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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损失

接下来时间,父亲和母亲像疯了一样的到处找人借钱,他们挖空心思在亲戚,朋友,熟人中寻找有可能借到钱的人。三百二百都是父母眼里的救命稻草。父亲的兄弟姐妹,不但不借钱,反而骂骂咧咧,嘲笑父亲贪多嚼不滥,巴呵都是饭。更可气的是二伯家的大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当面数落父亲:“人心不足蛇吞象,没钱就不买咧,么爱买的?拿别人的球毛栽胡子呢!”。

为了筹钱,父亲和母亲把不走的路走了三回,把不看的脸,看了个遍!每天,每顿饭家里都笼罩着悲切,伤感,愤怒的情绪和诉说。面对举步为艰的父亲,眼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脸庞,他和母亲受的气,做的难,我感同身受。然而,面对困难中的父母,我束手无策,一筹莫展,那种自责,愧疚都会化做了暗自的决心与努力,还有恨!

三天的期限,很快到了,没有筹到钱的父亲硬着头皮,提着礼品去了卖家,求别人多给自己宽限几天再去筹钱。几经商榷,卖家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然而,穷人借钱,难于上青天。社会的变迁,钱已经不再只是财富的结晶,而是赚钱的工具。稍微富裕的人会把钱存到信用社成为定期。也许不多,百儿八十。但那是不愿意,不能外借的最好理由。农村长久靠人情面子借钱的习惯被一个“定期存单”打的落花流水。借钱的人不好意张口让别人损失利息,即使借钱者愿意找补别人的损失,被借者却不愿意承担那种被世人指责的骂名。所以,关系再好,对方钱再多,能借给你的最多只有个百儿八十。超过这个数,富裕者便存成定期。

再次回家的父亲盘算着自己原先看不上眼的三十五十,百儿八十!他明白,虽然那点钱是别人抹不开脸皮,不得已的“施舍!”但是他忍辱负重,希望集少成多,能凑起那二千元的余款!墙徒四壁的家,父亲来回的打量着,搜寻着能够变卖的东西。

突然,父亲的眼光落在了母亲的柜子上,他快速揭开盖子,脸色就像阳光下的茄子,由绿变红,由红变紫!愤怒的吼:“先人吃咧巴巴咧!迭攒这么多白布寻死家!”

“这个能卖,能卖!再包发脾气咧!那两年买的,这俩年棉布还涨价咧,佘不了,佘不了,保证佘不了!你放心,放心!”母亲慌张的摁下柜盖,连声说。我知道她怕父亲看见那满柜子放了多年的棉线。

“那你就看着办!我等着用钱呢!”父亲松开手,咬牙切齿的怒吼。母亲脚底抹油,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门。

“就看你卖给鬼去家!攒布呢?连猪一样懒,拿个婆娘家,一天吃整在做现成,布你都攒呢,社会一天比一天进步咧,各行知业都在大踏步的向前走呢,啥都是越做越精巧,越做越实用!看过去买的这布,粗糙不堪,你卖呢?我今个就看你卖了家!”

急需用钱的父亲眼里看到了一堆堆母亲买回的无用之品:变形的门窗,木头,高级的爷香炉,成堆的棉线,成箱的香火,手掌大的碟子,酒盅,酒壶,案板下一堆粗的,细的碗碗盏盏……。暴怒的父亲一挥手,爷香炉摔的粉碎:“哎,羞先人呢!年轻轻的一天不努力,看光等着爷给你拨消呢,咋不变个猪些!……”

嘶哑的吼声震回荡在空荡的屋子上空。玉跑了,躲的不人影,我站在前院,不敢走进房间一步。

眼看着约定的期限一日日临近,焦急,失望和担心折磨的父亲寝食难安,坐卧不宁,人几乎廋了一大圈,眼红了,嘴角滥了,牙床上全长上了火疙瘩,声音嘶哑,脾气越来越差,一句话不对就会摔碟子砸碗。到手的钱依然相差甚远。彻底失望的父亲已不求买车,但求卖家能退回自己交的订金,哪怕留些补尝也行。

然而,卖家手持契约,面对父亲的礼品与请求,只答应再宽限一个星期,到期按约定执行。无话可说的父亲围着自己魂牵梦绕的大汽车一圈圈的转着,看着。无意中发现八个好轮胎已有三个被换成了明显有破损的旧胎!无言的憋屈,说不出口的哑巴亏。父亲一路伤心,难过,气愤中回到家里中。

钱钱钱,父亲马不停蹄的奔波着,搜寻着,它却与父亲没有半点缘份。父亲心里明白:自己晚去一天,车上的好轮胎将会一个一个被换成旧轮胎。那份焦急,气愤和无耐都化做了在家吼叫与沉默。眨眼间,一个星期的时间又过去了。

父亲如约去了卖家,心急的他直奔汽车,果不其然,好轮胎被换的只剩了下一个。心凉了,力尽了,车开不走,钱拿不回,急的父亲像热锅上的蚂蚁,大脑空白,理不出个头绪,他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可以缓解那白纸黑字写下的契约。

百无聊奈的父亲回到家,大吼大叫,悲伤欲绝,茶不思,饭不想,骂母亲,摔家具。母亲抓耳挠腮,坐卧不宁,骂急眼的她怒怂父亲一句,父亲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我和玉立站在院子,虽然心疼,担心,却不敢接近房门半步。

“哎!老汉,老汉,看把我然的!”突然,房檐的下母亲一脸的惊喜,冲进房间大声喊:“这事我爸能帮上忙!……”

听到母亲的声音,我和玉立赶紧向房门口跑,只见父亲从被窝里蹦了起来,一拍大腿喊:“哎呀呀,这真个是忙人做不下好道场,咱咋把这一巧给忘咧!你爸就是那个乡的乡长呢,人好歹管着那个地方,只要nia一句话,事就好办咧!”

然而,坐起身的父亲蔫了,声音低了八度:“哎,你爸那个人死香气!连我一样,不爱给人下话。还不爱给人帮忙,再一个县官不归县管。你思量这事能成吗?”

“咋可不行呢!他我爸再不给人帮忙的,我去了,他还能说个‘不’字?包说我是他侄女,就是你这些年给我娘做的那活,他都不能说不!还说你聪明呢,我看你到事中比谁都糊涂!县官不归县管,我爸给他村上的书记可是正说呢!咱又没拿他啥,他也没损失啥,堡子书记一句话,他敢说不给!”母亲兴奋的白了父亲一眼,不以为然的说。

父亲定定的,定定的盯着母亲,突然竖起大拇指:“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去找你爸去,这话,你好说!”激动的父亲边说跳下炕,推着母亲向外走。

“我可不想去!你自己做呵愣腾事,你咋不去呢?把人骂够咧,这用上人咧,就给人倒料呢!”得意的母亲满脸嘲笑,退搡着说。

“这不是急糊涂了嘛!眼看着咱一下要损失么多的钱呢,那里面不光是咱这几年的积蓄,还有相当一部分别人的钱呢!你不急?你去,你去,我随后就到,你去给咱打个前站,我后头话就好说咧。这么大的事呢!”父亲笑嘻嘻的,像变了一个人。

五爷出马,村长出面,卖车的答应退钱了。父亲领了一圈的人情,又用礼品还了一圈的人情,车主,村长,五爷等。

不到五年的时间,父亲四次的创业打击让他更加清楚的认识到:靠谁也靠不住,人要靠自己,有多大本事吃多大饭,不要指望任何人来帮助你!天上也许会掉馅饼,但是砸不到你!有人帮你了,是你的运气,没人帮也不是你的晦气!从零开始,从头再来,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坚持就是利胜。父亲失意中的道理深深的埋进了我的心里。

买车的闹剧结束了,父亲马不停蹄的替人开车去了,家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轨迹。母亲串门子,睡觉,松散的打理着家里的一切事务。仅仅在父亲回家之前吆喝着我和玉立一块帮忙干着积攒一天的家务。倒饭,浪费,瞒不过父亲精明的眼睛;任务似的家庭劳动,没有表扬,只有批评,娇惯的玉立常常无声抗争。打架,争吵如同家常便饭一样悉素平常。

冬天到了,汽车的活越来越少,父亲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空闲时,父亲拉着架子车给外公家攒够土,起圈。在外公的指使下给五爷家收拾猪圈,忙乎完一切,才能回到家给自己家拉土,起圈。快过年了,父亲脸上的笑容多了,常常蹲在猪圈用手给肥猪挠着痒痒!村子里不时响起小炮仗的响声,家家户户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下午放学回家,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我像往常一样去对门二姑家寻找母亲。

“哎,他爸不当的,总想买车。几回咧,就差那一点点儿!命,命沃就是命!人说你命里八尺,你难寻一丈!……”刚踏进二姑家头门,母亲嘻嘻哈哈的说话声传入我的耳朵。

“哎,他三伯也就是要强很!给人开车挣的是好钱,人一天盘儿上盘儿下的,工钱又高,看称的又好,可总想给自己买个车!……”

“Nia是当呵领导的人,不愿意给人拉下。不了,咋总想给自己买个车,买个车,自己想做就做,想歇就歇,没他谁说的话!……”二姑手拿着鞋底,低着头,快速的来回扎针拉线,嘴里反驳着二婆:“有车到底挣钱多么,给人nia开车,人nia拿个大头,给咱个小头,他三伯巧的,会开,会修,还有驾照,可为啥不给自己买个车……”母亲旁边放着脏饭碗,腿上放着鞋底,笑呵呵的盯着二姑,专心的听着她说话。

“哎!人过俩天日子不容易!你看他三伯一天为过日子想尽办法。你看广占些,单位不行了,这就成天呆到屋,知不道弄个啥啥!拿个男人家,总跟到婆娘后头,地做个活都连新媳妇一样,艳品不去,他不去!……”二婆盘腿坐在不远处摇着纺车,慢悠悠的说。

“嗯,妈,你再包说咧!沃这俩天能麻心烦很,你总不停说啥嘛!叫他歇俩天可咋咧。……”二姑的一脸的不悦,斜着眼瞪着二婆。

“妈,妈,妈!姑,二婆!”

“哎呀呀,学生可介回来咧!”二姑抬起头,笑呵呵的回应。

“哎,慧娟,你可介放学咧!”母亲拿起鞋底,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笑笑:“哎这冬天家时间短很!看我这上午饭才吃清白,晚饭可来咧!走,回走,操心你爸一时回来咧。拿妈给nia做饭去!”

“你不是说上午面做的多嘛!晚上一热就对咧。”二姑抬起头笑笑:“不嫌麻达!”

“哎,你不知道,你三哥沃病大很!不吃剩饭,剩饭我娘们热嘎吃,给nia散碗稀饭,nia给咱挣钱呢。”母亲转过头:“慧娟,把妈碗端上回!”母亲急匆匆向外走着,边走说:“看你姑连你二婆一天还言紧很,你广占叔叫单位开除咧,看nia娘母俩个都不说,可单位不行了!你姑还瞅呢!……”

“妈,你看你些!人不说就对咧,你说沃话弄啥!操心人听着不高兴了。”听到母亲的话,紧张的我回头看去,只见二婆和二姑俩个人依然低着头紧忙自己手里活,我长出一口气。

“慧娟,赶紧书包放呵给咱喂猪去,拿妈赶紧给咱洗锅!”进门的母亲急了,顺着窗户扔了没拉几针的鞋底,冲进满案板脏碗的厨房。

“妈,桶里咋这么多的饭!……”提着猪桶,我的心一沉,不免皱着眉头问。

“早上就你一个人吃么一点点饭,你爸不起来,一起来就急了,赶紧给人nia屋跑。那饭不给猪吃,还是你吃家!”母亲不悦的白了我一眼:“赶紧烧锅,水烧热了把食掺热。”

“妈,锅里还有剩面呢!”揭开大锅锅盖,我惊讶的喊。

“奥,奥,奥!看我可忘了,赶紧的,你先把饭舀到后锅,妈正好把洗碗水倒到锅里烧热喂猪。”

“妈,后锅也这么多的面呢!”一揭后锅,我傻眼了。

母亲回头一看,一声不吭,端起后锅把饭直接倒入猪桶。猪桶满满的,根本容不下任何热水。母亲看看,提起猪桶去了猪圈。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心里说:“幸亏我爸没看见!”手伸进冰凉的盆子赶紧洗碗。

“慧娟,你妈呢?”父亲大踏步的走进厨房。

“爸,你回来了,我妈喂猪去了!”听到父亲的声音,我的心一磕腾。

“拿我去看嘎去!快过年了,猪肥了!”父亲转身向后院走,边走边说。看着父亲急匆匆的背景,我心里一沉,真担心那一桶剩饭被瞧见。

“哎,今个还差不多,还知道站到猪跟前看着喂呢,猪肥了,就是多操操心!”

“掌柜的你回来咧!今个咋回来的迟些?”母亲笑呵呵的问。

“今个回来的早,我把车况检查咧嘎,执人的事呢!”父亲平和的声音刚落,突然雷霆之怒:“哎,掌柜的,就说满猪槽的冰凌就给猪吃呢!”

“没,没,没!没有多少冰激凌!我都给拿手捞出来咧,看我还能给猪吃冰凌嘛!”母亲惊慌委屈的说话声让我紧张极了。

“你走,你走,拿我喂,拿我喂!嗯,眼看着猪肥咧!走走走!”父亲怒吼声让我心惊肉跳。

“真个连个活阎王一样,你看些,一进门就高喉咙大嗓子的,就像谁把尾巴给提住咧!”进厨房的母亲不高兴的回身低声骂了一句。

“掌柜的,得是咱粮食多很?”母亲的话刚落音,父亲像一阵风一样站在了厨房门口,脸色难看极了:“白米细把你驴日的吃的漾索呢!把没粮吃的日子给忘咧?栽娃子嫌我说倒饭呢,把饭倒到粪上,拿土盖住!猪给拱出来了。一天连这么个糟蹋粮食呢!粮食卖不成钱?……”父亲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死死的盯着母亲吼。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

母亲一声不吭,冷冷的瞪着父亲,一转身溜出了厨房,不知了去向。父亲站在厨房,静静的,静静的,无聊的他一个人又去了后院猪圈。后院不时传来父亲长吁短叹,恨恨的责骂声。

饭熟了,玉立躲在黑暗处,母亲不见身影,父亲蹲在猪圈,我坐在灶台下静静的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空气里到处迷漫着烧炕的味道,我知道自己家的炕还没有烧,赶紧起身去院子捡干柴,准备烧炕。

猪在食槽边吞了几口,不再上前,只是躺在土堆上来回噌着。父亲自言自语的叹息:“哎,这么好的面都不吃,任个这猪都了不得咧!”他用滥碗把猪食挖了出来,重新倒进猪桶。摸摸猪,问:“慧娟,你妈早上给猪吃的啥?得是早上的珍子?我觉得猪好像有点烧!”

“上午我妈给猪吃的早上的珍珍饭,掺了点新烫的食。”

“我知道!肯定又是恨死么活的多!猪早上没吃完,半上午又吃了一肚子冷食,上午的面又剩了,晚上剩饭一堆堆,还做新饭呢。说起好像还是关心我,专门给我做新饭呢。剩饭给猪一倒,白米细面的,不嫌可惜!猪也是顿顿剩食,猪槽泥蹄子一踩,冬天家,再冻成冰,中间猪肚子饿了再一吃脏食,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寻事嘛!唉!没法说,没法说,成天为这干屁叨叨的事着气呢!”

听到父亲的话,我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告诉父亲实情,便是雷霆之怒,不说,眼看着母亲浪费,怎么对得起父亲的辛苦。

“慧娟,明个星期天,你操心提醒你妈看猪好着没!如果慢食,你就把兽医叫来看嘎!猪肥咧,操不起的心!”父亲提着多半桶猪食出了猪圈招呼:“饭熟咧么,熟了就喝汤!”

灶台下父亲一个人喝完粥,端着茶水上炕了。玉立从黑暗处蹿进厨房来,给自己盛上剩面站在后院槡树下独自食用。烧完炕的我给自己盛好剩面,坐在厨房正吃着,耳边传来母亲的小声的说话声:

“慧娟,你爸饭吃了,猪喂咧?”母亲满脸堆笑,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

“奥!我爸早吃完了,热炕都坐了半会儿咧!妈,你弄啥去咧,咋才回来!”看到母亲,我赶紧站起身,揭开锅盖,替母亲盛饭。

“我还能弄啥去,到你二婆家坐咧嘎,你看屋就能坐住嘛!你爸一回来,就连阎王回来了一样,骂的房响锅炸的,啥锤子日的沃,一天连个大脚婆子一样,拿个男人家,啥婆娘家的事,他都管呢!批批当当,嗯,一天总球毛上捋寄子呢,挣不下顶球用!……”母亲用手剁着父亲坐的房子,低声骂:“剩饭总是给猪吃咧!总要喂猪呢,你又不吃剩饭,照不给猪吃……,它好的吃了,瞎的就剩呵咧!巴巴它一样卖钱呢!这任个复子、巴巴卖的是粮食钱!养猪挣啥钱嘛,不挣钱!一天还把人挣的,天天担不完的水,烫不完的食,喂家,拉土家,垫圈家!看得如卖巴巴!猪日的沃种上!一天不算账,光把人给咧个扎!……”

“妈!咱纯拿粮食喂猪呢,当然不挣钱!人nia人一天给猪打糠,拔草呢,粮食吃的少,当然就挣钱了!你总不停骂我爸弄啥?操心我爸听着,又不得安然!”听到母亲的话,我忍不住打断的说。

“你妈的屁!你光说的好很,那你咋不给猪拔草去!你一天连你爸一样,光一天卖屁嘴卖的好很!一屋的吃家,喝家,穿家,戴家,都是谁给你家做好的?那你明个包念书了,一天到屋给咱把饭做上,拿我给猪拔草去!……”母亲恼了,停下吃饭的手,恨恨的骂。

“妈,我爸说咱猪可能有些发烧,叫你明个早上操心猪慢食不,不行就赶紧叫兽医看嘎!”不吭声洗完的锅的我向厨房外边走边说。

“你包走,连玉立抬桶水去!不抬水,明早拿啥做饭家!”母亲站在厨房大声吼。玉立出乎意料的跟着我去抬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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