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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赴命

景辛寅回到自己的住所,看见一个精干汉子立在院中,四十出头的样子,自称是刺史大人选拔的随从,名叫乐昕。

景辛寅之前未见过此人,看着他脸上刻着的沧桑微笑,“那日后我就称呼你为乐叔可好?”

乐昕受宠若惊地憨笑,“哦哟,那小的就占了少捕大便宜,本想以主仆相称,唤您一声少主,以叔侄相称倒像是普通百姓,可免去外人疑心。”

景辛寅随和起来,“你我之间要习惯,一开始就要适应,否则日后容易出纰漏……来,进屋说话。”

二人进入屋内。

乐叔指着景辛寅放下的包袱,笑出声来,“这些可是准备携带的物什?呵呵,可见你没有远游的经验……”

景辛寅惭愧地挠着头皮,“是很好笑,如同搬家。”

乐叔翻看包袱内的物件,笑个不停,“你连厕筹草纸皆有准备?呵呵,出门只携带三样便可,食物、水和衣物,且数量不宜过多,可在途中补给。”

景辛寅把厕筹抢过来塞到都囊内,“有备无患岂不更好?之前在乡村,用树叶、脏木条揩腚,极不舒坦……”

乐叔点头,“倒也是,总比忽略要好。”一件一件查看,“可见你细致入微,能带的都带上,省得途中无处购置……”

二人嘻哈对笑。

预定**出发,二人起得很早。

寅时,李大人派人送来两封信函,一封是写给张氏的,一封是写给梁州刺史的。此外还有些许金银,金锭带给张氏,银锭给他二人做盘缠之用。

这些皆是事先谈好的事宜,无需解释。

景辛寅把信放入胸囊,把金银叫给乐叔,“财物交给你保管更安全些。”

乐叔接过沉甸甸的金银收好,笑容谦虚中透出自信,“也不能这么说,我的身手毕竟不比少捕。”

景辛寅提醒,“叫我侄儿,从此忘记这个称呼。”

乐叔点头率先出屋,去把吃饱的马匹牵来。

就这样离开青州府,没有打搅任何人,开启漫长的行程。

景辛寅平时虽然起得早,但还是第一次在星夜骑马行使。

他在马背上眺望东方,刚刚泛起的鱼肚白格外怡人,心情不免激荡,只想狂呼,不由自主地快马扬鞭狂驰。

乐叔也只好催马赶上,但距离逐渐拉开,呼哧呼哧地喊,“侄儿——,慢些,慢些……”

景辛寅激情燃烧无法收敛,直到跑出西城很远才停下,回头时已经看不见乐叔的身影了。

此时天色大亮,东山之巅火红的太阳露出迷人的脸,感觉这是他此生见到的最美的太阳。

大约等了半刻钟,乐叔才骑着黑马出现。

景辛寅指着他取笑,“你如何比身下的黑珍珠还累?”

乐叔勒着马缰做苦脸,“哎哟,身子骨快散架矣……”马缓步停下,“贤侄,这可是长途跋涉,不可急在一时,总以此速奔行,你那红枣驹也会趴窝。”

景辛寅笑着点头,“我懂。只是一时心潮澎湃不能收敛……二叔,你我大概何时能到梁州勉县?”

乐叔皱皱眉头思量,“倘若路途平安,顶多半月可抵达……但时下已是雨季,雨天不会少,大雨过后全是泥泞,许多路段要牵着马赶路……我想没有月余很难抵达。”

景辛寅陡然睁大眼睛,“月余?天呐!要这么久?”

乐叔反问他,“你以为呢?前方不止是山路荆棘,还有数不清的河流要过,倘若没有渡船还要滞留。此外,你敢保证途中不会遇到棘刺?远行急不得,要有充分的精神准备才是。”

景辛寅皱眉头,“你我这是去救人,不是走亲访友,务必抓紧才是。”

乐叔劝慰,“贤侄莫急,刺史大人叮嘱,安全第一。那起诡案并非刚刚发生,已过月余,若想索命,恐怕早已下手。”

景辛寅眼皮眨了眨,“话虽如此,可也拖沓不得……”

乐叔催马头前走,“那是自然,但也要考虑人马承受力才是。”

景辛寅超到前面说:“遇人勤问路,尽可能走近路。”

二人开始以正常速度赶路。

独居体现一个人的优雅品性,漫漫长路则考验一个人的坚强意志。

随后的时间,除去喂马、饮水、补充给养,一直专注赶路,虽然不再疾速奔跑,但也马不停蹄。

辛苦的不只是载人行走的马儿,坐在马背上的人,那也是腰脊酸痛焦躁难耐,再无先前之快感。

好在景辛寅有着超乎常人的体质和异能,他坐于马背上,可以随意调解身体不适,闭上眼睛便可入睡。

这看上去并非是超强本领,但能够做到者绝对是凤毛麟角。

梦境一直伴随着他。对于普通人而言,梦多是身体虚弱的表现,但对他而言绝非如此。

在梦境里,他看见一个柔弱少女,正是自己前生模样。

暗黑的屋内,少女被一个凶神恶煞强制,双臂扭到身后按压着后背,痛得她干张嘴叫不出声来。

意识中,那个满脸刀疤长满浓密黑须的男人是她生父,他在用恶毒的话语威逼她卖身,“小贱人!你应是不应?!不顾父亲死活,生你何用?!养条狗尚可卖钱……”揪起女儿头发,一顿猛打狠踩。

血水从她的嘴角滑落,话音从牙缝里挤出,“娘若在世,绝不会容许爹践踏自己的亲生骨肉……”

一阵狂笑回荡,黑屋宛如在幽深空谷之中,“呜哈哈哈——提你娘?呜哈哈哈——你比你娘还要下贱……”

景辛寅腾地睁开眼睛,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又闭上了眼睛。

马儿依旧迈着和谐的步子,‘啪哒,啪哒’地沿着山路前行。

他接着做梦,但已不是先前的梦境。

依旧是个漆黑的夜晚,隐现一片荒凉墓地,萧瑟的风声增添几分阴森之感。林中枯叶飘零,一棵树的枝丫上,挂着一条白纱在风中摇曳。

不知在何处传来鬼魅魍魉之声,像是孤魂野鬼在惨叫哭嚎,“呜哦——呜哦——我可怜的孩儿……昂,昂——”时不时地掺杂着阴沉的呼救声,“嘿——救命,救命,呜哈哈……”

从一个坟头缓缓钻出一颗人头,蓬头垢面,两只猥琐的黑眼睛频繁眨巴着眼皮,分明是活人。

这个盗贼很快从坟头冲起,露出完整的躯干,兀自绊到在地上,挣扎一阵站立起来,左手攥着几块破铜烂铁,四处张望,陡然仓皇逃窜,眨眼工夫逃离这个布满阴气的坟场。

这个盗墓贼也许前世与他有着亲密关联,总之逃往何处皆在他的视野,原来是一个赌棍。

换上干净衣袍变得人模狗样,以精于赌术的高人姿态,出现在乌烟瘴气的赌场,用盗取的古墓宝藏换得筹码参赌。

众多赌场人渣蜂拥而至将他围住,拥着他站到赌桌旁。

人群中,夹杂着许多兽头面具者,可见不是善类,好比人鬼同堂。

牛头面具者掷骰子,人兽对局,这个盗贼居然局局胜出,拥护他的人渣皆跟随押注,赢得手狂笑不止。

虎头面具者起疑,猛然从牛头面具者手中夺过赌具,教那个盗墓人掷骰子,角色相互置换。

然而,兽方依旧背运连连,输得是一败涂地。

狼头面具者急得团团转,“因何如此,因何如此啊?”指着那盗墓人质问:“你一夜之间赌术大增,何处寻得法门?老夫用千两黄金换得秘笈如何?”

盗墓人仰头大笑,一群人渣迎合烂笑,兽面者皆耷拉着脑袋泄气……

梦境至此嘎然而止,好似听见震耳欲聋的巨响。

景辛寅陡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坐在马背,马儿并未受惊,想必那声音只是幻觉。

他猛然回头,发现乐叔不见了踪影,“二叔,二叔——”

景辛寅调换马头寻找,这是一条崎岖的山路,两边皆是茂密的树林。

他一边喊一边往回赶,翻越一个山梁,依然找不到乐叔的身影。

好不奇怪,乐叔一直跟在身后,居然不见踪影?夕阳落山前他还回头看过他一眼,马一直在缓行,没有理由被落下。

回顾一下自己入睡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即便落下也不会太远。

莫非被山贼偷袭?他的额头‘唰’地流下冷汗。

但马上否定,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本领,在入睡时也可以听见身边的动静,岂会失灵?发生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莫非遭遇强敌?内心的忐忑在加深,预感马上要有大事发生。

景辛寅困惑不解际,听见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乐叔的坐骑黑珍珠拴在路边一棵小树上,正甩动着尾巴发出“吱吱”的叫声。

这一发现使人兴奋,他的眼睛亮闪一下,但很快暗淡下去,在微弱的星光下神情在变化,这种强烈的转变,被夜色笼罩,即便附近有人偷窥也不会觉察得到。

他满脑子疑惑,为何刚才经过时未能发现?自己的夜视眼好比猫头鹰眼睛,如何会错过?无论如何务必小心才是。

他赶紧下马,牵着缰绳进入树林,透过枝叶间洒下的朦胧月光,看见他的神情格外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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