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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143章: 我最亲爱的琉璃(4)

其实我已经跟查尔斯告白过了。就在那天我送他去快餐店见玉籽之后的晚上,我在他的公寓楼下等到了深夜12点,我第一次翘了我的芭蕾舞训练。

我坐在我的车里,一边又一遍的播放着那首,我们一路听过来的《桑尼》,可是我越听越学的歌词里面的女主角,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也就是玉籽。

远远的,我看到查尔斯回来了。他穿着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白色的鞋子一尘不染。肩膀上背着的双肩包里放着,他特意去找我父亲签过字的文件。那份文件批了一个款项,是批给玉籽拍摄她的新作品了。她从退学至今,也确实到了要拍一部新作品的时候。

查尔斯从她退学开始,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个人一起去拍摄,在一起吃饭见面,我在一边看着,觉得如果我再不做点儿什么的话,他们的感情就要升温,最后要结成伴侣了。

我没有办法同时失去他们两个人。我的朋友和我人生第一次爱的人。

我下了车把他拦住了门口。查尔斯很错愕的问我“这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是吃惊我会出现在这里,再来就是没有想到我会知道他的住处。

“对于你的事情,我应该比玉籽还要清楚。”他总是这么疏远我,而我现在只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

“这么晚了,没有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这片街区不怎么安全,记得把车锁好。”说完,他转身就想要上楼去。

我再一次把他拦住,鼓足勇气道“我有话对你说。”

对于我有话跟他说这件事,查尔斯倒并不觉得吃惊了。他有些淡漠地把手插进裤兜里,然后对我说“在你开口之前我也有话跟你说。”他的声音冷然,身体展现出来的姿势,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接着说“我最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你也认识。我准备在我们去法国的时候跟她告白。”

我不知道我哪里露了马脚,他可以那么准确的看清我的心思,也可以猜到我要跟他说什么。但是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现在不说的话,玉籽和他,我可能都要失去了。

“就跟你决定要向她告白一样,我也要向你告白。查尔斯,我很喜欢你。”说完这句话后,我开始耳鸣,随后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这短暂的失聪,让我听不见查尔斯说了什么,我心底里有些雀跃,因为我没有听到他拒绝我的话,那就证明我还可以再做些什么。

他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转身上楼了。我抬头往上看,三楼灯亮了起来,那里是查尔斯的公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给玉籽打电话,还是可以分出一点点的想法来思考一下,我。

有微风吹动玉籽的头发,她的身后是墨蓝色的大海,和满目的星光。我想要跟她说点儿什么,可是,我又什么都没有说。

玉籽和查尔斯去了法国,我预感里的事情,并没有落空。

果然等她回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又十分羞涩。她轻声的跟我说“我和一个人谈恋爱了。”

我对她说“再说你的事情之前,你能不能听我说一下?”

玉籽有些发愣,因为,一般情况下都是我在听她说,她没有想过我会率先说出我的想法,她磕磕绊绊的说“好,好啊,你先说。”

先发制人,是查尔斯交给我的,占据主动,总会让人轻松一点,我下定了决心,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你总说让我追求我喜欢的东西。所以这一次我想听你的劝,勇敢的追他。”

“是,是谁呀?”玉籽有些磕磕巴巴,我想,她应该可以猜测这个人是谁,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还能是谁呀?是查尔斯呀!他没有告诉你我向他表白的事情吗?”我瞪大了眼睛,因为我在江浚泽脸上,看到了很复杂的表情“什,什么时候的事?”

我突然扬唇一笑,语气活泼的说“一个多月前吧。我们去海边度假的前几天。好了,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快说说你的吧。你跟谁谈恋爱了呢?”

“我…”玉籽哽咽了一下,她很少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她总是那么的自信,在开口前就已经想到自己要说什么。

“叮咚”这个时候,玉籽的手机短信响了。她下意识的低头,却也看见,我正在盯着她的手机屏幕,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来自查尔斯,上面有很简单的三个字“我爱你。”

“琉璃,我,我真的不知道。”玉籽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她有一些迟疑和困惑,更多的,是想要逃避的神色。

“查尔斯跟你发我爱你是什么意思?他跟你在一起了吗?他…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吗?玉籽,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的声音,随着每一个字脱口而出,就升高一个音节,说到最后的时候,我觉得喉咙生疼,肺里也没有多余的氧气,供我呼吸了。我浑身又再次涌来,那种只会在我跳舞时才会涌来的疼痛。

“我,这件事情我不知道。琉璃,你要相信我。”玉籽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不知道。可是我亲爱的朋友,事情的重点不是你知不知道?而是你要怎么面对这段,纠缠进我的三个人的关系。

“玉籽,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知道她愧疚了,我想在她的心里,现在有一个天枰正在架起来,我和查尔斯各站一边,只等着她做出最后的裁决,而我要给我自己加码“玉籽,你也是知道的。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在受人安排,由人摆布,我不喜欢跳芭蕾,我每一次跳芭蕾都浑身疼痛。我不想要去什么皇家芭蕾舞团,你知道我去面试的时候,五团的经理说我什么吗?”

玉籽等了一会儿,发现我在问她,摇了摇头。

“他说我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标准。标准到拿尺子去量都不会有错。可是我的眼神空洞,整个人就好像一个尸体一样。”我从床上站起来,拉着她的衣服,越说越大声“我也一直觉得我是一具尸体。没有方向,可是我的人生里,也不是没有美好的事情。你和查尔斯,也是那些为数不多的美好的事情之一。而查尔斯,是我作为人第一次,想要拥有的东西。我想要和查尔斯在一起。你为什么要,挡住我的道路。”

玉籽无力的坐在了我的床上,她把手抬了起来,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做的放了下去,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最后她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从那以后,我有两年没有再见到玉籽,她依然在拍摄片子,她依然在我父亲的工作室里工作,只是她和我,和我全家人的关系,都慢慢的疏远了。我查出骨癌的那天,听妈妈跟我说,玉籽和我的父亲决裂了。

他们会到达今天这个地步,我其实是一点都不吃惊的。因为玉籽就好像是一只注定要翱翔于天际的鹰,她怎么可能会在另外一只老鹰的翅膀下蛰伏?

她也从来不需要用什么女性化的词语去形容她,她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步的思考,都愈加可以证明,她是一个不输给男人的人。她十分的要强,如果她想要得到什么的话,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而她也确实没有放弃过什么,除了那个再也不见我的查尔斯。

他们两个人依然在一起,就是只会谈工作的事情了。他们的感情很快就结束了。我知道这一切拜我所赐,我也确实没有办法让人原谅,他们这两年的时间里,依然合作的天衣无缝,去互相折磨,消磨他们最真实的感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老天爷要惩罚我了。

皇家芭蕾舞团,果然是一个最容易断送首席舞蹈表演者的地方,那是巡演的最后一天,一直跳复位的女演员,是个比我小一岁,晚我两年考进舞团的人,她是个漂亮的金发女郎,是柴翁的音符之下,最符合白天鹅的人选。她一步步的成长起来,直到到了我的面前,我依然是舞团经理口里,那个动作标准到就算是拿尺子量也挑不出错来的,最完美的舞蹈演员。所以,她也撬不动我的位置。很显然我碍了她的眼,她正大光明的赢不了我,她就在最后一场比赛里,明目张胆地一脚绊倒了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愚蠢,但是我倒地的那一刻就昏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首先听到的消息,是我下一个季度所有的表演,都有她来代替,而下一个消息是一个噩耗,我得了癌症中最致命的癌症之一,骨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细胞已经扩散到我的肺部和肝部,所以我同时患上了肝癌和肺癌。

我想要舞团给我伸张正义,因为她确实在一场非常大的演出里,把我绊倒了。我甚至有一种怨念,如果他没有把我绊倒,我继续在舞台上跳下去。那么,我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舞团的总教练,那个高挑有成熟的女人,认真的看了一眼,我的腿。为了保命,我已经截去了我的一只左腿。随后,她那双总是带着欣赏的绿色眼睛,突然幻化出无数次冰冷的剑,她淡漠地对我说“天真的姑娘,没有人会在乎她,有没有把你推下舞台。她们在意的,是那个金光闪闪,首席的位置上,不要有空位才对,你已经不能再跳舞了,又何必妨碍别人呢?艾比是一个非常合适的首席舞蹈演员的替代者。舞台上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已经从上面摔了下来”

我一无所有了。我的位置,我努力的一切,甚至是我的健康,我的生命,都要离我而去了。可是我无比的坦然,我总算是不用一日复一日的去练习,只是有些可惜,我用这宝贵的生命,做了我不喜欢的事情。还真是有些疲倦。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非常惋惜。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已经形同陌路了。我们形同陌路的原因,和很多的好朋友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因为男人的问题。可是我与她们不一样的是,我本来的用意,是不想失去她的。

她来见我了,疲倦而沉默,看着我门前摆着的芭蕾舞鞋,失声痛哭,她说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怎么对我,他说我跳芭蕾舞是那么的美。

我跟她说“你不觉得我终于解脱了吗?我总算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了。玉籽,你可要陪在我的身边。”

她的眼泪还包在眼皮之中,笃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给我拉了好长一个单子“我们先去欧洲滑雪,还住在我们上次去的那个小木屋里。我们让拉里给我们准备好多好多的木头,我们上次去的时候就是因为木头不多,后半夜都要冻死了。然后我们再去夏威夷,去喝那里的椰奶和好吃的热带水果。你知道吗那里有五百多个品种的水果。然后我们还要去英国,那里所有的的天鹅,都归皇室所有,还真是挺有趣的。还有,我们要把你这些舞蹈服和鞋子全部都卖掉,或者是捐出去。堆在这里多占空间呀!”

我最后的日子,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精彩,我见过她以后没多久,就进入了弥留。而我们的最后一面,也没有我预想的那么长。

玉籽的眼睛红肿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地抚摸着我的手,我看了一眼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和弟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了,我对我生命里出现的人,从来要求并不高,就这么几个人也挺好。我亲爱的玉籽啊,你不要再哭了。也不要为了我,拒绝那个爱你的人。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总有一个人陪着你呀!

故事的最后,我的眼前过完了我这走马观花的一生,最后我感觉眼皮沉重,我也实在是太累了。于是我就,我就这样地闭上了眼睛。

“玉籽,玉籽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玉籽皱了皱眉,耳边的声音好吵呀!这是怎么了嘛?感觉自己明明在睡觉,可是睡醒了还是这么累。

江浚泽见怎么也叫不醒她,于是用一口流利的英文,问着在床边等候的医生“她怎么还不醒?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江先生不用慌张。她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每个人对麻药的反应不同,她还没有完全的清醒,你看它的眼珠不是已经在动了吗?”玉籽好巧不巧,被送到了迎云旗下的医院,此时跟江浚泽解释玉籽病情的医生,是这家医院最好的骨科大夫,他亲手给玉籽做了手术,这会儿正等着这位VIP客人清醒。

玉籽觉得病房里实在吵得厉害,嘟囔了一声“谁呀?都给我滚!”

这句话,江浚泽听的清清楚楚,他明确的知道了玉籽已经醒过来的事情。提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他为了来这里,第一次坐了私人飞机,还没有起飞,就得到了玉籽在做手术的消息,等他赶到这里的时候,玉籽就已经做完手术,躺在这里等待清醒。

江浚泽在挂断和玉籽的电话后,虽然她一直在说没有事,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陪在她,果然,自己这一趟没白来。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白来了,也不愿意看她那么痛苦。她的左手五根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包括受损的神经,一个看似简单的手部手术,做了七八个小时,加上要从昏睡里恢复清醒,足足躺了一天一夜。

医生在检查过玉籽的身体以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江浚泽才放他们离开,玉籽好像是做了什么梦,这个梦疼痛又漫长,最后又归于平静,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想通了什么事情。

玉籽确实做了一个梦。她在梦里梦到琉璃了,琉璃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裙子,非常像徐阿姨送给自己的那一件。她长长地头发挽在脑后,四肢修长,每一个动作间都好似一只漂亮的天鹅。

琉璃并没有说话,她就是带着玉籽,一一去见了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

她的父母,小舅舅,皮尔斯,徐阿姨,琉璃的大哥,小时候的尤金,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以前的工作伙伴,现在的工作伙伴,在采访拍摄里遇到过人,宋律,宋老太太。

琉璃牵着她的手,飞快地掠过向玉籽伸出手的查尔斯,她们又走了好久,好像是在天上飞了起来,最后落在了那天演唱会上,那个舞台上。那个整个世界最亮的点,玉籽觉得自己这个梦就要醒了,琉璃才轻声的跟她说“你要记着,等你醒了以后,你的人生要开启一支新的篇章。不要再沉迷于过去,而错过,正在发生了现在,与未定的未来。玉籽,我最亲爱的玉籽,我今天正式跟你告别了,再见了,我的朋友。”

玉籽又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儿,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右手向上,摸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她却可以非常确定这是一颗脑袋,她对这毛茸茸的触感,有些爱不释手。

江浚泽有些迷糊,觉得是不是自己还没有睡醒,不然怎么会有一只手,再用摸狗的手法,摸着自己的脑袋。

“你不要动。我摸一摸。”玉籽感觉到首先得脑袋不算安静,她便轻声的安抚着。

“你醒了吗?”江浚泽问。

“废话。我要没醒,怎么摸你的脑袋?”玉籽觉得心情莫名的愉悦,她一点儿都不想问这颗脑袋的主人,也就是不远万里而来的江浚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就是久违的感觉到轻松。

“我可以告你骚扰你知道吗?”江浚泽被摸头摸到心里发毛。

玉籽轻蔑一笑“几天前你还冒充是我男朋友呢?怎么?跟我告了白,被我拒绝了就不打算继续了吗?那你的真心我还是要考量考量的。”

“你随便考量。随便考量。你想摸到几时就摸到几时,这边摸累了我还可以换一边。”江浚泽巴不得听到玉籽考量他的话。

“江浚泽,我做梦了。”玉籽停止摸他的脑袋,只是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颊上。

江浚泽一动也不敢动,问“你梦到了什么?”

“琉璃。”玉籽之前每一次提到琉璃的名字时,心口总是有莫名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药效在,她现在的心里却平静的很。

“她怎么了?”江浚泽问。

“他说我醒来以后,要让我的人生进入一个新的篇章。让我不要为错过现在而悔恨,也不要痴迷于未来而无法自拔。”玉籽的声音异常平淡,江浚泽也在她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她的平静,不由得插科打诨道“怎么?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琉璃小姐还是因为《钢铁是怎么炼成的》的铁粉啊?”

“你不准打岔。”玉籽手下用力,打了江浚泽一巴掌,奈何手下没有力气,心里又故意的放水,所以打的并不疼。

“好,我不打岔。你继续说。”江浚泽还是第一次挨了巴掌喜滋滋的呢。

“江浚泽,你之前说的话,我当没有听见过…”江浚泽听了以后,立刻支起了身子“玉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心急,听我说完。”玉籽安抚了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你之前对我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所以我们之间相安无事。至于你说的追我的事,我也当没听见,但是如果你追我,我是不知情。这样我们彼此之间就会有神秘感。有神秘感了,才会想要了解对方。了解好了对方,才会有很想对方在一起,你意下如何呢?”

“我觉得你不仅在耍我,而且还用顺口溜耍。不过我听懂了,好的,我觉得很好。”江浚泽是一个喜怒非常容易表现在脸上的人,比如说他现在的这个笑容,就是从心底里发出的雀跃,才会有的笑容,他拉起玉籽没有受伤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来吧,继续。我不会告你的。而且你的律师那么厉害,我想告也告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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