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轻车熟路地关好房门，在外室坐下。
顾妗久只得披上浴袍出来。
看到封慎之的时候，她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
“醒了？”
“没醒我是怎么过来的？”
顾妗久的长发被盘成了丸子头，用一根玉簪固定住，鬓边两缕发丝被蒸汽打湿，贴在她修长的天鹅颈上。
她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少女曼妙的身姿在宽大的浴袍衬托下，更显得娇小可人。
有水滴从她颈间滑落，没入深处消失不见。
封慎之第一次见她这幅样子，尴尬地别开眼去，从怀里拿出那枚锦囊。
“你要的东西。”
顾妗久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别扭，坐到他身边，拿起锦囊，“什么？”
打开一看，小小的储物袋里塞满了东西，那一株塔黄就在里面。
心里很是宽慰，孩子长大了，会为长辈考虑了。
“谢谢。唉，可惜了，吞金兽不是我们的。”
“上次还让我不要跟你那么生分呢。”
封慎之小声滴咕了一句，顾妗久没有听清。
“什么？”
“我说，吞金兽是什么？”
“你当时晕过去了，没有看见，就是图师兄抱着的那条小脏狗。”
说完，她把锦囊扔给封慎之。
“你去内室，把这些灵植和刚刚的那些整理在一起，塔黄留下就行，我先去泡个澡。”
“修炼之人还要泡澡吗？”
“你懂什么？药浴对修炼也有好处。”
等她舒舒服服地泡完澡出来，封慎之还在外室等着。
“你不回去休息吗？”
封慎之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顾妗久察觉出异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思量再三，封慎之还是把上玄真人对他做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顾妗久动了怒，拍桉而起。
她跟封慎之走得太近，上玄真人怕他有异心，许是在他体内下了某种禁制。
原书里上玄真人给封慎之下禁制，是在封慎之被逐出宗门，又回来的那一段啊，这一世竟然提早了这么久。
“人面兽心的狗贼。”
她现在只能忍，只能劝封慎之也忍，还不能把这事告诉其他人，只好自己用阵法，帮封慎之检查一番。
“脱衣服，躺到床上去。”
封慎之看了一眼纱帐，脱了外衫躺上去。
床上的味道跟小师姐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狂跳起来，吐纳了好几个呼吸才把杂念压下去。
顾妗久拿出符宝，吞了一颗补灵丹，驱动灵力，一阵清风缠绕在她的指尖。
“我的灵力要送到你的体内，你放轻松，我不会弄痛你的。”
虽然这话是很关心他，但为什么怪怪的？
封慎之点了点头。
顾妗久冰凉的指尖点在他眉心，凉凉的灵力涌入他的脑海，随后流向四肢百骸。
顾妗久现在的修为无法看到他体内的具体情况，只能依靠感知。
灵力游转了一圈，除了封慎之本身狂暴的灵力，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雷灵根的灵力，无时无刻都在冲刷涤荡封慎之的经脉，灵力狂暴也很正常。
顾妗久收回灵力，“我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只是你的经脉比以前又拓宽了许多，体内的灵气有些狂躁。”
她确定，封慎之不会说谎。
“再试一次。”
一次检查就已经耗费了她许多精力，再来一次，还得再吞一颗补灵丹。
这一次，终于在他经脉的深处，发现了蛛丝马迹。
上玄真人这一次种下的，不是禁制，而是蛊虫。
封慎之的身体十分排外，把蛊虫当做了侵略者，已经先一步绞杀了，只剩些许残渣。
顾妗久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灵力，把那些残渣一点点往外挪。
她额头上满是细汗，汗珠顺着精致的下颌滴落下来。
封慎之感觉到一阵恶心，“呕”的一声，一团乌黑的血块吐在了床边。
顾妗久没有嫌弃，把血块处理干净，又端来水给他漱口。
“这蛊虫在你体内的时候，已经死了。”
“死了？”
上玄真人下蛊可不会下歪。
“这一次我细细地看了，你体内的灵力不同往常，在小天境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封慎之没打算瞒着她，一五一十地把冥雷剑法的事说了。
“冥雷剑法？”
顾妗久仔仔细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虽然她并没有看完整本书，但是她看过的内容里，并没有这套剑法出现。
这是不是就证明，她已经把封慎之的命盘改了？
“这套剑法你暂时先别练，等我去好好给你查一下。眼下最主要的事，就是你先把体内的灵气炼化。”
封慎之乖巧地点了点头。
来水月阁之前，他还有些许的不安，如今听到顾妗久这么说，躁动的心安静了下来。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经常见面了吧？”
封慎之很是错愕，“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不想再帮自己了吗？
“想什么呢？”顾妗久敲了敲他的脑袋。
“上玄真人如今就想通过蛊虫操控你，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我俩不要那么亲近。要是我们还继续走这么近，他知道自己下蛊失败，那还不得重新想法子？”
“凭我们如今的修为，别说与他抗衡了，怕是都撑不过一息。”
“你在他面前不要露出破绽，老老实实修炼。”
封慎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失落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顾妗久摸了摸他的发顶，“每月月圆之夜，我都会在玄空书院等你。”
折腾了一晚，天已经蒙蒙亮了，封慎之没有直接回天柱山，怕撞见早起的管月瑶不好解释。
于是到试炼场逛了一圈才回去。
顾妗久也没来得及睡觉，把扫荡来的灵植打包好带到勤务楼估价。
上百株灵植，还有无数妖兽的残骸，换了二十块上品灵石。
蚊子再小也是肉。
顾妗久颠了颠钱袋，指着柜台上的一个墨玉戒指，“我买了这么多东西，这个戒指就给我吧。”
收钱的弟子第一次见财大气粗的顾妗久讨价还价，还觉得有些新奇。
寻思了一下，也不是不行，这个墨玉戒指就是个普通的纳戒，送就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