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下手确是狠戾，不过出来的效果十分好，至少再听不得秦本之聒噪了。
只是这毕竟就发生在秦家门口，纵然下人与丫鬟不管，那街上的人该是趁这时候围上来看一眼热闹了，人多眼杂的不能由着他们胡闹。
这时候系统出声：【你想多了。】
秦裴然愕然，转而往街上看一眼，一下明白了系统是什么意思。街上人来人往的虽然热闹，但个个都有自己的事，谁也没说专程停下来往秦家门口看上一眼。
就是有那心思的，也给身边的人遏制了。毕竟谁也有且只有一个脑袋，正如同命一般，没了就是没了。
秦裴然放了心，可也忽然耽误不得了。她这一趟还捎带上一条人命，虽说是秦本之纳进门的小妾，但是性子刚烈果敢，救下来收作身边的心腹确也是不错的。
即便沫涵与茉如也都能替她事事考虑周全，架不住她们原就是翟府上的人，虽然归了自己使唤，到底不能真正地放心。这么一来第一对不起的就是翟元，不过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翟元于她也不过就是一个任务对象，这里不是她的终点。
她甚至不用在这里留下任何东西来证明自己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检测到你的情绪波动异常。】
系统显示出一个数据，秦裴然看也不看，只说：“我知道了。”而后，她不再管翟元如何，只让秦家的下人将那名小妾捎带上，自己则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翟元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但是他的耳朵听得见所有的声音。耳闻车轮声逐渐远去了，胸口忽然有些闷得慌。
头开始晕了，想来是余热还未退尽，经外面的冷风一吹，再度复发了吧。
可笑！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出来的？凭什么就他显得狼狈呢？凭什么她就显得满不在乎呢？
凭什么？
“秦尚书当真把一个好女儿给了杂家，杂家一定记得好好珍惜！”说罢，翟元猛地甩开了秦本之的手，转而万分嫌恶地甩了甩自己的手，好似手上面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秦本之将一切看在眼里，却顾不得计较多少。他的手正疼得厉害，要是不赶紧请人前来医治一番，那么后果就将很有可能是这只手彻底地废掉。
秦本之当然不乐意看自己的手彻底地废掉。一个机灵的下人赶于在主人面前显露一手儿，竟一下忘记了翟元还在，三两步就要跑出去请大夫。当他一只脚跨过了门槛的时候，另一只脚也才抬起来，因与翟元不过离着半个手臂的距离，因此翟元一抬手便捉住了他的脖子。
陡然遇袭的他第一反应就是拼死挣扎，可是再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翟元的手掌心。翟元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大，下人连脖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脸则涨得通红，活像是失足溺水的样子。
谁也知道他再这么下去必死无疑，可就是谁也没胆儿上来劝阻一番。秦本之的身形晃了一晃，一下背抵在冰冷的门上，一股寒意自后背传来，冷得他一哆嗦，浑身好似都炸毛了一般。
亲眼看见的远比传言的更加可信。
那下人接连死命地挣了十多下，也还是白费力气。终于，“咔嚓——”一声，他的脖子断了，他也解脱了。
翟元一松手，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死时的样子十分恐怖：脸整个浮肿着，好似被谁狠命地打过；两只眼睛像青蛙似的直往外突，也像是死鱼的眼睛；嘴巴张着一些，可是看不见舌头在哪儿，爆出的青筋一条条的数都能数清楚。
“督公……你……”
“秦尚书可有什么疑问需要杂家为你解答的？”
“没有……没有……”秦本之忍痛摇了摇没伤的那只手。翟元的嘴角有些微翘：“那杂家这就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等秦本之再说什么，只一个跨步便越过了死去的下人尸体，只身缓步地走向翟府的方向。
周遭的下人与丫鬟都跪下了不敢抬头看一眼：这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半晌，秦本之才下令请大夫再是把下人的尸体随便找个地方掩埋了。他倒是不怕有谁故意说什么，除非是想自己的脑袋搬家了。
大夫请来，帮忙接骨与上药，也把脱臼的下巴治好，临走写了个药方子也说了一句话：“按时服用此药便可逐步见效，可您这手再想自如活动怕是难上加难了。”秦本之心里有数，打发了大夫便独自唉声叹气起来。
他倒也向大夫请教了甘草泡茶的用途。
结果大夫说甘草泡茶并无半点儿用途，还说长期喝甘草泡的茶容易引起水肿，也伴随着恶心、头疼与呕吐。秦裴然虽未说过这些症状，但这些症状与自己也能一一对上。
由此可见秦裴然是对的。那个小妾确是存了害他性命的心思。
不过女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秦本之怎么就想不起来女儿还懂得这方面的门路呢？
“老爷，请用茶。”偏是这时候有丫鬟递上来一盏茶，殊不知秦本之现在看见茶就要头疼，当即一把泼洒了茶，不成想那茶是加了热水泡开的，这么一番泼洒，不仅递茶的丫鬟遭了罪，连带着秦本之也一起遭罪。
“请老爷恕罪！”丫鬟的手都烫伤了，一双手有一大半都是哄的，秦本之有气正愁没处发泄呢，正好把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儿的发泄在这丫鬟身上。
他的手再难活动自如了，那也就比彻底废了好一点点。其实说难听点儿，与彻底废了有何区别？
凭什么他就活该受这份罪？他是谁？他可是当今尚书！
“手伸过来。”
丫鬟战战兢兢地伸出手，秦本之却说：“谁让你把手抬起来了？”丫鬟愣怔了一会儿，继而懂得。
于是，丫鬟一双烫伤了的手便靠近了秦本之的脚边。
秦本之冷眼看了一会儿这双手，一抹狠戾迅速划过眼底，随即他抬起一只脚，冷不丁地重重踩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