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言回头一看，发现顾思瑶正在看着报刊亭上的几本图书发呆，眼神闪烁。
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偶尔有傍晚的风吹过，她的刘海被轻轻拂起，然后静静地垂落在睫毛上。
她思考得好认真啊……
陈言不敢打扰，直觉告诉他，顾思瑶一定是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现在没准正是要紧的时候。
往对方目光落下的方向看去，陈言发现她正在看着报刊亭上的几本杂志。
而且这些杂志都是比较旧的那一种，不管是外装还是时代就很旧，光是陈言认得的《知音》和《勐鬼故事》十几年前的东西。
陈言认得这两本，主要还是因为他和顾思瑶在一所中学时，他喜欢看《知音》，而顾思瑶则是喜欢看《勐鬼故事》。
至于各自的原因嘛，《知音》这本杂志老司机懂得都懂，算是陈言的性启蒙老师。
陈言那时候正值中学，正是青春的时候，就喜欢这种有颜色的东西。
而顾思瑶那边则是更加简单了，她胆子小，看鬼故事纯粹是想练胆子，经常在课堂上偷看鬼故事然后被吓得大叫一声。
然后同桌的陈言就负责善后，说自己掐了她一下，随后就被老师罚站了……
看着那些杂志，往事历历在目，陈言也是十分地怀念学生时代。
……
“鬼故事有啥好看的啊，来，瑶瑶，来看我的《知音》！”
“才，才不要咧，里面都是黄色小说……”
“什么黄色小说啊，这是生物科普大全，来我给你说说知识！”
“不要不要不要！你又要教坏我！(｀＾′)ノ”
“才没有！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へ′*)ノ”
……
傍晚的风很舒爽，把陈言从过去的回忆中拉了出来，回过神时，陈言发现顾思瑶已经揣着本《知音》在看了。
陈言愣了愣，随后略带惊喜地问道：“瑶瑶，你想起啥了吗？”
闻言顾思瑶抬眼看向陈言，同时摇了摇头，“不……”
得，又是我多想了。
陈言对这种惊喜之后再失望的心情已经很习惯了，所以也没太多情绪，不过他对于顾思瑶的想法还是很感兴趣。
“你为啥看着拿这本书看？”陈言好奇问道。
“……书？”顾思瑶顿了一会，眼神疑惑。
“哦，这个就叫书，也可以叫杂志。”陈言指了指顾思瑶的手中的杂志解释道。
顾思瑶似乎是听懂了，懵懂地点了点头，语气迟疑，“书……书……好像……看过？”
陈言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你记得你以前看过？”
顾思瑶点了点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似乎在回忆对她来说很是艰难。
“好像看过……”顾思瑶艰难说道：“……又好像没看过……我不造……”
“我感觉好……假？”
顾思瑶每个词都要停顿一会才说得出来。
这归结于她变成丧尸后萌发自我意识后，过去的记忆都已经洗刷干净，仅存的也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段……
从支离破碎的片段之中提取词语，很不容易。
陈言很理解，很有耐心地等着对方说完。
“陈言……我不知道谁是我……”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是顾思瑶……但是脑子好像还有顾思瑶……会突然想起一些事……但是马上又忘了……”
“我好痛苦……”
顾思瑶的自我意识越来越强烈了，拼了力气也想跟眼前的男人说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心里不舒服了。
“好了，想不起就别想了。”
陈言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尽量让她平静下来。
根据对方的话，对方应该是有些回忆的片段了，但是都是稍纵即逝，而且很是陌生。
这种感觉类似于一个地方明明是第一次来，但是记忆中就是觉得自己似乎来过了，因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画面感……
很是梦幻的一种感觉，
这可能是梦，也可能是前世路过了这个地方，但不管怎么样都是虚幻的记忆。
事实上就是没来过，就是第一次来。
这一世就是和这个地方第一次邂后。
而顾思瑶现在想起的过去的记忆，或许对她来说就是前一世或者梦境吧……
对方的这种感觉，让陈言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
开心的是，对方真的在逐渐回忆起过去的画面，难过的是，对方对于过去的画面似乎很陌生……
换句话说，对方无法代入回忆中的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不成以后顾思瑶完全清醒了，以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吗……
一个有了过去顾思瑶记忆，但是是全新的一个人？
一想到这，陈言的心情就万分复杂。
陈言想起他大学选修过心理学，其中有个课题就是，一旦人失忆了，再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之后，两段记忆重合后，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吧？
当时老师给他的答桉是还是会有所区别的。
毕竟人格很大一部分，就是由经历塑造的，而经历又会变成记忆，所以也可以说记忆是塑造人格占很大比重。
失忆后再记起来事情，不管怎么样，人各方面还是有所变化。
这就好比那些小说中的穿越者，强行让穿越者回忆起一段父母待自己好的记忆，那穿越者对父母有感情吗？
答桉大多是否定的，就算有，也只是出于一种责任吧。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残酷。
陈言摸着顾思瑶的头，轻轻地问着，同时他的心情很难过。
“你以后如果回忆起来过去的事情了，对我的感情也只是过去的责任吗？”
顾思瑶拿着《知音》正看着，听到陈言的话后她怔了怔，抬眼看向陈言，眼神中很迷茫。
似乎是在等着陈言解释他在说啥。
但是陈言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可能是傍晚的风太凉了，陈言的这一笑，笑得尤为苦涩和荒凉。
顾思瑶愣了片刻，不知为何，一股比起看到陈言跟林叮冬林寒说笑时还要难受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想陈言露出这种表情。
她心里难受得快要窒息了，两行清泪忽然情不自禁地就从眼角里流了下来。
可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对方，去怎么安慰面前已经看着自己发愣的大男孩。
而就在这时。
“用这个。”
一阵晚风伴随着声音响起，让顾思瑶的手情不自禁地指向手中《知音》杂志中的一句话。
“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作者题外话】：情人节快乐。
这本书的主线之一一直是动人的末日爱情故事，希望陈言和顾思瑶这对情侣能让你们生起对爱情的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