此的猛烈和意不到，以至于叶良体内的血雾暴走的迹象，直到传冰冷柔软的触感，将叶良本身的神智唤醒，他猛地抬头，死神兜帽下那双无尽星河的眼眸。
还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仿佛自天而的绝世美颜暴击。
叶良自认为不什么颜狗，但每次面这张脸，他甚至不好意思多看。死神没什么表情，但他牵住了叶良的，带着他继续平静地前走去。
这么做的本意为了安抚叶良，他周围的视线也极为不悦，但在祭祀仪式开始前，死神不欲和众神起冲突，他到这的目的，只为了向叶良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死神一位目的性极强的神灵，几乎从不会任何事情带跑偏，一心一意只认准自己的目标。
但他拉着叶良的，在众神眼看，就不那么一事了。
神灵会垂怜和偏爱自己的某个信徒或宠物，但绝不会哪一位会让人类和他们平起平坐，众神可以高高在地抚摸宠物，却不允许让地的蝼蚁抬起头直视祂们。
而牵这个动作，即便神灵与神灵之间，也极少做，除非伴侣或挚友。
死神和一个人类宠物牵……这什么鬼？死神被污染了吗？不啊，被污染的神明的，哪个也不这种症状啊！
死神察觉到众神的眼神，却冷清依旧，从没算过把这群玩意儿的反应放心；而叶良则单纯没反应过什么不，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眼前的东西吸引走。
那像一个巨无比的直播间，除了靠左的一面众神宴会场所外，其余三面、天花板和地板宛若息影像，投影着某座看起平平无奇的森林，而森林深处掩映着一间普通而破旧的小木屋。
这座木屋赫然就邀请函的模样。
这就所谓的祭祀仪式？叶良狐疑地看向死神，后者松开叶良的，平静地点点头，沙哑飘忽地开口道：“人类社会也察觉到了日益严重的污染，但他们以为这源于神灵的怒火，并且不知于什么原因，开启了这一场场不断轮的祭祀。”
“这座小木屋并不表面那样。”
死神抬起苍白修长的指，随着他的动作，“直播间”如水流般变化，在他们的脚底下的泥土瞬间变得可视，而埋在层层泥土之下的，竟然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透明方形牢笼，每一个笼子关着一种怪物——
狼人、食人魔、幽灵、小丑、恶灵骑士、食人鳄、树妖、巨型眼镜蛇、木乃伊、血新娘、 鲜红哥布林、无脸芭蕾女、丑陋至极的鱼人……妈的，甚至还一头漆黑的独角兽？
那一瞬间，叶良震惊得说不话，只用眼瞪着这成百千的可怕怪物。
他不没见过怪物，也不说就怕了这群东西，作为噩梦领主，这下面的怪物不说一万个，徒撕个几千个也没问题，但他根本不到人类政府会将这些东西收集起，也不作为研究，而拿祭祀讨好众神？
这群人的脑子什么毛病吗？
“每隔一段时间，人类就会选五个年轻人，引他们到林中小屋，再按照妓/女、白痴、运动员、者、处/女的顺序让怪物杀死他们，放哪一只怪物，就看这群人在地下室选择哪一件应物品。”
“人类会收集他们的鲜血，平息神灵的怒火，以减轻污染，让社会继续维持下去。时间久了，众神发现这么一个乐子，就观赏，慢慢地演变成了众神宴会。”
这就点像人类的旅游景观，先那么一个网红卡景点，然后游客们就会蜂拥而，甚至还会在附近举办一系列活动，其实神灵的行为模式也这样的。
“为什么人类相信这种祭祀能减轻污染？”叶良皱眉问了疑点。
死神平静地凝视着叶良的脸庞，轻声道：“因为它确实能，每次这个仪式之后，我能感觉到污染力度会消退一些，就好像污染源得到了某种安抚。”
他苍白的指又一勾，脚下画面再次改变——在一台台监控器之后，负责仪式的工作人员忙碌，甚至互相之间还偷偷赌，猜测今年放的怪物什么。
这个仪式任何一方说，几乎利无害的。
人类靠着这种献祭又苟了一波，众神把这场仪式当作乐子看，即便死神，也在发现祭祀可以缓解污染后，默认了这东西的存在，甚至邪神聚会视而不见。
只被献祭的五个无辜孩子，没人他们带着一丝半点的怜悯，反而在他们的累累尸骨之庆祝欢呼。
“为什么？”叶良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怒，“这场仪式能减轻污染，就说明林中小屋和污染源关系，你不清除污染吗？你没这调查过？”
“。”死神平静地说道。
叶良噎住了，接着冷笑一声问道：“然后呢，发现自己还不过？”
“，也不。”死神第一次给这么磨轮两可的答。
叶良感到一种由内心深处涌的疲惫，他望向周围一个个似神非神，似鬼非鬼的东西，突然意识到场可能只他一个人在乎祭品的悲喜和生命。
邪神和怪物们不在乎，死神……也不在乎，他自然法则的智能机器，会以最优效率解决这个世界的污染问题，就像智能电脑清病毒。
污染源，他暂时处不了，所以他任由这场仪式一次次进行；众神，他暂时也不过，于就追杀被污染的人类。
高高在的神灵，不会在意蝼蚁的，这世哪什么善神和恶神的区别，这世只人和神的不。
而他，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直播画面最左边的屏幕动了一下，五个年轻人驱车向森林而，众神们嘴角边纷纷溢了久等的笑容。
叶良冰冷平静的视线略过这些神灵脚边匍匐的宠物，略过怪物们杯盘中的鲜血和人肉，也略过祂们看向自己时不加掩饰地不屑与恶意。
他直起腰杆，转头看向死神，短促轻蔑地笑了一声道：“在找到鼠窝前，得先清干净房子，那么，你算和我一起？还算阻止我？”
他的目标确定污染源，救那五个孩子，至于这的鼠们，也不过顺清，免得影响他做正事，何况那种无休止的恶意窥探，已经让他的神经绷到最紧了。
这每一个所谓的“神灵”，身沾染着令人作呕的血腥腐臭气，无论祂们的外表多么璀璨辉煌。
当祂们看到五个孩子开车抵达小木屋时，这群怪物眼中所流露嗜血愉悦的光芒，就值得叶良搞死祂们所人！
“你的答案呢？”
死神握住了中的镰刀，往身侧一横，清冷地答：“与你一起，生死不计。”
叶良缓缓笑了起。
下一刻，冲天的血雾拔地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