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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病相怜

无痕已经完全放弃了治疗,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头被砍掉。

然而这时乞丐突然把刀子从无痕的脖子上移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声。

无痕一脸懵逼地睁开眼,不明白为何乞丐在他放弃治疗的时候却不下手。

乞丐轻拍了几下无痕的肩膀之后,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身走进了身后的死胡同。

无痕不明白,站起来问道:“大叔,为何你不砍我的头?哪怕捅我几刀也好呀,难道我的命已经贱到不值得你去捅了?”

“我向来不会手下留情,可是今天遇上了你……唉,你走吧!”乞丐没有回头,而是走到胡同尽头坐了下来,默默地点起了已经抽了一半的半支烟,长长地吐了出来,显得无比惆怅。

无痕向来好奇心强,有疑必一问到底。他竟是出乎意料地追进了死胡同,也坐在乞丐的旁边,对着乞丐问道,“大叔,你为何要这么做?能给我一个放过我的理由吗?”

“放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你前面才说要打劫我还威胁我耶,而且你向来都不会手下留情,你这么反常没道理的呀!”

乞丐没有说话,又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显得更是沧桑,让无痕更是心生好奇。

“大叔,看你这充满沧桑的眼神,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无痕对乞丐的事突然感起兴趣来。

乞丐沉默了一会儿,便淡淡地说道:“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一个理由,我只能说,我生前也是一个扑街作者。”

“你也是作者?”无痕不禁大吃一惊,也是明白了乞丐为何心慈手软的原因,原来是遇到同遭遇的人了。

看到乞丐如此沧桑,无痕也猜到乞丐肯定是写了不少扑街文,便问道:“大叔,你写哪一类型的?在哪个网站发文?”

“唉!说来话长啊,我写的类型一塌糊涂,发的网站乱七八糟,就一个笔名取的有点内涵!”乞丐叹息着说。

“大叔笔名是什么?”无痕问道。

“炽梦!”

“炽梦?”无痕吃惊地重复了一遍,“果然好名字,满满都是内涵,不过好像没听说过!”

乞丐无奈的轻笑一下,“我写文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说起我的名声,当初可是全网文第一扑街啊,死的时候还上了新闻头条,连播了半个月呢!”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上了新闻头条?难道这里还能链接上面的信号不成?”无痕又惊又奇,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不是我一个写总裁文的朋友告诉我的嘛,我自杀后半个月他也自杀了,不过他没我这么火,上不了头条,他就在下一个胡同呢,别问我是怎么知道他没上头条的,这一条街十几个胡同,大多都是自杀的扑街作者呢,待会你就别往那边走下去了,写修仙玄幻什么的全都饿死鬼,看你细皮嫩肉的,去了估计就一副骨头回来了!”

“不是吧?原来这个世界不止我一个这么扑街的作者呀!”无痕心里突然就感到了有几分欣慰。

“作者?”乞丐不禁泛起一阵浮笑,“做作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作者的,下辈子也不可能的,我们只能被称之为扑街!”

无痕听到了乞丐的沧桑,心中并没有前面的那种绝望,问道:“大叔,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死的,上新闻头条上了那么久啊?”

“我?我是活活和我责编风流死的,让她天天砍我的文。”

“你不是说你自杀的吗?”

“我是自杀呀,既然她那么喜欢来找我我,我干脆为她精尽人亡,就这么自杀喽!”

“她喜欢来找你……干什么?”无痕从乞丐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气愤。

“喜欢一边催更一边砍文呀!”乞丐越说越气愤。

无痕也算是明白了,又问道:“那我的责编比你的好点,起码善解人意,只是我自己不争气罢了,那你那个责编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还能怎么的?我都红了半个月,她能不红吗?听说成了网红之后又被重金招聘到岛国去了!”乞丐越说越是气愤,竟是牺牲了自己成就了别人。

无痕见乞丐如此气愤,便安慰道,“哇,厉害了我的哥,罢了罢了,反正都过去了,想她也无益!”

乞丐缓了缓心中的怒气,问道:“唉,死了都要我头条半个月,还特么天天给我放,说什么是为了提醒那些女责编注意点,罢了罢了,不提她了,对了,那你又是怎么死的?”

“我?我是被农药噎死的,别提有多惨烈了,这个自杀真是失败到了再过一万年也没有作者想得出来!”说起自己的事,无痕又是唉声叹气起来。

被无痕这么一说,乞丐反倒来了兴趣,问道,“你这么年轻也自杀?这年代随随便便打份工都能过日子吧,怎么想要去做作者呢?!”

“我不写没钱用呀,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只有拼命写才有可能维持得了生活!”

“写作能维持生活?你别骗我了,不存在的!”

无痕也是很无奈,“我一开始正正规规地写了几年一直扑,后来玄幻修仙灵宠新书又扑了,女朋友也找不到,所以我就开始写小黄文,我不涉黄没人看呀,只有涉黄了读者才喜欢,结果遇上了扫黄就这么被扫了,然后就没有然后啦!”

“怎样走上的作者路?”

“一开始为了挣点生活费写呀,后来就加入了那些小说聊天群,就这样互相激励就走上了写作的路喽!”说出来无痕还怕没人信,写小说能赚钱那是不可能的!

“那写作的时候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比呆在召唤师峡谷好多了,虽然峡谷的人流量具全球第一,但时时刻刻都担惊受怕还要被人骂,都没有一个友仔友女玩得来的,在小说群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那种感觉。”无痕想想都觉得刚开始的时候那种怡悦的幸福感。

“那后来呢?干嘛自杀?”乞丐好奇地问道。

“唉,生活现实嘛,自己写的又不好,文采不好,大纲又不会写,满满都是套路,哪有什么钱赚?看到那些同学都是奔驰宝马出入的,我就一个比讨饭还惨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说得这么神奇,那你说说你自杀的事来听听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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