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两人都有些傻眼。
司灏在刹那的呆愣过后便有些欣喜。
两人是处在电梯门口不远处的。
深夜两点钟的大厦几乎没人，只偶尔有几个办公室的灯亮着，这一层的高层办公室中只剩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何清栀急急忙忙的想要从他怀中撤身出来，却发现司灏的胳膊已经环在了她的腰上。
他眉目含笑，微微低头，唇就凑在她的耳朵边上，语气魅惑道：“你到底是让我送你呢，还是让我一个人回家呢？”
这话听着总有些别扭，何清栀耳根烫红烫红的：“你赶紧松开，要不然我生气了。”这里还有人呢，要是被人出来看到，她明天肯定要上八卦头条了。
何清栀觉得她现在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的了，可不想再多生事端。
可司灏却只是定定的望着她，不发一言，也不松手。
浅笑的模样，让何清栀看的咬牙切齿的，只得让步妥协：“让你送，行了吧？”
“这才乖！”司灏得逞的松开手，笑眯眯的转身进了电梯：“说实话，清栀，你这也就是和我一块儿出来的，要是和其他男人，只怕今晚上你就别想逃出魔爪了。”
何清栀在电梯里与他保持了两步远的距离，冲他翻了个白眼道：“别往你脸上贴金，也别把我当无知小姑娘。就我现在这样，估计没男人敢往前凑。”她伸手指了指她的黑眼圈。
厚重的黑眼圈堪比大熊猫，可司灏看着却依旧觉得可爱。
“话不能这么说，扑进怀里的，谁会那么轻轻易易的就放手了？”他冲她眨巴眨巴眼睛，笑的暧美：“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深更半夜的，正是男性荷尔蒙不受控制的时候呢。”
何清栀无话可说，只能丢给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何清栀率先快步走了出去。
外边的道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孤寂的路灯发着清幽的白炽光芒。天空低垂，树梢晃动，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何清栀的脚步不觉慢了下来。
司灏笑着跟上她，一副了然的道：“害怕了吧？”
“你说你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勇呢？”他揣兜越过何清栀朝前走去。
高大的身影无意间就给人一种安全感，何清栀赶忙跟了上去：“我不是怕黑，我是怕那声音。”她话音刚刚落下，天空中有闪电闪过，紧接着“轰隆”一声，惊雷猛起。
“啊！”何清栀吓得赶紧捂着了耳朵。这太突然了，怎么会在她看不远处那道晃动的人影时响雷了呢？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啊。
司灏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连忙扭身走到她身边，下意识的就想要给她个安抚的拥抱。
何清栀脸色煞白的冲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了。”她惊魂未定的指向不远处花坛内的花树：“我刚刚好像看到那里有人的，还和他对上了眼睛，你看到没有？”
这大半夜的谁会出现在这里和她对视？
司灏拧了拧眉头，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没有啊，你确定看清楚了吗？”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大作，花坛里的树摇晃的越发剧烈起来，树干也被吹的晃了两下。
透过扩大的树间距，司灏什么也没看到，只得回头冲着何清栀道：“你看错了吧？”
何清栀脸色有些不好的道：“或许吧。”可她刚才真看到有人的呀，难不成是她眼花了？不应该吧？
何清栀坐到司灏的车上，依旧有些迷梦。
打开车窗，她直直的就朝着刚才看到人影的地方望去。
不远处，易禛南正坐在车中，眸子紧紧盯着司灏的车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今天和沈妤蓝分开之后，他接到李航的电话，让他过去车站接他一下。途径何清栀的公司，他下意识的朝着她办公室望了一眼，见她办公室亮着灯，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想要多看看它。
似是透过那扇窗，他能看清楚清栀一样。
可没想到，他会看到了她和司灏说笑着出来。
一颗心痛到绝望，易禛南伸手拿起手机，看着他之前发给何清栀的无数条未曾发送出去的消息，他狠狠的闭了下眼睛。
亏得他还想她被司灏抛弃了会不会难过，却不想两人根本就是蜜里调油呢。
易禛南盯着手机屏幕好一阵，伸手把何清栀的联系方式也删除掉，这才放下手机，沉着一张脸开车往车站赶去。
尾随着司灏的车一段距离，在拐弯的时候，两辆车彻底分开。
何清栀从摇下的车窗中不经意的回眸一瞥，正好看到分叉路口，易禛南那辆熟悉的车。
她的心狠狠一颤。
刚才她在花坛那边看到的人会不是就是易禛南？
可转眼，何清栀便又收回视线，垂下了脑袋。她还真是多想了，徐倩前不久才说她看到他和相亲的女孩在一起了，又怎么可能会在花坛边和她相望呢？
他一定是和女人浪漫完了从这里经过的。
想着他的车内可能坐着旁的女人，想着他的衣领上可能沾染着其他女人的气味，何清栀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觉五指并紧，逐渐形成了爪状。只把膝盖抓的生疼生疼的，衣裙也乱成了皱巴巴，她心口那股憋闷都没有消散去。
司灏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以为他是害怕的，不觉出声问道：“你怎么了，清栀，不舒服吗？”他眼睛忙中抽闲的看她一眼，“还是刚才被吓坏了？”
何清栀摇了摇头，抓着膝盖上衣裙的手缓缓松开：“都不是。”
“确定吗？”司灏挑高了眉梢：“我看你很不对劲，要不然我直接送你过去医院那边，让医生看下比较放心。”
何清栀本来想要说不用的，可后来一想，去医院陪着妈妈也挺好，便点了点头：“那好吧，谢谢你。”
“不用那么客气。”
何清栀并没有让司灏陪着她进去医院，她现在的心情很乱。这两天之内经历的事情太多，多到让她几乎都消化不了。
她知道她不该再去想关于易禛南的任何事情，可她却控制不住她的脑子，恍恍惚惚的，她跌坐在李秀娥身边的椅子上，失魂落魄的望向了她的脸。
“妈，你说我看到的会是谁？”会是易禛南吗？何清栀希望是，可理智告诉她，那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又何必再多想呢？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何清栀觉得她很可笑，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彻底忘掉他，不再在乎他的任何一切事情，一边她却又忍不住悲春伤秋的。
“易禛南，你凭什么？”他凭什么离婚了还占据着她的心？她凭什么在被他言语伤透之后还念着他？“何清栀，你可别当易禛南嘴里说的那种人。”
她现在这表现可不就够贱的！
“忘掉，忘掉！必须忘掉！”何清栀受刺激似的猛地晃了晃脑袋。
趴在李秀娥身边，何清栀在心事重重中进入了梦乡。她睡得并不安稳，几乎是一睡着便做起了梦。
各种各样的梦，却都是关系易禛南的。
甜蜜的相爱，言语的讽刺，决然的分手，直到最后他留给她一个冰凉决然的背影。何清栀眼角不觉淌下一滴泪来。
温热的泪滴落，伴随着早晨的金色阳光，滑落在李秀娥的手背上。
李秀娥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何清栀蓦地睁开眼睛，还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泪，便看到了她手指的颤抖。
那颤抖拨动了她的心弦，何清栀眸底猛地闪过一道喜悦的光。
“妈！”何清栀激动的叫了一声，见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她速度按响床铃，把秦同叫了过来。
“秦医生，我妈有反应了，你看，你快看！”何清栀急急的弯腰指向了李秀娥的手。
秦同替李秀娥检查了一番，脸上也带了微笑：“不错，苏醒过来的几率有大了很多，加油。”
“太好了，太好了！”何清栀激动的难以自已。这是这几天来她听到的最好消息了，“秦医生，我妈说不定真有可能在我爸能站起来之前就醒过来，对不对？”
秦同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击她，笑着点头：“对，只要继续保持，替她多按摩，陪她多说话，她会出现奇迹的。”现在这现象已经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不是吗？
何清栀听到他肯定的答复，高兴的语无伦次的：“谢谢，我太高兴了，太兴奋了。”她的人生又有了光明，有了努力奋斗下去的勇气与方向。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着，何清栀觉得上班的时候效率都高了很多。
司灏看她心情不错的模样，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斜腿坐到她办公桌上问她：“咱俩同一时间回去的，怎么看你精神倍儿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何清栀说话的语调都轻松明快许多。
“嗯？”司灏双腿直接跳上桌子，扭头望向她：“说说，遇到什么好事情了？也让我高兴高兴。”
何清栀也没藏着掖着，眉开眼笑的冲着司灏道：“我妈有反应了，今早上秦医生说她醒来的几率很大，很大。”
“真的？”司灏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浅笑着望向她蓦地明媚阳光起来的脸，他压根挪不开视线，“这种好事情，我觉得必须庆贺一番，正好，我刚刚提交给董事会的方案也通过了，双喜临门，咱俩要不要找个地方好好庆祝庆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