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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古庙

又向前走了十几步,耳边就传来了湍急的水流拍打岩石的声音,果不其然,穿过眼前的树林,一条冗长湍急的河流便呈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刚才五叔口中所说的的古河,古河起源于这老山中的地下河,流经古纳村与与其邻近的其他六个村落,最终流入赫赫有名的九曲溪,五叔指着山腰的一处山洞说道,那里便是古蛇口,我和黑瞎子循着五叔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山腰那处巨大的山洞,五叔说关于古蛇口的来历,当地还流传这么一个神话故事。

相传苗族古神阿仆守代(苗族神话传说中的日父神)与残害生灵的古蛇在此地大战七天七夜,不分胜负,最终只能动用太阳之火将古蛇硬生生烤毙与此处,但古蛇虽死,其身不灭,仍保持临死之时的姿态,蛇首高昂,作出欲欲攻击之状,直至彻底化为山石,后来,苗族人为了纪念伟大的阿仆守代,特意在古蛇之口所化的山洞里修建了一座古庙,日夜供奉其身,以此来纪念他对这里的苗族人所作出的伟大贡献。

听完五叔讲的有关古蛇口的神话故事,黑瞎子我俩连忙像山洞口望去,可因为时间已是傍晚,而我们又离洞口比较远,洞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我俩还想求着五叔带我们过去看看,五叔听完急忙摆摆手说,“去不得去不得,这古庙是咱们古纳村的圣地,只有到了苗年(苗族的传统节日,相当于汉族的春节)的时候,才能由踩头领着村里的踩山队,赶着牛羊前来祭拜。我问五叔“这古庙在山腰,牛羊是怎么上去的,难不成这牛羊到了圣地,也沾了仙气,会飞了不成”,五叔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每到苗年的时候,我们都会将牛羊赶到这山脚下,然后选出十几个身强力壮身手敏捷的踩山人,顺着洞口的藤蔓爬上去,等爬到洞口之后,就放下随身带的麻绳,这每根麻绳都有常人手腕粗细,结实异常,山下的人看见麻绳放下来,就将绳子牢牢的绑在牛羊的身上,全凭踩山人的力气将贡品硬生生的

给拖上去,等到所有的牛羊都拽到洞口,剩下的人才能顺着藤蔓爬到洞口,准备祭祀”。五叔说等到所有人都上来后,踩头就会在古庙门前升上一堆篝火 ,所有人手拉手围着篝火站成一个圈,然后由踩头下令齐齐跪下,双手高举,颂唱关于日父神的赞歌,等到歌曲唱完后,再将贡品依次赶入古庙中。

我问五叔,“那古庙里面长啥样的”,五叔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整个祭祀过程中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连踩头也不行,以免亵渎庙里日父神的神灵,黒瞎子听完五叔的话撇撇嘴说道“那合着你们祭祀了这么多年连里面啥样都不知道,那牛羊进去满地拉屎不是更亵渎神灵”,五叔说他也有过疑虑,按理来说这个传统流传了这么多年,古庙再大里面的牛羊也应该装满了,可是每次祭祀的时候庙里连个声儿都没有,寂静的可怕。

五叔说完,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还是五叔先站起来拍拍手说“先不考虑这个了,反正这些年都衣食富足,太平无事的,再说了,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走,先去打点野物填饱肚子再说”。

我一听五叔说要去弄野物,赶紧把背上的猎枪拿下来握在手里,五叔看我拿枪冲我摆摆手示意我放下,说“用不到那玩意,火器一响,方圆几里的猎物都得跑没影,咱拿猎枪是为了在山里碰见大型动物自保的,弄顿晚饭而已,还不至于弄这么大的阵仗,等着看五叔给你俩露一手”,五叔边说边领着我俩走向河边的树林,向里面走了几十米,五叔向身后摆摆手,示意我俩别动,然后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张大网,拴在了灌木丛边的树上,又在网底撒了一大把玉米粒,就悄悄的走回我俩身边,让我俩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也就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我们就听见那边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接着两只五彩斑斓的大野鸡就从灌木丛里蹦了出

来,直奔那堆玉米粒而去,不一会的功夫就把那堆玉米粒吃个精光,五叔一看诱饵被吃完,抿嘴一乐,嘴里说道“倒 倒 倒”,那两只野鸡便像被施了法术一般,扑腾了两下翅膀就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一看猎物到手,五叔这才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先是收起了拴在树上的大网,然后才捡起了那两只野鸡,回头跟我俩说道,野鸡这东西喜好昼伏夜出,现在正是傍晚,饿了一天的野鸡警惕性最低,而且智商低,又贪吃,我刚才放的那把玉米粒,都是我提前用酒泡好的,野鸡吃了走不出十步就得醉倒,至于那张大网,是为了防止野鸡吃的玉米粒里含的酒劲不够,被它跑了,瞎子我俩听完暗暗称奇,这踩山人的捕猎手艺,还真是不一般。

五叔拿着刚抓到的两只野鸡又领着我俩回到了河边,先是命令我俩捡了一堆干树枝在河滩上生起了一堆篝火,又拿着柴刀从旁边的林子里砍了一些带着叶子的树枝铺在地上,算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晚上睡觉的地方,这才拿起刚才醉倒的两只野鸡走到河边,抹了脖子之后就着河水简单的清理了一下野鸡身上多余的脏东西,又用随身带着的盐巴简单的抹了两遍,腌了一小会,就用木棍穿着拿到火上去烤,不一会的功夫野鸡的香味就直往瞎子我俩鼻子里钻,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野鸡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黑瞎子我俩的嘴角流出了伤心的泪水。

野鸡烤好还得一会的功夫,黑瞎子在旁边喊我“老吴,老吴,我这背上又疼又痒的,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长啥东西了”,我满脑子都在那两只烤鸡身上,听见黑瞎子的话,漫不经心的回到“你小子净整事,把衣服脱了让小爷看看”,余光扫到黑瞎子脱完了上衣,刚要回头去帮他抓痒,眼前的一幕吓的我一激灵,只见瞎子背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小虫子,正趴在他背上贪婪的吸食着鲜血,把肚子吸的溜圆,我赶紧扭头喊五叔,让他过来瞅瞅瞎子这背上到底是些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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