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很是轻松的坐到李科的对面。
林枫看着这两个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年轻人，他在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年轻活力，激情热血，还有梦想。
这种特质，在眼里只有名利的娱乐圈很少见。
但是，往往能拍出优秀作品的，也都是这种人。
林枫没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们刚才聊什么？”杜恒问道。
“刚才跟林先生和杨真真小姐，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李科回答道。
杜恒有些不好意思，说到：“林先生，真的十分抱歉，让你亲自来一趟，昨天科少跟我说杨真真和她的经纪人要过来考察，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呢。”
“没什么，我来的也有些突然了。主要是看到你们送来我们公司的剧本，觉得这个剧本很有趣，所以联系你们。”
“这....”杜恒有些欲言又止。
“科少，还是你来说吧。”杜恒最终让自己的搭档开口。
李科一本正经地说道：“林先生.....可能有些抱歉，这个剧本我们可能暂时拍不了了？”
“拍不了.....怎么回事？”
“没钱。”李科很直接，没有任何隐瞒。
“林先生，您也看到了，我们只是一个小公司，成立不足一年，本来是想做电视剧的，但是脱离原来的公司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一行并不简单，我是做监制的，工作就是为公司拉来投资。
可是，很遗憾，以前跟我打交道的那些投资公司和老板，见到我们只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公司，都不愿意投资给我们。
公司成立后，基本上都是靠杜恒的积蓄走过最难的几个月。
后来我们开始接一些商业广告，为公司拍宣传片，最近才开始稳定下来。”
杜恒接上立刻的话，他说道：“发给贵公司的剧本，是半年前发给你们的，《幽冥之恋》这个项目已经停止快半年了。”
半年前的剧本？
林枫当时还这么注意剧本的日期，当时看了剧本只是觉得这个本子好，拍了能火。
没有留意日期。
却没想到市场部连同半年前的剧本也发给他了。
回公司后，一定好好好说说市场部，这种错误都能犯。
不过，这或许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吧。
如果不是市场部发错剧本给林枫，他未必会来到这里。
林枫想了想，开口道：“你们有作品吗？”
“作品？”
李科和杜恒面面相觑。
“就是你们拍的片子，之前在公司里帮拍的片子也好，还是在学校里拍的作品也好，我想看看。”
“有，有作品！你稍等一下。”
杜恒知道林枫想看他的作品，连忙站起来。
不一会儿，杜恒拿来一个平板。
用平板打开一个视频。
“林先生，这是我之前在剧组里拍的片子，我都保存下来了。”
林枫拿着平板和杨真真一起看。
杨真真看了几眼，脱口而出：“这是.....《青云仙传》？”
林枫问道：“你看过这部片子？”
杨真真点点头：“当然啦，这部电视剧很有名啊，去年很火的电视剧，是王元导演的作品，我还去试镜过里面的一个配角，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听杨真真这么说，林枫更加仔细看这片子。
拍摄的运镜首发，虽说不是很文艺，但是相当老道，镜头的运用和切换，也是行云流水一样顺畅。
林枫抬头看了一眼杜恒，问道：“这是你拍的？”
杜恒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看上去有些得意。
“这部电视剧，第七集到第十五集，第二十三集到第三十三集，因为王导有事离开剧组，所以这些都是我代班导的。”
一般一个电视剧剧组，除了正导演之外，还会有副导演，以及导演的助理。
导演不在的时候，有副导演和导演的助理，也可以维持剧组的运作。
只不过，这部电视剧，还是归到正导演的名下，属于他的出品。
这个杜恒，居然能够代替那位王元导演执导这部大火的电视剧。
说明他的水平，真的可以。
林枫心中不禁高看这个杜恒一眼。
刚来的时候，林枫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但是现在看这个杜恒是个天才。
二十来岁，就能够独自完成这样级别的电视剧拍摄工作。
这功底，去拍拿奖的文艺片或许不行。
但是拍个电视剧绰绰有余。
拍个网剧，更是杀鸡用牛刀。
关键是，他还会写剧本，能够写出《幽冥之恋》这样的剧本。
很多导演，不能够持续输出优秀作品，就是差在剧本上，比如那位乔远，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想买林枫的《鬼吹灯》改编。
而这位杜恒导演年轻，思维活跃，创造力天马行空。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杜恒很年轻.....未来还有相当大的发展空间。
如果能够有人愿意愿意在他身上投资，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相信回报潜力无限。
这个杜恒，妥妥的潜力股。
林枫有些动心了。
他开始琢磨接下来怎么跟这几个年轻人聊下去。
他看得出来，这个杜恒拍片很拿擅长，但是对所谓的“人情世故”不太擅长。
说得难听点，就是做人方面，有点呆头呆脑的。
杜恒一聊到自己的作品，有些在兴头上了。
他继续说道：“你们往后面翻，除了《青云仙传》这部作品外，还有《明日午后》、《春天的黎明》这几部片我都有参与拍摄。”
《春天的黎明》林枫倒是看过，他重生在这个世界，看了很多这个世界的电视剧，其中就有这部《春天的黎明》。
至于为什么《青云仙传》没看，那是因为他对这种题材的电视剧不太感兴趣。
但是有一说一，《春天的黎明》这部电视剧拍得也相当不错。
林枫随口问道：“这几部片子，也是王元导演拍的吧？”
“是啊，我毕业之后一直在他的剧组，给他当助理，那两年他拍的电视剧我都有参与。”
听杜恒这么说，林枫瞬间把这里面的事情都理顺了。
林枫想了想，假装随口问道：“你的水平不错，你离职的时候，那位导演应该挽留过你吧。”
杜恒点点头：“当时的确挽留过我，还说让我当副导演，我出来之后，他也几次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剧组，但是被我拒绝了。”
他看着办公室里正在忙碌的员工，说道：“我是不可能放弃这里的同伴回去的。”
林枫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开始你们应该拉到了投资，只不过投资商最后都放弃了投你们的项目。”
李科惊讶地看着林枫：“你怎么知道？”
林枫笑了笑，说道：“我猜的。”
“猜的？”杜恒惊讶地看着林枫。
林枫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王元导演很欣赏你，不想你离开他的剧组，所以通过某些手段让那些准备投资你网剧的投资商撤资，让你在外面混不下去，然后再乖乖的回他的剧组。”
听了林枫的话，杜恒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几秒钟之后，他摇摇头：“不，不会的，王元导演对我这么信任，将剧组里的拍摄权都交给我，他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就是因为你作为工具人，太过好用了，所以那位大导演才不舍得你走。”
杜恒沉默不语。
林枫决定火烧浇油。
他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找过我们凡华娱乐公司拉投资。”
一旁的李科回答道：“我们有去过你们凡华娱乐，我们公司在苏城，海城距离苏城这么近，而且在海城有这么多娱乐公司，几家娱乐公司我们都去了，只是都不愿意投资我们的网剧。”
林枫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然后按下免提键。
电话都都的响了几声之后，接通了。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林老师，您好，找我有事？”
林枫看了对面两个年轻人一眼，才开口问道：“周经理，你们部门是负责咱们公司的影视剧投资的，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请教不敢当，您有什么想问我，我这边知道，肯定告诉你。”
“之前有一家叫做杜恒网络有限公司的，来我们公司拉过投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回事。”
电话那头的周经理回答道：“如果你说别的公司，我肯定不记得，但是你说这家杜恒网络有限公司，我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杜恒和李科立刻竖起耳朵。
“之前他们来我们公司希望我们投资他们的网剧项目，我们市场部还没开始审核，就接到了王元导演的助理打来的电话，说我们不能投资这家公司，如果我们投资了这家杜恒网络有限公司，那么后面王元导演就不用我们公司的艺人。
那可是王元导演啊，我们哪里敢得罪啊。
所以这家杜恒网络有限公司，是在我们投资部的黑名单上。”
林枫看了一眼李科和杜恒脸上的表情，两个年轻人此时脸色铁青。
林枫又问道：“周经理，这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不会记错吧？”
“林老师，瞧您说的，这种事情我们怎么会记错呢？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别的不怕，就怕得罪人，尤其还是得罪这些圈内的大老，所以我们内部有专门的名单，记这些东西，这里面的门道我就不跟你细说了。”
林枫点点头，说道：“好的，谢谢你了，我知道了。”
那位周经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赶紧说道：“林老师，您问这个该不会是与那家公司有联系吧，我劝你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王元导演在圈内的地位，得罪了他没好果子吃。”
“明白的，多谢您提醒了，等有空请你吃饭。”
林枫客套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林枫挂了电话后，看着两人，他问道：“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投资被投资商撤回了吧。”
李科此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王元，亏我们把他当老师，当前辈，他却这样对我们。”
林枫听到这话，笑了，说道：“娱乐圈本来就是名利场，尔虞我诈，相互利用的事情多了去了。王元导演能够爬到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只是靠会拍电视剧这一条，是办不到的。
你很有天赋，他也看到了你身上的天赋，只不过他并不想提拔你，而是想利用你的天赋，为他做事。”
杜恒则是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些丧气，跟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同。
杜恒和李科这对好哥们，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后。
一个人愤怒，一个人低沉。
林枫却十分平静，看着他们两人，问道：“你们怎么了？失望了？绝望了？所以开始认命了？”
“知道真相，哪又能怎么样？他是圈里的大老，所有的娱乐公司都会给他面子，我们只不过是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的菜鸟。”
杜恒抬起头，眼神心如死灰，说话的语气十分低落。
李科则是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林枫听到杜恒的话，笑了，问道：“你们难道就不打算反击他吗？”
“反击，怎么反击？”李科看了林枫一眼。
林枫没有说话，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墙角的位置，将那台放在墙角的老式摄影机从架子上拿下来。
他走回沙发这边，将摄影机放在茶几上。
“用这个。”
林枫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科和杜恒面面相视一眼，他们就算再笨，也能够明白林枫的意思。
杜恒的眼神里，重新燃起昂扬的斗志。
“我们应该怎么干？”
“很简单，他越不想你们做什么，你们就越要做什么。”
杜恒和李科看着林枫，认真的听着。
“因为你们想做的事情让他害怕，所以他会阻止你们，他不希望你们去拍戏，不希望你们在这一行成功，因为他嫉妒你们的才华，同时贪婪地认为，你们就应该接受他的剥削，把你们的才华为他所用。
你们要做的就是去拍戏，去释放你们的天赋，施展你们的才华，去冲击这些所谓圈内大老的霸权。
他们高高在上，躲在金字塔顶端，什么都不用付出，也不需要进步，仅仅靠着靠着过去的成绩和积累的“名气”，还有对于资源的垄断，就可以安心享受着一切。
甚至可以剥夺别人的事业。
对于这样的人，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林枫看着杜恒和李科，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就是.....爬到金字塔的顶端，把他们干趴下，再把他们从金字塔上面踹下来。”
林枫的话里如同恶魔的低语，在杜恒和李科这里两个年轻人的心中，点燃了一把火。
他们此刻心中的想法只有一个。
干，把他们干趴下！
什么圈内大老，什么知名导演。
统统给老子用实力来说话！
－－－－－－题外话－－－－－－
为了剧情完整性，就不分章了。
主角又在蛊惑别人了，准备将这两人顺利收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