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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团长威武下

虽说皇子降生与否,本质上与他这个走实干道路的顺天府尹没有多大干系, 但是包勉还是忍不住眉头皱了皱, 蹙出“川”字来。朝堂的血雨腥风且不说, 贾家两房便显而易见的要起妖风了。辖区内有这么三户贾家人,身为父母官, 除了保持微笑,也只能偷偷大逆不道的在心里拿当今来的处境来对比安慰安慰自己了。

再憋屈抑郁, 也远不如当今。

说句本质的话,纳小妾最好不能纳世交朋友家的。闹起来,各种尴尬!

被腹诽的当今面色沉沉, 完全看不出任何一丝喜获麟儿的开心来。扪心自问, 当今他不缺儿子。尤其是在旁观贾家一系列惊天骇地之举后, 当今哪怕再三确诊贾元春的的确确怀孕了, 也曾下令过要打胎。他怕爹怂怂一个娘怂怂一窝, 自己的子嗣中混杂个贾家性子的,若是女儿嫁给谁都不亚于跟朝臣结仇,生儿子那更得搅合得血雨腥风。可偏偏千言万语一句话, 当今头上还有太上皇。一个哪怕嫌儿孙多但依旧信奉多子多福的太上皇。

“有本事宠幸, 怎么就没本事养了?虎毒尚且不食子!”的怒喝还回荡在耳边,当今垂头看看自己的裤腰带,抬眸看看御案上摊开的皇子选名册, 抑郁的吁口气,圈了名—诚鑫,吩咐一句洗三等按例办理, 便也不去多管。

但哪怕当今态度再淡漠,可这态度又传不到贾母耳中,贾母唯知贾元春生了个儿子,现如今的九皇子,便手心攥着密信,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未来充满了期待,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十岁,散发出一股拼搏劲来。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不光性别好,而且排序也好(当今未登基前也是九皇子),贾家再蛰伏两三年,到时候,贾宝玉贾兰会金榜题名,到时候贾探春也可以出嫁给贾家添一份助力。众人齐心协力,齐头并进,等小皇子长大后,便可大展拳脚!

心理有了规划,贾母激动整整一天时间,虔诚的与赖嬷嬷两人请出一尊神像。这说是神像,却是个美人,蹁跹袅娜,端得与其他庙宇中的菩萨神女法相端庄,有所不同。其【靥笑春桃兮,云髻堆翠;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风回雪舞;耀珠翠之的的兮,鸭绿鹅黄。】若贾珍在场,以他的对红楼的所知,没准还猜测不出是谁,但若是贾宝玉在场,便能准确无误,惊喜万分的喊出来:“警幻仙子!”

看着神像四十几年了依旧未见磨损,反而愈发容颜精致,似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层淡淡的亮光,见状贾母和赖嬷嬷眉眼间带着抹气色,双双屈膝下跪,感恩还愿。

贾母认认真真磕头,“信女多谢警幻仙子……”

她一知晓元春承幸,便第一时间来求仙子庇佑了。

要知道这警幻仙子可灵验的很,想当年她久久不孕,被人嘲讽着不下蛋的母鸡,便是听了南安郡王世子妃,现如今的老太妃指点,从金陵请回了这一尊仙子,时刻供奉着,没一月她便怀了。还有这仙子保佑她让得宠的妾室失宠,让怀孕的妾室皆生女,让……

贾母叩谢感激完后,倒是难得和颜悦色一分,边赖嬷嬷去打探贾珍等人的消息,边命人备车,第一次去探监。

一跨入大牢门槛,迎面而来便是一股恶臭,越往里走,味道越是恶心让人反胃。贾母捂着帕子竭力要遮住刺鼻的酸臭腐朽,一步步小心的踩在阴暗狭窄潮湿的过道里,竭力压住心里腾起的憎恶。她厌恶王夫人,但更厌恶贾赦,最憎恨贾珍。可到底里贾母也算大风大浪历经多年,一个从孙媳妇一路熬成老太君的人,在大理寺牢房呆过一夜后,便骤然冷静清醒了几分,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明白了此后奋斗的目标—她不欲与贾珍此刻争“芝麻绿豆”的事情,待她活成了帝王曾外祖,贾家成了外戚。到时候捏死贾珍等人,跟个蚂蚁一般容易!

到达了关押王夫人所在的牢房,贾母维持着国公夫人的风度,侧眸看了眼自己重新购买回来的心腹鸳鸯。

鸳鸯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对狱卒行个礼,递过一个朴素的荷包,笑容甜美着:“劳烦大哥您了,这些钱,我家老夫人请诸位喝个酒。”

狱卒再上下打量了眼鸳鸯,伸手捏了捏鸳鸯的手,感受着那似乎如葱段的手,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了一声,“到底是大户人家出生,懂规矩啊。不过你们尽快,就一炷香时间。”

边说捏了捏荷包,感受着那薄薄的厚度大笑了一声,而后狱卒挥了挥鞭了在牢房栅栏上:“贾王氏,有人探监,出来。”

说完,便又抬眸看了眼鸳鸯,扬长而去。

鸳鸯忍着吐口唾沫,啐了一脸的冲动,垂首,赶忙擦拭自己的手,但迎着贾母望过来的厉光,咬了咬唇畔,恭敬站立一旁。

在牢房内的王夫人听着鞭声,瑟缩了一下,缓缓转头看了眼在门口站立的贾母,旋即露出一抹希冀来。

自打她被得一年有期徒刑的刑罚后,便从大理寺牢房转入关押服役的城西牢房。当跨入城西牢房这道门槛后,她才发觉大理寺的牢房还算不错了,起码还没到如此幽暗阴森,恍若人间炼狱的地步。而且,她万万没想到牢房竟然还有这种区分,各个衙门内的牢房关押的不过是等待判决的犯罪嫌疑人,等结案定罪处罚后,便会按着处罚分配去各个牢房,死牢什么且不说,像她所在的城西牢房,男的每日要出去干苦力,便是女的也要每日耕种织布。

那些狱卒完完全全把他们当做牲畜在使唤,打骂恍若家常便饭。哪怕她自己拿钱打点过,哪怕她的大嫂来帮忙说情过,可是依旧也没有多少用处。毕竟,在京城中,一个匾额砸下来,七八个五品官员。她所仰仗的娘家就这样落败了。

而且,牢房内的女囚也是个个凶残粗暴,哪怕打点好了狱卒,要是让她们不满意,这些人还能联合排挤她!

她一辈子都被遭受过此等屈辱!

王夫人时时刻刻都在恨不得掐死贾珍,掐死贾赦,掐死贾赦的老母贾史氏,但当转眸间看到贾母,却又忍不住眼含热泪,带着无限的希冀之色。她甚至愿意下跪磕头,当牛做马,只要人能够想办法让她免受牢狱之灾。

“太太……”王夫人神色激动,起身的时候还脚步趔趄了一下,跌跌撞撞奔向贾母。

哪怕有牢房栅栏阻搁着,但是当眼见王夫人蓬头垢面,恍若一团发臭的煤炭奔过来,模样竟比乞丐还不如,非但贾母,便连鸳鸯神色也有些惊愕,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见状,王夫人的脚步一滞,整个颗心恍若放在滚烫的油锅煎炸过一遍,鲜血淋漓,却也将心脏表面炸出了一层油层,包裹着她此时心底深处那些仇恨。这一瞬的停滞快得谁也没有察觉出来,王夫人佯装又趔趄了一下,继续跌跌撞撞的奔向贾母,口中带着抹急切与关心,连声开口:“太太,宝玉怎么样了,他怎么没来,是不是嫌弃了我这个母亲?”

边说,王夫人眼角的泪珠一颗颗的落下。

见人一开口便是关心宝玉,贾母面色缓和了几分,努力压制着心里的不适,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沉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宝玉他有大才,此时此刻自然在学堂好好学着。你……”

道了一句“受苦”,贾母示意鸳鸯将准备的一些吃食递给王夫人,努力让自己半蹲下身子,靠近了人一分,压低了声音,眼眸带着抹凶狠,只用两人能够听得到的音量,开口:“你若敢再随便听信谗言,胡作非为,毁了我的计划,到时候苦的只有你的儿子女儿!”

闻言,王夫人一颤,下意识的看了眼贾母。

贾母缓缓起身,一副慈爱模样,将手帕递给王夫人,“且莫哭了,擦擦泪。瞧瞧你,都是当祖母,外祖母的人了。”

听到最后一个词,王夫人原本灰暗的眸光旋即迸发出了一抹强烈的光芒,嘴巴颤颤张开,蠕动了许久,结结巴巴开口:“外……外……”

她的女儿竟是生了皇子吗?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马上可以出去了?

难怪这老虔婆忽然前来,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此刻,王夫人脑中不亚于烟花燃放,闪过诸多美好的念想。

“你且知晓便好。”贾母又重新从怀里掏出手绢,继续擦了擦眼角,用帕子遮挡住鼻翼,语重心长道了一句:“你在牢里且好生反思,再过六个月,刑期便满了。到时候我等便可一家团聚。莫要随便乱用人情,到时候折损了你的福分。”

此话不亚于九天玄雷,把王夫人脑中劈个空白,但等回过神来,王夫人想起先前她大嫂传过来的话语—贵妃贬为才人,居冷宫,生活不易,当下便清醒了几分,手紧紧握着栅栏,点点头,哆嗦咬牙含泪,情深意切着:“多……多谢太太提点,儿媳……儿媳这罪有应得,被判一年,已经是沐受皇恩,法外开恩的结果,不敢再求其他。”的的确确,不能因为再让她的女儿遭受牵连的。她女儿在后宫站稳了脚跟,才有她的好日子。

“如此便好。”贾母说完这话,也不寒暄其他,转身快步离开。

鸳鸯倒是回过神来,谨慎添补一句:“还望太太见谅,这探视时间到了。宝二爷如今功课可认真了,奴婢下一次带些课业过来。还望太太莫要担忧了。”

“好,好。”王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含泪点点头,目送着两人脚步飞快的离开,眼眸阴沉一片。

贾母出了牢房,等回了现居住的家中,旋即吩咐人备水,她要沐浴更衣。

“把这衣服丢……”

看着这衣服都散发着恶臭,贾母本想直接扔了,但转念一想,又改了口:“且先收起来,等下一次探监的时候再穿。”好显得落魄点。

最后一句话贾母倒是没有说出口,只对赖嬷嬷吩咐道:“必须多派些人盯着牢房,一旦王家那毒妇去探监,立马来报。王氏这蠢妇到底肚子争气,可千万不能被王家再撺掇,毁了计划!”王家那毒妇,还毁了王熙凤!简直愚不可及!若是行动前来请示她一二,岂会如此没脸!

“是。老太太您因这些小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赖嬷嬷劝着:“您还要看着九皇子长大呢。”

“到时候能够享一二福便好了。”贾母闻言,眉眼间倒是带了些笑意,开口问道:贾珍这狗杂种,还有贾赦那孽畜依旧在武馆里什么都没干?”

“老奴特意寻了些周边的老百姓监视,也细细打探过了,的的确确如此。似乎就专注那什么武馆了。”赖嬷嬷细声禀告道。

“当然要专注了,起码得伺候好那四个金外孙!”一想到武馆里竟有四个上皇外孙,不亚于镇宅神兽的东西,贾母气就不打一处来,有时候气狠了,都想破口大骂一句上皇老糊涂,可正因为此,却也不敢对武馆下手。

“武馆这事不急,”贾母意味深长露出了一抹微笑:“没什么用,开着玩便罢了,要是真有用,放心,自然会有人收拾武馆!”这两孽畜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动武?说句客气的话,都是老寿星找死!要是能一直从武,贾家为何要武转文?

别说忠顺王了,便是一直想要削减勋贵势力的当今都会对付他们!

哼!

贾母露出了一抹阴恻恻的笑意来。

与此同时,被贾母惦记的贾珍倒是露出一抹惊讶来,将拜帖里里外外翻了三遍,啧啧了一声,读书人说话就是文雅。然后恭敬的次日哪里都不去,迎着难得有空来上门拜访的包勉。

包勉此行前来最为重要的自然是为了话本之事。也不婉转,开门见山的赞誉了话本:“此书虽然用词简单,但是故事却是高潮迭起,读来意犹未尽。字里行间也融入忠孝节义忠君爱国之念。不过你这些符号似句逗?尤其是这个长型的,似乎表示强烈情感之用?每逢读到此符号时,总觉胸腔也发费肺腑情绪激亢一二。”

听着包勉的赞誉,再看看人那毫不掩饰,浓浓的两黑眼圈,贾珍对于自己创作的升级流小说还是颇为满意的,自谦开口:“包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这的的确确是些句逗。虽说世有句逗,但大多藏于书香世家藏书中,藏于文人大儒的肚腹之中,是编注诠释圣人经典所用。像此话本,不过是我写来自娱自乐的,倒是没那么严谨,所用的倒是我自己个胡诌的一套而已,就像人说话的时候,总会停顿吧,您看……”

包勉听着人解释“,”、“。”、“!”、“……”的用法,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时下的确有“标点符号”,但也只有有底蕴的文人世家会这一套,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囫囵吞枣,依靠着语气词,句式等来断句。若真是统一使用这些标点的话,也就不会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断句的争论了。

“贾先生有大才啊!”包勉发自肺腑感叹了一句:“若此法能够推广,也是造福百姓了。”

“包大人夸错人了,这句逗也是我偶遇一位游方人士所传。”贾珍道:“那是位高人,称义九年。但凡拜此人门下,需要苦学九年才能出山,我那时年幼压根不想受苦,更把人当做个骗子,现如今回想起来,真是错过!”

顿了顿,贾珍又道:“若是包大人您想推广自然也随您,但您确定要吗?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得罪那些文人世家的,再说还有那些迂腐穷酸,到时候您可是孤木难支。”

闻言,包勉虽心惊贾珍这话语透露出的通透,但更惊骇这骨子里透着的冷意。真真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那贾先生又为何将此法用于话本之中?”包勉眸光看向贾珍,问道:“而且包某不才,通读此话本之后,可否大胆揣测一二,难道不是献上?这话本内容虽是以贵府老祖宗为主进行改编创作,还隐匿了朝代,但是……”

抱拳朝东边遥遥示意,包勉道:“出现六次,每次都是画龙点睛之刻,恰到好处。”

一听这夸奖,贾珍倒是真心诚意收下了:“谢谢包大人赞誉了。我只不过是创作给自己,给蓉儿他们看,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在蜜罐里长大也不能忘记祖先创业的不易。想要给后人留下一个传说。”

他本来想直接写开国太、祖爷的,但是刚写三章呢,就把稿子烧了。一来,他自己把握不好古代人的度,写前朝帝王野史本朝都得防着那些遗老深究呢。哪怕说了是架空朝代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有心人利用,那分分钟便是文字狱了。故而思来想去,他便废掉了原先的大纲,改以宁国公贾演为男主,从农民逆袭成国公,也是很励志升级流的。

况且,这要是卖座,还可以写兄弟文《荣国公》。荣国公贾源非但战场逆袭,而且情场写起来也是很有爆点的。

“是吗?”包勉抿口茶,看眼说得认真无比的贾珍,不急不缓道:“那也就是说有些避讳错误之处也不用改了?”

此话一出,屋内的氛围瞬间有些尴尬。

在一片死寂中,包勉又缓缓开口,话语郑重无比:“你这书的用处,我不去管,但你需记得,当我同意帮你修改批注的时候,不是你所认为我心软好欺,而是信你能够改过自新,奉公守法走正道。故而,才愿意拼着一丝前途也许被你连累的风险来。”

闻言,贾珍难得心里沉甸甸的,感觉胸口堵着一块石头,急急忙忙解释道:“我……我当时真没想这那么多,包大人我只是周边缺少文人朋友,您比较熟,看起来……”

包勉直勾勾的看着贾珍,瞧着人似乎支支吾吾的模样,缓缓帮人补全,再一次诉说某个人的评价:“比较好欺负。”

“有那么点。”贾珍干笑了一声:“您是个好人。好人嘛总是心太软。”

“那是因为本官的行事准则与你不同。”包勉虽说不想澄清,但看在贾珍到底算知错就改的份上,还是道了一句:“你何时看我对罪犯心慈手软过?该杀的我绝不判流放。”

边说,包勉似笑非笑看了眼贾珍:“若贾家案件若到我手里,贾先生此刻怕是没机会当团长了。”对于贾珍,他感官还是很复杂的。毕竟,他也是听闻过些风声的。能跟他挤眉弄眼说八卦的,很少是大放厥词,无中生有的,起码可信度七八成。

但,桃色绯闻三司都没提及,既然皇帝都翻篇过去了,而且也夺爵了,这不亚于砍头重新再来。故而他总得给人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且贾珍知错悔改后,倒也算有些“立功”的言行来,只不过倒是依旧“独善其身”。

贾团长闻言,垂首,毕恭毕敬道谢:“多谢包大人教诲,我……我虽然是有些小心机,但绝对没什么坏心眼,写《我的曾祖父宁国公》这也只不过想在万寿节上拍拍龙屁。至于您说的句逗这事,我是真心觉得此时此刻无法推广。不过……”

贾珍机智着:“我们倒是可以先借助话本之类在底层老百姓见传播一二,那怎么说来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悄然无声的进行改变。人嘛,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还是得慢慢来。”

“贾团长先前教人的话倒是没错,的确该逼一逼。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包勉闻言,态度和缓了一分:“还望贾团长你继续保持。”明明都有主意推广,还藏着掖着,他看起来是抢功劳的人不成?

真是陀螺,不打不转。

说完,也不去看贾珍面上如何,包勉直接转了话题,道:“对了,赦老在哪里?本官今日一早接到报案,宋府丢了一只竹熊,恰巧,我的徒弟多了一只宠物。”

贾珍:“…………”

贾珍恍恍惚惚,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断案高手,这谈话都连环设套,转话题之前还点破调侃之情。

耍着他玩?

好气哦,中午多吃几个芝麻馅的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悖北小天使扔的地雷,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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