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枫陨落了？”
“听说是死在掌门面前，掌门到现在还病着呢……”
说完，周围几个人都跟着摇头，同情掌门接二连三地失去左膀右臂。
“走吧！掌门将新年假期提前了三天，咱们赶紧回家。”
公孙桀躲在几人的树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一炷香后，宁棂月便撑着病重的身体请公孙桀来到羲和殿，明明离三个月的试用期还有三天，宁棂月却决定提前将公孙桀任命为三长老。
在接过三长老印章的瞬间，公孙桀激动得手直颤：“多谢掌门，弟子以后一定会做得更好，将楚兄的那份一起补上！”
宁棂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公孙桀，淡淡道：“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他不过是陪衬，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
公孙桀一怔，低下的眼眸中情绪复杂，三长老之位本来就是他的？
也就是说，掌门从卿天宗回来后，是故意不给他好脸色，是在磨练他？想通这一点的公孙桀有些无所适从。
是了，他是精通四系，方方面面都比楚青枫强，掌门怎么会选择楚青枫？
公孙桀从地上站起，神情恍惚地从羲和殿退出。
当他余光瞥到宁棂月桌案的时候，脚步顿住，朱龙砂、噬魂土、无情草放在砚台边上，掌门日日都会闻到它们。
公孙桀情绪越发难以平静，这三样是他给掌门的。
“怎么了？”宁棂月注意到他的停顿，问道。
公孙桀张开嘴，眼看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却硬生生憋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师兄四系皆通，难道甘心做个内门弟子？
你画符之余将炼丹、炼尸、炼灵都学了，难道不是为了登上更高的位置？
三长老之位根本不能与师兄的实力相配，只有那个最高的位置才适合你……”
张爱凤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原本想要与宁棂月说的话愣是憋住。
更高的位置……公孙桀朝宁棂月看去，丹阳宗最高的位置应该是掌门了。
“没什么，掌门好好休息。”公孙桀摇头，然后垂下眼眸掩饰眼中的算计。
二长老、大长老都不是丹阳宗最尊贵的位置，唯有掌门才是。
宁棂月身上那套至高无上的掌门衣裙，其胸口那个用链针法绣的万年青图案，是全宗最大的。
而其他人衣服上的万年青俱是用直针法绣的，不过最简单的针法，包括长老也是如此，公孙桀捏紧三长老的衣服回洞府。
夜幕降临，公孙桀前往温泉室，褪去一身浅绿色的长袍，解开布条拔出簪子，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垂在身后。
池子上水汽氤氲，公孙桀宽大的脚掌迈入其中，他细细地将自己搓洗，每一根头发丝都洗得非常认真。
当他将身上的水蒸发掉之后，珍重其事地将三长老衣袍取出。
黑色的窄袖长袍，袖口处用银线镶绣着三条水纹图案，腰束月白色同款水纹宽腰带，腰上挂着一块玉质极佳的玉简，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三长老的身份玉简。
公孙桀走到铜镜前欣赏自己这身新装，脸上中流露着欣喜的神色。
“唰！”
忽然，一道红影从铜镜中略过，公孙桀回头，不想温泉室内什么也没有。
他揉了下太阳穴，心道：“难道最近太累，连幻觉都出现了？”
他重新看回铜镜，不想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就出现在镜子内，那瞬间，公孙桀心都快吓得不能跳动了。
“咔！”
紧接着，铜镜上出现似蜘蛛网状的裂痕，就连那男子的脸也四分五裂，男子十指扣在铜镜上，眼看就要从铜镜内走出来。
公孙桀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脚步不自觉往后退，偏偏脚这会儿变得非常沉重，难以移动。
公孙桀心里急得不行，心里涌出两股呐喊声，希望自己快跑，希望铜镜内满脸是血的男人不要出来！
“砰！”
“哗啦！！”
红袍男子双手击碎铜镜，镜子碎渣洒了一地。公孙桀抬头看去，而对方也正在看他，两人之间仅相隔一米的距离。
公孙桀看到那身熟悉的银红长袍，尤其是袖口一朵大大的山樱花，他立马念出三个字：“楚青枫……”
他害怕得后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掌门没有选中你，我以为你挡住我的前程……”
公孙桀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失足掉进身后的温泉池中，平日会水的他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池水。
他好不容易走到浅水区，抓住池边准备上来的瞬间，抬头刚好与楚青枫血肉模糊的脸相对。
“啊！！”公孙桀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后倾，重新栽回池中。
隔着一尺深的池水，他看到楚青枫浑身是血地站在池边，血瞳紧盯他，露出阴恻恻的笑。
公孙桀害怕得心脏快爆裂，在楚青枫朝池子迈出的瞬间终于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