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温侧妃。”
身边婢女纷纷行礼问安。
顾长兮眉眼一跳,心里顿感不妙,听着语气怎么都觉得是,正主回来兴师问罪了。
“温侧妃。”
她微微颔首,礼貌说道:“臣女是顾家义女,作客晖王府,殿下也从未有纳娶之意。”
温婉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原以为是什么美娇娘,竟能让妹妹和姨母身边的嬷嬷,先后下两道家书,催她速速回来。
长相顶多称得上小家碧玉罢了。
温婉言径直越过,冲着不远处的沉续,温柔唤道:“阿续快别跑了,小心身子不舒服。”
沉续定住了身子。
小玥儿不明所以的回过头看。
“阿续哥哥,我们不能玩了吗?”
沉续将风筝线交给小玥儿,替她整理下碎发,“没事,你自己先玩会,一会我过来。”
他走近,闷声喊了句,“姨娘。”
“嗯。”温婉言俯下身子,想摸沉续的头顶,“我走这些月,你又长高了。”
沉续巧妙地避开,只想让父皇和兮姐姐摸。
小大人的语气道:“姨娘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无妨。”温婉言有些尴尬的收回,僵在空中手,“这不是想你了,先来看看。”
沉续撇了撇嘴,心里暗暗想着:你是打着来看我的旗号,来瞧兮姐姐的吧。
“瞧你,跑出一脑子门汗。”温婉言将带有香气的帕子递给他,“快擦擦吧。”
又转头训斥道:“你们是怎么看小世子的,不知道他不能剧烈跑动的吗!”
下人们跪了一地,小声回话。
“兮姑娘将小世子医好了大半,可以活动的。”
温婉言笑容微僵。
怪不得一向性子冷情的殿下,会对这个村妇另眼相待,她竟能医殿下的心肝宝贝儿,小世子。
眼珠子一转,她对着顾长兮盈盈下跪,尽是感激之色。
“多谢兮姑娘!解了殿下多年夙愿,你是晖王府的恩人啊!”
顾长兮急忙相拦,却不料让她先快一步跪地。
她眼角微抽,作势也一跪。
“侧妃真真是抬举我了,受殿下诊金,解病痛之苦,本是医者该做的事。”
两人双目相对,都不料对方会跪着。
温婉言随即反应过来,温柔笑着,“即使如此,我作为沉续的姨娘,也该给兮姑娘准备一份谢礼才是。”
顾长兮连连推脱着,不好意思的道:“晖王已经给臣女许多了,就不劳侧妃破费了。”
“不不。”温婉言边说着,边从右手撸下一只成色上好的翠玉镯子,作势就往顾长兮手腕里塞去。
“殿下是个男人,许多地方想的不如我周到,我与他夫妻同心,应当是要进一份礼的。”
顾长兮往回推,“侧妃抬举臣女了,臣女担当不起的。”
她脑海里回荡起熟悉的旋律:好一朵白莲花,又白又莲惹人夸。
不愧是皇后精心挑选,塞给沉暮夜的。
比顾嫣然和温雪凝手段,都强出不少来。
满园的下人站着,就静静看着,两位主子双双跪地,亲昵地进行交流谈话。
私下他们八卦,原本还担心殿下会后院着火,现在看来,简直和谐的不得了。
“你俩搁那拜天地呢?”
一道声音打破僵局。
沉暮夜的身影出现在花园里,脸色有些泛黑。
刚回府,就听到门房小厮来报,说温侧妃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向他打听兮姑娘在哪,直奔而去。
他赶来时,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两人跪地,手紧紧纠缠在一起,说不上来的……刺眼。
“殿下回来了。”
温婉言娇声唤着,一副无奈样子,“你快来帮我劝劝兮妹妹,我送她镯子做谢礼,她害羞不肯收呢。”
顾长兮一脸无语,刚刚还兮姑娘,马上就兮妹妹,她算哪门子妹妹,别往她头上扣帽子。
还有,哪只眼睛看她害羞了!
沉暮夜走过去,将顾长兮扶起来,“她不喜欢金银首饰,你不必破费了。”
温婉言看着夫君当着她的面,扶别的女人起来。
还帮别的女人说话。
真当她走了这几个月,是死了么!
强忍下火气,笑容不变,盈盈起身,“是妾身不知兮妹妹喜欢之物,属实唐突了。”
顾长兮刚刚跪得时候,膝盖不偏不倚的磕在小石子上,整条腿都是麻的,踉跄站不稳,整个人栽在沉暮夜身上。
“殿下,我……我是不小心的。
她悻悻将扯下来的腰带,给打了个结,重新栓到他身上。
沉暮夜一把抱起她,不容挣扎,对十七道:“拿药油。”
小玥儿和沉续也收起美人风筝,跟在他们身后小跑离开。
花园内,只剩温婉言,被冷落个彻底,人比花娇又如何,无人怜赏又有何用。
她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泛青,简直是个行走的调色盘。
大庭广众下就和殿下搂搂抱抱,连腰带都扯断了!果然贱蹄子有勾引手段,这般不知羞耻的事,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侧妃娘娘。”
她身边婢女忧心唤了一声。
“以前殿下冷情,对谁都是这幅模样,时间久了倒也是习惯,可现在他连个眼神都没有。”
温婉言语气中充满了浓浓酸涩。
“一个寡妇还带个孩子,就连杀猪贩肉的屠夫都嫌弃,更何况殿下天人之姿呢,侧妃不必计较,再自降身段。”
婢女开口劝道。
“寡妇?”
温婉言有了些兴趣,悄声对她说,“去打听打听,是怎么个丧夫法?”
婢女称是。
沉暮夜将顾长兮抱回她的院子。
“殿下放我下来,我能走。”
顾长兮脸色熏红,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老实点。”
沉暮夜把她放到床榻上。
垂眸看了眼皱皱巴巴的腰带,他松了松,一脸嫌弃,“这么胖,还把腰带勒得那么紧,我差点没喘得上气。”
顾长兮小声嘀咕了句,“又没让你抱。”
沉暮夜接过药油,攥住脚腕,作势要掀她的裙子。
“殿下,我手没受伤,我自己会抹药油。”
顾长兮按住他的手,头摇得似拨浪鼓。
他……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