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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无言

徐伶现在正被倒吊在一棵树上,不断的随着一声声的号令靠着腰腹力量将自己往上卷。

“我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这真的是学习唱曲的流程吗?”徐伶身上的汗水顺着肌肉的纹路不断滴落下来,留下的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的大脑暂时缺氧,眼前一片朦胧,这个时候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了。

自从拜了这个师以后,他承认自己的身体素质确实是提升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没有体会到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他并不觉得这样能和自己直接唱好戏有什么关系…

虽然每天被起床,对,没错,就是每天被起床;以后会被那个师傅逼着吊嗓子,但是这样做的意思据称只是让自己的嗓音更嘹亮,之后再有什么样子的作用,他就不太清楚了…

“我不会是被骗了吧,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训练一个武将啊,你是打算让我在战场上听唱戏吗?”徐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一时咬牙切齿的也用不上力气,只能无力的双手下垂,就这样随着风在绳子上荡悠悠;

“嘿,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墨锦城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看着随风飘荡的徐伶,一只手将不知道从哪里摘下来的野果子塞进嘴里,一脸的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倒吊在树上的徐伶;“先说好哈,你脚上的绳子我是不会给你解的,要解就要你靠你自己解的,你要是想下来就趁早上去把那个解开;”

“啧啧啧,怎么对付眼光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怎么了这是?”

“哦,我知道啦,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是在玩你?想来也是每天除了让你你锻炼身体之外,就是吊吊嗓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教过你或是让你做过,所以你也是在怀疑我根本就没有教你唱曲儿的打算,对吧?”墨锦城又拿起果子咬了一口,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徐伶,

“你首先得要知道,咱俩的关系现在仅限于表面上的师徒,你没有行过拜师礼,也没有给我敬过茶,你甚至连个记名弟子都不是;”

“我也知道你对我让你做的这些事情很不了解,甚至说是很不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除了表面上维系的师徒关系之外,咱俩就是陌生人;其次,就算我要教你唱去,我唱的你听得懂吗,你跟得上吗?”

“跟不上,我也听不懂我唱的是什么,你到底是学还是不学?”墨锦城看着陷入沉思的徐伶,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叠在一起的纸,“你如果想要学唱曲儿,那么首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知道吗?就是得有曲谱才行,呐,这是你师傅我给你搞到的;”

“我告诉你,可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每个戏园子的曲谱都是不轻易示于人前的,就算是市面上最流行的大众曲调,每个戏园子里的备份也都是各有不同的,虽然这些差别很细微,但是如果你想要当一个最好的演唱者,那么你就要彻底摸清楚他们中间的不同;”

“曲谱,我先给你放这儿了,你看不看

,练不练,那都不关我事儿了;但是我可告诉你啊,这曲谱可是我花了大把力气才弄过来的,为此还欠了好几个人情,理所应当的,你也可是欠了我好几个人情喽~”

墨锦城将曲谱压在一块石头下面,转身跳上了那棵歪脖子树,躺在树干上晃悠着腿,继续哼哼着听不清的调子,徐伶沉默了片刻之后,继续开始锻炼自己;

他觉得那个人说的没错,他们两个现在只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是自己一味求着拜师而已,人家也没有说真的同意了;现在人家给自己找来的曲谱,说什么也没有道理,再觉得人家是耍着自己玩的,要是真的打算耍着自己玩的话,那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做好那些道具来骗自己。

时间转眼过去了小半个月,墨锦城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没,而徐伶也在这段时间养成了习惯,每天都是吊嗓子,锻炼,然后练曲谱;这时间一久,他也觉得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直到自己在一次从树上摔下来;

“小子,摔的疼不疼啊?”树顶上戏谑的声音传过来,话语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徐伶扶着腰,默不作声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是他第四次从树上摔下来了;“我早就跟你说了,换一条好一点的绳子,你非不听,看,这是第几次吃亏了?”

没办法摔的是自己又不是他,要是角色对调一下,他估计也会笑;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他所用的绳子都是捡的,或者是自己搓的麻绳,质量上压根儿就不过关;

“我说,我都练了这么久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操练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打颤,这是疼的…

“你说过你要成为这世界上最好的角儿,对吧?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将你的后路彻底封死了,如果你想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角儿,那么你就要生旦净丑,唱念做打,样样精通才行;”

墨锦城竖起一根手指冲着他晃了晃,“你今年应该十有二三了,身子骨已经大致定型了;而且通过这几天的锻炼来看,我发现你之前根本就没有底子,也就是说,你的起步太晚了,如果想要短时间内追上人家的动作神态,那么你就需要大量的锻炼;”

“毕竟最好的角儿可不是站在台子中央唱两句就行了。”

徐伶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同时她心里也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向这个人提过自己一年到底多少岁了,而这个人竟然能一眼看出来,说明这个人也绝对不简单;毕竟此一时非彼一时,现在可是战乱四起的时候,不少看起来颇为成熟老成的人说不定才十八九岁,甚至不满十二;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偷偷的打量墨锦城,因为他对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的底子有些好奇了;

“你把脑子摔坏了,一直傻站在那瞅我干嘛?”

徐伶摇了摇头。通过这段时间一起生活,他发现墨锦城这人心肠还是好的,但是嘴巴太毒了,损起人来可是比刀子还狠…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那个面具,”墨锦城这些日子一直带着面具,哪怕吃饭的时候都不曾摘下来过;至于睡觉,徐伶表示自己不知道,因为两个人又不是睡在一起的;他只是觉得木形成了下半张脸,看起来很好看,那么整个人长的应该也不丑才对,这样一个俊秀的美人儿脸上去,整天带着半幅狐狸面具,就让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这个啊,小的时候受了点伤,上半张脸给毁了,干脆带个面具遮遮丑,免得把小孩子给吓到了;”

这件事他倒还真没有撒谎,十数年前,他遭人暗算,当时不但视觉没了,脸也毁了大半;而且最狠的是其中有一个歹人给自己的脑门上来了一刀,那一刀几乎贯穿了自己的整个头部,也幸好,因为那样的伤是个人都知道活不了,他没有被补刀;但是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头上的伤还是一直没有长好。

而且因为这个伤势的缘故,他的体内大半的内力都没法动用,现在的护身手段也只有自己的身手和那一丝丝可以动用的内力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到处找僻静的地方;一来可以好好安心的养伤,二来就是可以躲避仇家,悠闲度日。

可能是由于受伤之前过于活跃的缘故,直到现在,关于自己是个长生不老之人的传言还是不少,他可不想做唐僧肉,被那么多人给啃了。

手指轻轻的摩挲者脸上的半幅白色的狐狸面具,轻轻的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情之所以告诉自己面前这个连徒弟都算不上的人,是因为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看着练出来的身手之前来找自己的时候,除了身体健壮一点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特长之处。

“先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墨锦城把手放下,语调一转,看着徐伶开口说道;“你不是想要成为最好的戏子,为天下唱,然后平辽军吗?你的目标这么宏大,那么应该有什么计划才对,说来听听?”

徐伶看着眼前的人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师傅,你知道苏州城里最近发生过的事吗?最近几年之内…”

“你说这话可真是难为我了,这几年苏州城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下百余件,你也不给个比较靠谱一点的目标,我怎么知道?你师傅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在三年前,玉凤阁有一位角儿受到了侯爷的青睐,进了侯府,当了个姨太太,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墨锦城闻言一脸震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小伙子,你不是吧,难道你要和那个伶人一样?入嫁侯府不成?那这难度可是大得很啊,首先要是那侯爷没有什么龙阳之好的话,你这句话可就落空了,而且哪怕你自歌都不行,”

“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国家离咱们这里很远的一个国家,有一种技术好像是可以让男人变成女人的,要不要我带你去试试啊?”话说回来,现在泰国有这种技术吗,应该是有的吧?

“……你是在想什么东西呀,能不能听我说完先?”徐伶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情绪说道,“几乎所有的苏州人都以为那个嫁入侯爷府的女子是玉凤阁的老板的女儿,但是他们其实都被骗了;”

“你说他们被骗了,这是几个意思?”墨锦城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件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玉凤阁能在几年之内成为整个苏州城中最有名,最厉害的戏园之首,那位侯爷和这个玉凤阁的老板可谓是功不可没,但是这家伙现在说他们都被骗了,这又是几个意思?

“那个女人,其实并不是那个戏园子的老板的女儿,真实身份其实是我的姐姐;”徐伶咬了咬牙,换了好一会儿才把情绪平静下来,接着说道;“我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也无法相信,但是事实上,我是有过一位姐姐的;但是我家以走营唱戏为生,所以非常的贫苦,当时家里听了我这个男丁以后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也就在这个时候,”

“爷爷的一位后辈亲人走的跟我们家比较近的那个人希望有一个女儿,所以将我姐姐带走了,那个决定对当时我们两个家庭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有了女儿,我们也能轻松一些,缓过资金,进一步经营系原则,然后恢复生活;”

“但是天意难为,那个人不知是怎的竟然生了重病,在辗转反侧之后,最终死在了玉凤阁之中;而我的姐姐那个时候才十岁左右,没办法之下只能认了那个玉凤阁的老板做了义父,这才在玉凤阁之中留了下来。”

“而后的十多年里,我的姐姐一直都是玉凤阁中最为受欢迎的名角儿,但是与此同时,在那之后,她就是因为一场肮脏的交易被交到了侯爷的手中…”

“我说这些并非是虚构或者其他的什么,而是真正的实据,在拜您为师之前,我曾经潜入过玉凤阁和那个侯爷的家里,虽虽然都被打了出来,但是我确实见到了那个老板真正的女儿和我的姐姐。”

“那个老板的女儿其实音律不全,而且长相极丑,根本不可能上得了台;那个侯爷其实也是个恶人,虽然说我的姐姐嫁给了他当了姨太太,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任何实权和身份地位,虽然我们并没有见,但是我能看到姐姐的脖颈和手腕上都有淤青伤痕,想来不是那位侯爷动的手就是那些他的夫人们动的手…”

“也因此我恨极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墨锦城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并且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出来吧,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别在背后躲躲藏藏的搞另一套…”

徐伶一脸疑惑的转过头去,却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的人,甚至连脸都被黑色的面巾蒙住了;

突然出现的那人一脸恭敬的半跪在地上,“我是来代替侯爷大人传话的,他需要你帮他做一件事情…”

“别躲了,也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徐伶浑身僵硬地看着从树后又走出一个浑身黑衣的人,但是此人并没有带着面具,而是戴着一个斗笠,斗笠上垂下来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容;

“侯爷让你去取了苏州城西一个李姓富商的姓名,并且伪装成山贼入内…”

“我不干,”徐伶惊讶地看着墨锦城,同时感到浑身冰冷;那两个人身上的肃杀气息过于恐怖,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个便宜师傅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两个人正面抗衡;“你们侯爷确实帮了我一个小忙,但是我的人情不是让你用来乱杀无辜的。我不管你们中间有什么恩怨纠葛,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侯爷这事儿我不办。”

“你并没有拒绝的权利,我会协助你,现在就出发…”那个带着斗笠的人开口说道,声音冰冷,竟然是一个女子…

“我承认我现在身上有伤,但是,那也不是能让你们在我眼前肆意妄为的资本!”

一部古比两人刚才释放出来的气息更加恐怖百倍的感觉在墨锦城身上逸散出来,离他最近的徐伶顿时浑身僵硬无比,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验过,仿佛下一秒就会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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