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妃娘娘……”
海公公的眼神惶恐不安。
瑞妃微笑着朝他轻轻走了过来。
“海公公。”
“瑞妃娘娘……”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画面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感觉。
仿佛又回到了家乡的田野上，那里花果芳香，充满生机。
纵然遇上灾荒年月，家长人民也能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共渡难关。
虽说不一定能媲美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但也算得上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在那里平静幸福的生活一辈子，难道不好么。
瑞妃心中有着千言万语要说，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海公公看着她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早已明白了。
想回家乡，想见父母，想时光倒流，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所以尽管心中无比支持并敬佩瑞妃的这股勇气，可嘴上却依旧要奉劝瑞妃不要冲动，还是及早的向昭帝承认错误，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否则，将昭帝推倒在地，可不是一个小罪名。
“瑞妃娘娘，您怎么也喝醉啦？噢，奴才想起来了。您在小厨房做糕点的时候的确喝了不少的酒呢。”
海公公刻意这样说到。
他脑子比平常还要转得更快，一切都是为了替瑞妃洗清罪责。
唉，实在没办法。除了用醉酒来掩盖，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直接说瑞妃是故意的吗？
“海公公，您记错了。”
瑞妃并不是蠢笨之人，她能从一个秀女混上今天这样的地位就足见她绝不会是蠢笨的。
但为什么这一次偏偏听不出海公公话中的意思，那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打算要欺瞒什么。
她知道推倒昭帝是犯下了死罪。
她不在乎了，她无所谓了。
反正她的心，她的灵魂早就已经死了。
她这一副躯体，也只不过是一个空壳了。
“啊……”海公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别呀，您可千万别说穿帮啊。
瑞妃哪里在乎那些，“海公公，我在小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可是滴酒未沾呢。当时在场的宫女们都是知道的。”
海公公：……
“瑞妃娘娘……”
他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能想的办法已经想了，能找的借口也已经找了。
一个一心寻死得人跳进河里会怎样呢？
她会奋力求救吗？她会努力抓紧任何可以漂浮的物体吗？
不，都不会。
她只会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像一块石头，就这么沉啊沉啊，一直沉到最深的河底。
昭帝被小太监们扶起，他的意识开始逐步清醒，他的身体状态也在慢慢恢复。
“瑞妃，你这个女人！”
他突然像暴怒的狮子，甩开有力的四肢朝母狮扑了上来，想趁机咬下它的脖子。
当然，他毕竟不是雄狮，他也咬不下谁的脖子。
他只能将自己的愤怒与那些丢掉的面子化作手掌中的力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瑞妃脸上。
嚯—
这一记耳光可比瑞妃娘娘扇在小宫女脸上的重多了。
“瑞妃娘娘！”
海公公尖声叫了出来。
这一记耳光不仅是打在了瑞妃脸上，更像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觉得疼，他更觉得瑞妃很疼。
海公公不敢直视瑞妃的双眼，他是奴才，不敢对女主子不敬。
但又很是担忧瑞妃的情况。
脸虽是扭到了一边，但眼神却倔强的朝瑞妃所站的方向瞟着。
瑞妃娘娘实在太可怜了，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这皇宫真是地狱一般的地方，一旦进来了，就仿佛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都抵押在此了。
这一把掌根本不能让昭帝解气。
他觉得今天瑞妃的所作所为不仅丢了她自己的脸，丢了瑞氏家族的脸，更是丢了皇家的脸！
当众脱掉自己的衣服？当众对朕动手？这些都是砍一百次头的死罪！
“来人啊，给朕拿皮鞭来！”
“皇上，万万不可啊！”海公公听到皮鞭两个字，吓得两腿发软，差点没跪下来。
昭帝的皮鞭是专门用来对付敌军俘虏的。
昭帝年轻的时候喜欢征战四方，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雄姿英发的少年，骑马射箭无所不精，胆量豪气更是无人能敌。
那些在激战中被俘虏的敌军将士，被带回大本营之后并不会好酒好肉伺候。
来了统统都要吃昭帝的长鞭，不打得皮开肉绽誓不罢休。
有人也劝昭帝，咱们为什么不劝降呢？其实很多敌国将士都有意归顺咱们大徽朝，若是咱们给他们一个投降的机会，那接下来的战争就要容易多了。
也许很多地方直接就不战而胜了。
毕竟咱们的军事实力摆在那里，而皇上您又用兵如神，想不打胜仗都难。
听到这些话，昭帝每每都是一笑了之。
“朕不需要他们投降，朕就是喜欢一个一个去攻破他们的城池，活捉他们的将士或者当政者。朕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凡是跟大徽朝作对的国家，不会有任何好下场！也休想得到朕的原谅！”
昭帝的话太过霸气，仗着自己的年轻与能力，他尚且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若是换到现在，一场战争打来打去，几个月了，都还没分出胜负来。
而且再打下去，国库又要空虚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朕拿皮鞭来！是不是像让朕连你们也一并降罪！”
“奴才们不敢，奴才们这就去。”
几个小太监纷纷望了海公公一样，尽管海公公的脸上十分难看，可毕竟海公公又不是皇上，他们这些小太监该干嘛还是得干嘛去。
完了，完了。
若是昭帝的皮鞭拿来了，瑞妃今日非死在这里不可了！
海公公心急如焚，但他再也想不出任何的招数来了。
等一会儿，昭帝就会当众用皮鞭抽打瑞妃娘娘，直到瑞妃娘娘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气绝身亡方可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