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笛匆忙逃离了这个“四世同堂”的惨烈现场。
他再也不敢直视兄弟姐妹这个词了。
谁家的兄弟姐妹上到六, 下到六岁啊？
陆笛拍拍胸口，不管怎么样，反正现不用他去操心这一家子的安全问题, 也不用一群人吵架的时候装死了。
——统统丢给国家负责啦！
陆笛愉悦地哼着歌, 飘着手套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他猛然头。
一个表是女性的精神体跟他后面, 就一米之的地方飘着。
陆笛努力忆，这是谁来着？
不要笑, 刚才房里面么人, 也不是人人都跟原型表一模一样的，，精神体脸上又没写着字！
可能陆笛脸上的疑惑太明显, 这个相貌普通的精神体一脸幽怨地出声提醒：“是我。”
“林瑟啊！”
陆笛恍然。
他们熟悉每个人格的声音，所以认不出来的时候说即可证明身份,
这也导致了家聚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用抬头看谁说, 只要听到跟自不对付的个人格出声了，立刻反驳。
虽然陆云幼时的愿望是组个乐团，但陆笛一直怀疑自的兄弟姐妹根本没有继承陆云的音乐天赋，反而很适合去建筑公司承包工地，一个个都是抬杠的人才。
比起眼前这位——
“你用商都方言念我的姓，别用家乡。”林瑟要求。
陆笛一脸懵逼, 商都是兴城市, 百分之九的人口来自全国各地，城市历史才二年，哪里来的方言啊？
“就是本地方言，这个省的！”
陆笛继续懵逼, 他会个锤子的本省方言啊！
这里的人基本都说普通，偶尔有说本省方言的，也是负责书店工作三年的个人格，还有精通人际关系的胡琴会学。陆笛这种每天睡觉的咸鱼怎么可能会？
林瑟愤愤地发出了一个读音。
“……行吧，你说咋样就咋样。”
陆笛抹了一把脸，没问林瑟什么不直接改姓。
因姓名对他们来说有殊意义。
“你跟着我做什么？”陆笛疑惑地问。
“训练所。”林瑟没好气地说。
陆笛这才忽然想起，好像上次朱祝发视频来火星的时候说，林瑟这个人格分离出来的时候，发现竟然拥有一些精神攻击力。
林瑟的表很不起眼，但她的作用很。
她的原型来自一部电影，剧情概是骂做扫把星的草根女主奋斗一生，最后白手起家创立公司的励志故事。
林瑟是一个负责承受痛苦的人格。
是陆云某次情绪崩溃后出现的。
因是唯一需要承受主人格负面情绪的人格，所以地位有点殊，林瑟一直认自才是最重要的个人格。
夏教授曾经认要让陆云正视事实，从沉睡里苏醒，接受“家人”都是自虚构出的谎言，就必须要分离林瑟这个人格，否则林瑟会一直陆云承受痛苦，让陆云逃避。
由于副人格只能继承主人格的能力，所以白手起家创立公司什么的，林瑟不会。
她连公司报表都看不懂。
林瑟出现陆云情绪波动最的青春期，所以她敏感，疑，天里面有九天半生气。
优点是也就生点闷气，实不行几个人格群里发牢骚，从陆云些嘲笑她穿破旧衣服怀疑她偷东西的同学骂到陆云两个只管生不管养的爹妈，反正谁戳陆云的肺管子让陆云难受到情绪崩溃，林瑟就要把家伙骂上天。
有一次太过激动，抢过陆云的身体，直接把冤枉她的老师怼到了校长办公室。
然后当然是陆云吃亏啦，迫写检查，否则记过处分。
——写检查是不可能写检查的，林瑟平生只会怼人。
最后是袁号写的检查，胡琴去交，勉强算是混过了一关。
反正家都很语，一样是影视剧，袁号完美继承人设，而到了林瑟这里，草根奋斗版女主发展了怼人冠军。
当林瑟意识到了她这样做可能会让陆云处境更难之后，就只把怼人的往群里发了——俗称强行刷脑，负面情绪由林瑟负责接收，但是愤怒由家共享。
总之，林瑟是懒觉咸鱼笛的头号敌。
可是其他人格表示，这才哪到哪啊，毕竟陆笛诞生之后陆云就沉睡了，由家轮流着工作生活，要是换镇会儿，林瑟最高一周上线四次，每一次占据陆云的身体，都会刷脑刷得所有人格惊醒。
当然林瑟会有精神力，七个人格里面除了陆笛之唯一拥有力量的人，跟她的怼人属性关。
此战斗力，非彼战斗力。
答案很简单，陆笛也早就想到了。
陆云有意识创造的这些人格，都不具备联觉的能力，而联觉恰好是精神体获得力量的一个关键因素。
陆云认自的痛苦来源有一部分就是出自这个能力，她的情绪崩溃，不止事情本身，还有人们情绪的颜色，充满恶意的脑电波，这些东西共同构了一道黑墙，把她困里面。
负责承受痛苦的林瑟尽管没有联觉，可她还是能够从属于主人格的负面情绪获得一些抽象的概念，从而知道主人格的痛苦源自何处。
当林瑟分离出来时，些曾经承受的痛苦意地赋予了她本不该有的力量。
这是个典型的意例子。
陆笛倒不是反感林瑟变了自的“同事”，他是担心林瑟张嘴。
真的，很能怼人。
工地级选手，抬杠可以一手五根，全砸人脸上。
“你不走吗？”
林瑟看着陆笛，诧异地问。
“走。”陆笛沉重地点头。
他只希望这个由精神体组的团队，气氛比较靠谱，这样不会触发林瑟的怼人键，工作可以轻松一些。
哎，生活好难。
***
南云山基地最深处。
一群相态各异的机器人正场地里训练。
他们有的施展格斗技，有的打靶，还有一些金属人机天空中乱飞，飞到一半卡卡变形伸出细长的机械足敲打旁边的电脑键盘，
陆笛一进来，就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怎么说呢，不像是增加了许精神体同伴，而是恍惚感觉南云山基地了一个变形金刚培训班，其实家都是硅基生命。
“这，这么？”
陆笛目瞪口呆。
这片训练场里的机器人粗粗一数就有四个，再加上架人机。，
“因陆云潜意识复苏之后，加快了分离人格的速度，等到她全部做完，我们就等于跟着做了几次试验，现已经能够用机器模拟这种精神波动，促使精神体蜕变了。”
朱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手里还拿着电脑终端，整个人散发着数字与公式的花纹。
“当然了，这跟主体的意志有很关系，目前所有功的案例——”
朱祝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
是的，有失败案例，些人死了，再也没能苏醒。
“都是意志坚，而且智商测试里对图形图像比较敏感，对颜色与声波有超出常人辨别能力的人，看来即使不是联觉者，也必须具备差不的基础。”
朱祝给陆笛看了电脑终端上一套试卷，然后表示现要蜕变精神体，除了通过审核、签署自愿意向书之，还要考试。
如果考试通过，就说明失败的可能性极。
陆笛：“……”
这年头做幽灵居然要考试了？
陆笛不由自主望向林瑟，后者同样露出庆幸的表情。
林瑟这个人格吧……是个学渣。
运气还差，一套英语试卷全部瞎填，能够达到一题都不对的精准就。
“等等，他们都是——”
陆笛忽然想起第一个夏教授主持的研究项目里蜕变出的精神体，曾经是燕京别执行队的员，因高位截瘫主动接受了充满风险的试验。
“是的，他们都是曾经的战士。”
晏龙的声音响起，陆笛这才看到站门背后个普普通通的滚筒机器人。
熟悉的造型，熟悉的清洁垃圾桶……不是，熟悉的晏龙载体。
“怎么会……”
这么？
陆笛震惊，地球的灾害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眼前功蜕变的精神体都有五个，岂不是意味着有超过三位数甚至四位数的战士重伤残疾？毅然选择了这条结束第一段生命，开启第二段人生的道路。
晏龙低声说：“不是最近，是历年以来残疾退伍的人里面选取的名单。”
这个时的科技发达，断臂断腿的都可以通过医疗机械骨骼正常生活。
“基地方面经过方沟通，又进行了复杂的流程……”
朱祝顿了顿，跳过了怎样调查审核这些退伍人员的现状，怎样透露会死亡的关键信息，怎样接来了些同意签下志愿书的人，又怎样经过了考核的过程。
晏龙主动接过了题：
“根据我刚才翻阅的相关报告，我发现曾经担任过侦察兵、狙击手、以及舰艇声呐雷达相关岗位的人容易通过考试……不过第三种的数量很少，因这个岗位严重负伤的比较少，除此之，此刻这里的人里面，剩下的全部是边境缉毒的。”
陆笛呼吸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