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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众矢之的

"你怎么不去跳舞?"阿撒斯说罢十分不解我意地,摆了个惬意优雅明显不想马上离开的坐姿。

这会儿起身离开无疑是很不礼貌的,我很无奈但也很诚实地回答:"不会跳!你怎么也不跳了,应该有很多人想和你跳舞才是。"我迫切希望这家伙快点离开,因为我发现这僻静角落正逐渐变得拥挤。

他喝了口酒:"无聊。"

真的假的!我意味深长地说:"这不是你提议的么?"他应该很享受才对吧。

但当我抬眼看到他的表情时,我确定他说得是实话,而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他的眼睛竟然变成了蓝紫色,像是紫罗兰一样,魅惑得让我不想移开眼光却又无法凝视——感觉看久了会被吸走魂魄。

他笑了下:"我只是提议把舞会办成化妆舞会而已,如此大家为了神秘感还能保持点距离。"

似乎他说的有点道理,尤其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总希望有人能从她们的"气质"上认出她们,借此了解是否有人已对自己心仪多时,却不知道自己即便遮住了脸,也遮不住罗圈腿和水桶腰之类常常为众人暗地调侃的特征。

而对于男士来说,这虽然是个表白心意的好机会,但万一搞错了可是相当尴尬又危险滴。要是不幸让他心中的女神知道了保证记恨他一辈子。

所以就像阿撒斯希望的那样,截止目前大家表现得还都很矜持,所以他才抽得出身跑到这里蹭我的清静。

我看着舞池"很多人喜欢舞会,至少你的到来让他们有了一次这样的机会。"我看着舞池里还有些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几对儿,和几位真的心有所属不往人堆里凑的几个,好生羡慕,而羡慕的同时,不禁在想自己招谁惹谁了。

他也像我一般四下扫一眼,说:"是么?这样说来我至少做了件好事。"然后他凝视着我的脸:"你呢贝利娅,你喜欢舞会么?"

我的名字他叫得特别顺口,我想大概是因为他是外国人的关系,一般人初次叫我名字时都觉得不太习惯。"我不喜欢也不讨厌。"

他轻吐一口气,像是十分感慨地说:"这答案真的很像你才会说出来的。"

我不禁狐疑,反问:"为什么这么说?"怎么搞得像是很了解我的样子,转念一想他是外国人,中文说的虽然很好但也难免有措辞不当的地方,我多哪门子的心啊。

他只笑了下没有回答我:"你的酒喝完了,还想喝点什么?我去拿给你。"

不得不说他这话令我受宠若惊,但见他已经站起身,明显不是自诩绅士说的客套话,微笑着说:"以您的身份,这有些不合适,至少在我们这边是如此。"哪个领导会替下属服务啊,并越是有头有脸的男人越大男子主义,不带个私人助理秘书啥的就算不错了。

"是么?"他淡淡一笑,却是在等我回答。

我倒也不想过多客套,有些时候那会更尴尬,还不如自然些的好,于是点点头:"请再给拿杯葡萄酒吧。"

"OK。"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在想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就算他想找个炮灰挡桃花,也不用找我这种不丑但不漂亮也没什么女人味儿,即缺乏说服力,又没什么威胁性,如此只会更增添其他女人的挑战信心,转念一想,莫非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正有些恼火,他把酒杯放到我手边:"我只为你服务!"然后转身又去了餐台那边。

而他这句话就像是在粪坑里扔了一枚炸弹,顿时激起了民愤!我身边,对面的空位忽然像变魔术一样挤滿了人。

"贝利娅,代表人好像对你情有独钟啊。"说话的是陈思雅,语气酸得堪比醋精。

"哼,还说随意打扮下就好,你可是用足了心思,不过你的目的达到了。"这个声音是刘红,她竟然扮成了埃及艳后!

我冷冷瞥她一眼:"不服气?"

这时阿撒斯拿了几块点心回来了,他指着之前留在桌上的酒杯,很平静地对这几个女人说:"麻烦让让好吗?这是我的位子。"

我差点笑出声来,舞会又不是大学课堂,似乎不兴占座的,不过他说是他的位子谁也不敢说什么。

座位是让出来了,但她们却半点离开的意思没有,围着他你一言我语起来。

"阿撒斯先生,您眼睛的颜色可真美。"

"阿撒斯先生,您的头发可真漂亮,我从没见过这种浅金色的头发。"

"阿撒斯先生,您这身衣服..."

我了个去,一帮女人围着一个男人夸个不停的场面竟然如此恐怖,现在的女人都饥*渴到这程度了?虽然有些意外他拿的点心都是我喜欢的,而我刚刚也确有几分饿了,但现在当真一丁点胃口也没有了,而我确信他不会让我悄然离开,于是非礼勿视地垂下眼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酒。

想着阿撒斯似乎很享受这种恭维,他应该早习惯了,我不由暗暗冷笑。不过他说出的话却让我刚喝下去的一口葡萄酒全喷在了刘红身上!

他说:"你们所看见的并不是真实的,如果我是一只猴子,一定是最丑的。"

刘红虽然画着墙皮一样厚的浓妆,但被我喷了一身还是忍不住脸型扭曲。"贝利娅,你是故意的吧,这礼服可是花了我七千多块!"

我很抱歉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你站在我身边,礼服我会赔给你。"事实上我和陈思雅逛街时有看到这礼服,标价似乎是七千多,但那家店搞活动,这个月所有礼服都是五到六折。

也正因为如此,有几位女士已经忍不住在嗤笑了,当然没有人会傻到去拆穿这种事。

当着阿撒斯的面刘红也不好发作,只不停地用纸巾擦身上的酒,我真的担心她会憋出内伤来。

阿撒斯看了眼刘红:"我倒觉得这件礼服更美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刘红,只见那红酒此时晕染开,位置刚好在她腰侧,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好艺术哦。"

现在换我内伤了,我的嘴什么时候变成喷枪了,随意一喷就喷出这么一朵花来!

刘红的态度也立刻转变了过来:"贝利娅,什么赔不赔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这时另一个不知是哪个部门的女人问:"阿撒斯先生,您这件礼服一定很贵吧?"

阿撒斯好像要将恶作剧进到底一样答道:"这个啊,在服装部随便挑的。"

旁边有人接口道:"这衣服也要分人穿,再普通的衣服穿到阿撒斯生身上,都会高贵几百倍。"

"是啊,阿撒斯先生的身材比模特还要好。"

我真想高呼:神呐,救救我吧。

刘红好像故意找茬是的看了我一眼:"贝利娅,你这件礼服花了多少钱?"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我身上,不屑的、鄙夷的、挑衅的、妒忌的...似乎只有那几双好奇的还算顺眼,俨然我已成为众矢之的了。

如此,且不说我不知道这礼服多少钱,就算知道不论多还是少,以我对她们的了解,都免不了被狠狠黑上一痛!倘若置之不理?平时或许可以,现在结果却是一样一样的!——看过网络新闻的人都知道,这年头想挑你毛病找你茬,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只看想不想骂你!

很明显她们不禁想骂我,还想打我呢!但限于条件不允许...想来个个都暗暗卯足了劲,只等我一回答就要开"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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