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伤痕。”一旁的妇人说。
江云霏高悬地心算是放松了一点。
“到底咬在哪里了？你快说，咬没咬到？”徐婧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张六弟的脸上，“说！到底有没有咬到？”
“咬了！咬了！呜呜……”张六弟哭得厉害，不停地揉眼睛，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听见没？”张家婆子看着江云霏道：“把狗给我们，今日非得打死了。”
“不行，”江云霏摇头：“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们休想动我的狗。若真是我的狗伤人，我认了。可你孙子说话模棱两可，颠三倒四，根本没法确定这事的真实性！”
“你瞧瞧，你瞧瞧，”徐婧拉着儿子张六弟往前凑，“这鼻血流的还能有假？你瞧瞧都伤成什么样了？”
张家婆子骂骂咧咧地道：“你晓得我们家六弟有多难生吗？他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苗，他要是出了事情，你负责给我们家养一个吗？”
一旁有人起哄道：“讲那么多作甚！还不打死了，马上把狗的脑浆取出来，敷到伤口处，人就会没事了。”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有人问。
“自然是真的，医书上有说。”
“哈哈……你字都不认识，还医书？”
“总之这是能用的法子！”
旁人争论不休。
江云霏警惕万分，生怕团子被抢走了，直接被打死了。
那边，张家婆子和她儿媳妇互相瞧了一眼，两人一齐冲上来，一人扯开江云霏，一人抢狗。
张家婆子抱起狗，狠狠地砸在地上。
“不要！”江云霏扑过去，可惜晚了一步，团子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嚎叫声。
张家婆子的儿媳徐婧立即拿起棍子，狠狠地向团子打来。
“团子。”江云霏没法看着团子被打死，它一直都那么乖，那么听话，更何况这事根本没百分之百的确定下来，她扑了过去，替团子挡下了这一棍子。
重重的一棍子砸在身上，疼得人发抖。
“给我让开！”张家婆子怒吼道：“否则我连你一块打。”
江云霏死死地抱着团子，不肯松手。
张家婆子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丢下棍子，喊了儿媳徐婧一块去抢狗。
“呜呜……”狗发出哀嚎声。
江云霏死命地护着。
张家婆子和徐婧抢不到狗，又不能把江云霏打死了。
可孙子被咬了，实在出不了这口恶气。
“娘的！什么贱玩意？”张家婆子恶声恶气地骂了句，旋即拿起江云霏面摊上一个装调料的陶罐，狠狠地砸在地上，“你放不放开，不然的话，我砸了你的面摊。”
江云霏紧紧地抱着团子，道：“这件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绝不会让你们打死了团子。”
“呵呵……”张家婆子冷笑，“我们家六弟都留了那么多血了，你还说这件事没弄清楚？”张家婆子气急了，又拿起一个陶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最后干脆同徐婧一齐把整个面摊都推翻在地上了。
“昂昂昂……”小黑受惊，不断发出叫声，然而面摊被推倒在地，它一下也被扯翻了，摔倒在地上，几次想起来，可怎么都起不来。
“得了，得了。”一旁围观的人劝架道：“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人，得过且过吧！”
张家婆子嘴巴厉害极了道：“什么得过且过？她这一条狗，换我这一条人命，到底是谁欺负谁啊？这年头生个儿子有多不容易，你们不是不知道。”
江云霏很是无助，心中后悔不已，就应该把团子带走的，不应该把它留在这里。
“你把狗给他们吧，一条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围观的村民们劝道。
“可这件事还没弄清楚，”江云霏哽咽道：“如果真是我的狗咬了人，我自然是不会拦着的。”
“哟呵，你现在是要耍赖，非说你家狗没错？”徐婧扯开了嗓子吼道：“我告诉你。今天我不仅要打死你的狗，而且还要让你赔银子，以为咬了我们家六弟，打死一只狗就够了？”
“你想要多少？”江云霏问。
“再怎么样，也要赔二十两，没有个二十两，你休想过我们这关。”
江云霏惊得张大了嘴，“我哪有那么多银子？”她连纪远清剩下的五两束脩都没存够，哪还有二十两银子赔给他们。
张家婆子道：“赔钱的事情慢慢来，反正我们现在要把这狗打死了，给我们家六弟治伤。”
这场纠纷，把整个清溪村的人都吸引来了，个个都来围观。
江云霏不肯松手，张家婆子非要动手，两方相互拉扯，局面一下僵持下来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纪远清回来了，一路走来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围观的群众自发的给他让了一条道来，他走近了，把江云霏从地上拉了起来。
江云霏一手护着团子，一手紧拽着纪远清的衣裳，一双眼睛红红的望着张家婆子等人，心里难受极了，若真是团子咬了人，她该如何做抉择？
那张家婆子见罢，还要动手来抢团子，让纪远清伸手给拦住了。
“纪远清，今天你们家必须给我们家一个交代！”张家婆子大吼道：“你们家娘子养的畜生，咬上了我孙子的鼻子，出了好多血。也不晓得有没有病，万一被传了，我们家六弟就完了。”
纪远清听罢，走到张六弟面前，伸手让他抬了抬头，仔细观察了他鼻子上的伤口。
江云霏连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道，“我是栓好绳子的，只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纪远清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有了可靠的肩膀，江云霏总算没有之前那么无助了。
“这伤看着不像是狗咬的啊。”纪远清瞥了张六弟一眼道：“都到里面去了，若真是狗动嘴咬的，外面是不是也该有伤痕？可是一点都没有啊。”
“那是狗爪子挠的！”张家婆子板着一张脸说。
“那就更不对了。”纪远清说：“我们家团子的爪子那么大，怎么可能挠到六弟的鼻子里去，他的鼻孔这么小，要怎么挠到？”
张家婆子被怼得哑口无言，她道：“总之就是你们的狗弄的，否则我们家六弟的鼻子怎么会流血？”
“他自己撞到的呗。”突然有个小孩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