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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为了生计(1)

妖艳之血,仿若鲜花。

为了爱与生命,我宁愿将那绝美的银剑,刺入胸膛。

——歌剧《血色之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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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已经过去,就现在的天气来看,这会儿正是夏天里最糟糕的日子——暴雨季。就算是气候稍微温和的南部尤桑省也备不住这潮湿的折磨。这两个星期以来,环绕在亚桑维斯附近的雨云就从来没有散过。从静海流入尤桑首府的爱娜温运河在雨季期间水位猛涨,让流过平原的清澈的河水里混入了不少树枝和泥土。

这可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虽然整个星球几乎都被“拜姆”这样的怪物侵染过了,但是星球的生态系统似乎并没有遭受什么重大的影响。四季分明,日夜交错。呆在阿纳斯塔西亚生存圈里的生活已经渐渐让我开始怀疑2000年前的记录是否属实。

至少生活于第三人类纪元的我,是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黑暗遮蔽着整个地球的场景。

“我们是不是该去避一下雨了?”

我努力挤出一副为难地样子去询问伊卡尔,而后者根本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态度。

“不。”

说这句话的时候,伊卡尔的两只手很随意的插在他那特色艾卡西亚民俗上衣的口袋里-——有关学者曾经认真考究过艾卡西亚人的这种民族风格,并且严肃地提出这种上衣后方的皮制兜帽是一种很好的防雨用具。可是对于我面前的这个艾卡西亚人来说,兜帽的效果貌似只有装饰一途:绵绵细雨所囤积的雨水已经在他的皮质兜帽里面形成了特色的小水洼,只要他那高大的身材轻轻一晃,这个水洼就直接能糊在他身上。

连续的阴天已经让这个爱好野外和阳光艾卡西亚人变得怏怏不乐,这会儿淋着大雨的他仿佛连反应都变得迟钝了。只见他吐出了刚才那个字之后,身体便一动不动,然后又努力地从自己的嘴里再度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这里地形很开阔,适合狩猎敌人。”

伊卡尔站在开阔的草地上,迎着倾盆大雨,眺望着远端的森林。已经保守暴雨折磨的我几乎都要跪坐在草地之上。

弱智的想法是完全无法理解的,我如是想。

话说回来,有些前情提要似乎要在这里说一下。在我和伊卡尔接受的无数委托中,大致分为战斗,猎捕和帮手三大类。具体而言,这三类工作分别是和拜姆异形堕落者厮杀,和人类厮杀,以及帮骑士和拜姆异形堕落者厮杀。

总的而言,第一类委托算是老本行,第三类委托会让人恶心,第二类委托是最为复杂的。追捕人类这种事情,大多混杂着复杂的情感纠葛。有时候,哪怕是身在局外的我们,都无法逃离那阴谋的漩涡。

对付这种牵扯到情感,容易引发纠纷的委托,我们往往会因为傲慢或贪婪,亦或是偶然的犹豫而错失拒绝的机会。而现在,我们再一次遇到了这种情况。

追捕和深闺小姐谈情说爱的幽灵,听上去有些蹊跷,不是吗?

是的,但是我们就是接下了这蹊跷的委托,然后我不得不陪着伊卡尔在这大暴雨里罚站。真是蠢得要死…。话说这事情刚开始究竟是怎么回事来着?

我搜寻了下大脑的记忆,终于在某个角落里还原了这事情刚开始的面貌。

这蹊跷的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在被荷鲁马老爹宰了的第三天,我们收到了一个富豪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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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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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的剃刀在半空中转了一个优雅的圈,缓缓地顶在了我的脖子上。

让我动弹不得的女性,带着如同画师作画时专注的神情,仔仔细细地修饰着我的下巴。从脖子到嘴唇上方,任何冒出来的胡子都被她毫不留情地剃掉。

我就这么仰在柔软的躺椅上,潮湿的头发紧紧地靠着革质的真皮。大功告成的女性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轻轻挥舞着剃刀,接着用刀身拍了拍我的下巴。

我站起身来,让女人用滴过香水的毛巾擦干我的面颊。我抬起了头,甩干头发上的水,在一旁的女人露出了责怪的视线。

“诺伽尔先生。”

这位穿着女士西装的女性拂了拂棕色的长发,把指尖轻轻贴在白皙的面颊上。

“我不得不提醒您,您这样看上去很没教养。”

“多谢提醒,赛维塔小姐。”

“请别摆出一副像是被授了勋的表情。”

穿着西装的女性,也就是这户人家的总管——赛维塔小姐冷静地指摘着。

“衣服,领带,裤子,鞋子,腰带,以及戒指,请您再检查一遍。”

“您真是深思熟虑,可是我真的不能穿自己的那件外套吗?”

“虽然您的那件外套估且算是个名牌,但是它的内衬已经被弹匣磨破了。穿着那样的外套到宴会里会丢主人的脸。所以请您不要坚持。”

“好吧,那靴子和腰带呢?还有衬衫我也想…。”

“都不行,想来点葡萄酒吗?”

“不用了,我不喝酒,请来点碳酸饮料吧。”

“请拿好。”

“多谢。”

我接过杯子,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调整腰带。轻柔的布料贴着我的皮肤,这惬意的舒适感让我不经意间放松下来。

“赛维塔小姐。”

“怎么了,诺伽尔先生?”

“您清楚这委托的详情吗?您应该知道你的主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吧?他让我这么做的意义到底何在?”

“我知道主人的意思。”赛维塔小姐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但是解释这件事情并非我的义务,作为管家,我的责任便是好好打扮你。”

“然后去参加宴会?”

“是的,参加宴会,和别人打招呼,之后你可以面见主人,好好谈谈这次委托的事情…。诺伽尔先生,别去摸那把铳剑,这衣服里面没办法容下那么大的武器。”

“我一向武器不离身的。”

“接下来你要好好改一下你那‘一向’的习惯。您去的宴会并不允许带武器进入,而且,您接下来要面对很多尊贵的客人。您得改改说话方式。”

我耸了耸肩,解开了衬衫领口上的第二颗纽扣。而在解扣子的途中,我突然发现衬衫的领子旁印着金色的徽记,摸上去好像很贵重的样子。

“这是什么?”我指着徽记问赛维塔小姐。

“哦,我的失误。”赛维塔小姐说“忘了和你说了。您不能以您自己的身份参加这次晚宴。你将会以尊贵的夸诺泽侯爵家的公子被介绍给大家。根据贵族们一向的法则,您会作为尊敬的贵客和各位一一打招呼。衬衫旁的烫金便是夸诺泽家族的纹章,图案上一位手持长铳枪的天马骑士,我待会会告诉你这图案的意义,请您…。”

“天马代表解放,手持长铳枪的骑士代表战斗中立下的功勋。”我眨了眨眼睛“夸诺泽侯爵家的祖上曾经参与过对拜姆的远征,这些都是圣卫授予他们的标识。”

“您对历史和纹章学很精通。我深感敬佩。”赛维塔小姐微笑着点点头:“请您待会儿谈吐时,务必发挥您的博学。”

“那是自然,不过这也真的好吗?冒充夸诺泽侯爵的儿子。他不会追究什么的?”

“只有少数人知道侯爵目前膝下无子,而且主人与侯爵是世交,他并不会在意。”赛维塔小姐说着,看了下手表“好了,您差不多也准备好了吧,诺伽尔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您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讲。”

“为什么你的主人要我扮成他那小女儿的未婚夫?”

“显而易见,主人的小女儿,也就是西维尔小姐已经到了订婚的年纪。按照那群杂鱼贵族的想法,他们早就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的臭小子和二小姐订婚。虽然主人很想开着列车把这群杂鱼给撞死,但是从情面上来讲,主人得做得委婉些。”

“您好像混进了很多你自己的想法…算了,让二小姐不订婚又有啥好处呢?”

“很多。最起码可以防止主人公司的股权不被外人分走,这点是最重要的。”

“有道理。”

“并不是有道理这么简单。诺伽尔先生,您应该明白我的主人,洛斯卡德董事长旗下的卡门公司。卡门公司源自于主人祖父那一辈,主要为阿纳斯塔西娅生存圈提供汽车,轮船,飞艇,列车等交通工具。卡门公司历经了70多年的辉煌,这都和公司董事会内部信任洛斯卡德家族有关。近来,我们的公司已经涉足了灵子列轨项目,若是在这个当头,让董事会混进其他的贵族派系………我想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走吧,诺伽尔先生。”

“嗯。”

我跟着赛维塔小姐出了门,走向了静谧的走廊。挂满风景画的长长回廊一路通向幽邃,在这条通向海岸的外庭回廊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刻意放慢了脚步,环顾了下四周。

“赛维塔小姐。”我低声说道“这会儿已经没有别人了,看在我这么幸苦的份上,能告诉我你的主人为啥要请铳剑士过来?您肯定知道什么。”

“呣,人们都晓得。”赛维塔嘀咕着“铳剑士是异形的克星,拜姆的死敌,通缉犯的噩梦。尤桑这里的圣裁边境那儿并不缺乏以上三者,铳剑士的存在会让很多人安心。”

“铳剑士的职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的主人特地挑选一个铳剑士来假扮他的女婿?这很不正常,不是吗?”

赛维塔小姐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被我说服了般,低下了头。

“二小姐谈得了相思病。”她喃喃地说“真是太不幸了。”

“你们也没必要把她锁的那么死吧,少女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等等,你们该不会想雇我把她的对象给杀掉?先说好,违反法律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恰恰相反,铳剑士,主人是希望你保护好小姐。”赛维塔小姐又叹了口气。“二小姐现在住在郊外的庄园里,据守门的仆人说,他们偶尔会看见二小姐的那个对象。那个人除了有着及其俊秀的容貌,还有矫健的身姿。据目击者说,那个人可以一下子跳上三楼,可以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中,还能把门卫催眠………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人深谙灵子术式。”

“嗯…。你有遭遇过他吗?”

“没有。”赛维塔小姐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其实,我倒是很想会会他。”

“好吧。”这回轮到我来叹气了“那你们让我来参加这个宴会又有何意义呢?你们直接把我和我的伙伴当作保镖配置在小姐旁边,把那个男人抓住问清楚就好了。特地把我弄来宴会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的思虑过于浅薄,诺伽儿先生。”赛维塔小姐收起了狞笑,变回了冷静的表情“我们并没有弄清楚这个男人是否是那些杂鱼贵族之一…亦或是说和那些杂鱼有什么关系。这次把你请来宴会,事实上也是一出引蛇出洞之计。若是那个男人与贵族们有什么联系,肯定会有人在这宴会上露出破绽。而找出破绽,正是你的责任。”

“我明白了…。确实有点道理。”

“那就走吧。别再问东问西了。”

赛维塔小姐转过身子,加速向前走去

“对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万一要是真有人露出破绽,或是气急败坏啥的。请你尽量在平和的情况下解决问题,当然,若是真有这事情,我也会出手控制场面的…。只是,在我来之前,我不希望看见你的脚已经踩上了对面人的脸…。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放心吧,一般铳剑不在我旁边时,我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的。”

赛维塔小姐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外廷走廊尽头的海岸庭院迈步,我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瞧着她那晃来晃去的短马尾。

撇去那些不安的因素,无论如何,这次的委托多多少少让我有些兴趣了。

第三幕的名字,目前有三个备案,为了生计,血色浪漫,以及亚桑维斯之影,至于到底取什么,其实我还没有想好(笑),等到写完之后,希望可以听听大家的意见。

今天书店打工第二天,手臂皮肤有点被晒红了,按网上说法,好像买点黄瓜敷一下比较好,有丶小烦。

好了,虽然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更新下一章,但是我还是会努力抽出时间写的。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我会抽出时间休息一下,因为感觉天天连更的话质量会急速下降。就像今天早上忙着改幕间结局一样,有些情节睡了一觉起来就会觉得有问题。是的,这小说目前看来问题还蛮大的(笑)。不过最后人气还是勉勉强强破万了,感谢老读者(听起来似乎有点奇怪)的支持,以及新读者的观看,多谢大家!

最后,也让我感谢制作这精美封面的美编,虽然我不知道封面的妹子是谁,但是真的做的很有意境,多谢制作。谢谢茄子(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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