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灵冲子脸色愈发青白。
王正叹了口气，抽出对方的宝剑，刺入他的胸口。
他抱起灵蕖子，越过小河，再次翻过两道山梁之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平坦的旷野。
“你可认得去东.京城的路？”
王正放下对方，这才揭开了其脸上的布。
那黄色丹药的效果很好，灵蕖子始终保持清醒，只是一直胆战心惊。
她靠着一棵大树勉强坐起，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
这个不起眼的披麻军，竟然带着自己摆脱了玄道宗的高手。他不是只有练气修为吗？
更可怕的是，他还帮着自己杀死了那海东客，那可是相当于人类金丹期修为的怪物。
“放心，我不会害你，要不然也不能带着你跑出这么远。”王正自己也舒舒服服地坐下，他把右手背在身后，暗自掐诀聚气。
“你的箱子，被我丢在战场附近的地窨子里，推倒了墙埋在里面了。回去以后自己挖开就能找到。”王正说道。
“那件玄铁神甲……”
“铁甲和玄铁剑，全都在里面，一样不少。”
灵蕖子这才长出一口气，想勉力站起来，却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坐在那里，抬起右手做个了拱手的动作。
“大恩不言谢。灵蕖子他日定当相报。”她说道，“在下有重任在身，还得返回战场。只能指给你道路，不能亲自带着您前去了。”
在自己那个时代，这么大的孩子也就是个大学生。但是在这里，这年纪已经早就当了母亲了。
王正面沉似水，点了点头。
“他日的事，他日再说。眼前我就有一件事，想请你解答。”
“定当知无不言。”
“你的那件铁甲，是什么人制造的？”
灵蕖子一听对方提到这东西，也是神色一凛。
“不必紧张，我并没有夺取这东西的意思。只是以前见过类似的东西，一时好奇才问了起来。”王正怕对方以为自己生了贪占的意思，一旦如此，恐怕她不能说实话。
“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灵蕖子说道，“铁甲，是本派师尊一手设计的，胸肩背及四肢，是用玄铁淬炼过的黑铁制成。本门工匠赶制半年之久，才拼装完毕。”
“这铁甲的驱动之力是什么？”
王正见这东西工作的时候，喷出炽热的气体，简直就是一台蒸汽机。但蒸汽机是万万不可能做到这么小，甚至可以背负在身体上的。
“是黄龙血。”灵蕖子说道。
“和那铜弩的动力是一样的？”
“正是。”灵蕖子不等对方发问，就说道，“我也不知道黄龙血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神奇的东西，都是师尊设计出来的。我们只负责炼制。”
“是不是只有你们玄南宗才会炼制这些东西？刚才那灵冲子要把你掳去契丹，是要让你为他们效力吧？”王正疑惑道。
“说来话长。”灵蕖子调整了一下呼吸，“三玄宗既称三玄，其实都是从一宗分出来的。这一宗，就是玄宗。”
“东周末年，从东方仙岛上袭来一伙修为可以毁天灭地的疯子，华夏道门中人齐心戮力，与之玉石俱焚。但道家先人因此一役也全部玉碎，道门传承几乎断绝。只有几个年幼弟子，分别卷了四子真经，各立门派去了。”灵蕖子说的这些，与小胡子告诉王正的话几乎可以互相印证。
“但那些人天资有限，摸索出来的功法根本不完整。所以，四子门派也没有出过什么太厉害的高手。本来我华夏道门因此可能彻底陨没，直到五百多年之前，这世上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
这位了不起的人，被玄宗的人称为太玄祖师。此人天赋禀异，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但一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具备金丹修为。要知道，当时道门已经断绝几百年，世上的顶尖高手也就是刚刚筑基。
而且，他文武双全，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就是这样一个全人，在名满天下之后，并没有借着一身法力统一天下门派，或者搞个皇帝当当，而是结合了当时文人们对《道德经》《南华经》《易经》的研究成果——玄学，自己创立了一个流派。
玄宗。
玄宗并没有设立在中原地区，也没有选址在南北名山大川之中，而是选在了北方的苦寒之地。外人以为太玄祖师淡泊名利，一心归隐，殊不知，他是抱着造福人间的大愿望。
是的，他是最早发现这处海上战场的人。
这处地方，一度千里无人，妖物横行。太玄祖师以一己之力屠灭了怪物之后，召集门人，联系了当地的几个部族，给予他们法术支持，才算维持住了这战场的平衡，不让一个怪物逃出来。
后来，其中占据海边大部分的高勾力部落狂妄自大，借着玄宗的能力四处挑衅生事，祖师放弃了他们，扶持了一支靺鞨部落，这才早就了现在的渤海国。
太玄祖师后来，从门人里选择了三个入室弟子，根据他们的兴趣，分别把自己的特长法术传授给了他们。
一位叫做玄极子，一心只想练气修仙，求得长生，于是得了祖师的内功心法《无极经》。
一位叫做玄机子，此人心思灵巧，而且很有见地，是祖师最喜欢的弟子，他们二人谈论的东西旁人根本听都听不懂，但他偏偏只从祖师那里学了炼器的法门。
一位叫做玄阳子，此人一身正气，只想除魔卫道，护佑天下太平，
因此学了符咒阵法。
王正听到这里，缓缓点头，这就和这三个宗门之间的功法区别关联上了。
“这三位亲传弟子，就是现在三玄宗的师尊了？”
“正是。”灵蕖子点头道，“在那当时，祖师他老人家就已经是化神修为，有了传人之后不久，他就破碎虚空，升入天界了。”
“真的可以升仙？有人亲眼看见了吗？”王正好奇地问道。
“当时门人弟子很多人都在场，的确是的。”灵蕖子认真地回答道。
“祖师临行之前，按照那三部经典，把玄宗分为玄道、玄南和玄易三宗。我们三宗也一直按照分工，在这极北之地默默地维持着这道战线。直到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使得玄道宗起了异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