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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反目成仇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刘虞是一个英雄吗?是,也不是。

刘虞治理地方,很有一番手段;打理经济也是一把好手。可是武略不足,对待外族政策又怀柔。

要说不是,就怪其是身处乱世。乱世靠什么,乱世当以武力为先。

其实,刘虞采取怀柔政策,主要还是为了他自己,其次才是大汉的利益。

还别说,刘虞的以柔克刚,以德待之的政策,期初还起到了作用。五郡屯兵撤走,钱粮送到,乌桓果然有所收敛,边境安静了两个月。

不过也只是安静了两个月,两个月过后,乌桓以步骑五万助张举、张纯,再次入塞侵略,由于五郡之兵皆已被刘虞罢解,乌桓兵可谓是畅通无阻,长驱直入,深入幽、冀二州、掳掠百姓财物无数。刘虞得报,自是惊恐,忙遣人赴右北平,令公孙瓒举兵讨伐。

刘虞的使者还未到右北平,公孙瓒早已率军出发。

张举、张纯引乌桓兵方入塞内,公孙瓒就已经得报,由于刘虞力主与乌桓议和,公孙瓒以事实来说明乌桓人不可信,还有叛贼张举鼓动图谋,所以想彻底打消刘虞议和之心,是以听任乌桓入塞,并不出击。

乌桓人这次,简直穷凶极恶,一路烧杀淫掠,军士一日数报,公孙瓒大怒,将报急军士逐出账外,令不得再报,自于军帐内蒙头大睡,军士岂敢再报。

几天后,寝食不安的公孙瓒忍耐不住,自己走出军帐,向军士打听乌桓军与张纯、张举的动向;当得知乌桓军已经深入青、冀,平原并并皆破陷,吏民死以千计时,公孙瓒忍无可忍了,怒火中烧,即率众东下,于德州一举击败张举、张纯。张举、张纯率乌桓军败逃,竟然又没死。公孙瓒追至安国,再次大败乌桓军,并斩首万级。张举、张纯率数百人得脱,一路逃出塞外。

数次公孙瓒都没能杀死张举、张纯,且不知其擅长逃跑,还是公孙瓒有意为之。

乌桓大败而去,公孙瓒以为经此一事,刘虞必然醒悟,定会与他戮力同心,讨平乌桓。于是便赴蓟城,请刘虞资助兵粮,欲出塞追剿乌桓。

公孙瓒到了蓟城,刚过午时。他便前往公事厅,门外有两个军士守着,见公孙瓒来了,转身想去报告刘虞,公孙瓒一挥手,意思不须通报,军士见他不怒而威,转而站回原位。公孙瓒便直接进入了公事厅,见里面没人,喊了一嗓:“刘公何在?”

公孙瓒嗓门大,这一嗓子直震得公事厅里嗡嗡直响;话音刚落,见没人答声,公孙瓒也不见外,大步向公事厅后的里屋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里面有人急促答道:“来了!来了!”出来一看,是刘虞。公孙瓒见他神色有些慌乱,嘴上及胸前有不少油污,忙施礼道:“不知刘公正在用饭,打扰了。”

刘虞忙躬身还礼道:“早已吃过,正准备稍息片刻,不想将军来了。”

话音刚落,可能是因为还礼时,刘虞躬了一下身子的缘故,等他直起身子时,竟有一只鸡腿从衣襟下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刘虞笑道:“中午曹掾魏攸请吃,多有鱼肉,想家中小儿久未见肉荤,便揣了一只鸡腿在怀中,将军见笑了。”

说着,弯腰捡鸡腿;鸡腿刚捡起,又有一只狗腿从衣襟下滑落了出来,刘虞又道:“这只狗腿是给老妻的。”再弯腰拣起狗腿,又有一只鹿腿滑落出来,刘虞弯腰还想拣,公孙瓒已经将鹿腿拣起了来:“公且直起身子,我恐再滑出个猪腿来。”

刘虞尴尬道:“真的没了。”转而问道,“将军此来何事?”

公孙瓒这才道:“乌桓入亲幽、冀,杀我吏民,抢夺财物,此其无信之明效也!请公以兵粮助我,瓒愿出塞穷击,剿灭乌桓,除此国患,以绝后患!”

刘虞道:“乌桓猖狂日久,非急切可除,将军辄欲用兵,非利国安民之策也。将军且回,我自有主意。”

公孙瓒闻言,岂有不怒,强忍了怒火,将手中的鹿腿放在鼻前闻了闻道:“好肉!此鹿腿必是留给小妾的了。”言毕,将鹿腿递给刘虞,转身而去。

刘虞听之心中不快,知其言中还有影射之意。

刘虞的所谓“主意”还是送钱,而且更多送钱粮,刘虞以为乌桓再一次入塞掳掠,是因为钱粮不够,于是加倍给之。但钱没能送到乌桓人手中,被公孙瓒派兵在半路上截了去。刘虞又派人送,还是被公孙瓒给截了。就这样,刘虞给乌桓人送多少,公孙瓒就派兵截多少,其结果是一分钱也没能到乌桓人手中,全部被公孙瓒截了。

刘虞终于怒不可歇了!

公孙瓒是当时河北势力最大的一个割据者。刘虞初到幽州,主动与之结好,是因为他知道,他要想在幽州站稳脚跟,并有效地统治幽州,没有公孙瓒的支持和拥护是很难成功的。

但刘虞也知道,公孙瓒的势力已经是很强大,与他交好只是一种权宜之计,如果任由公孙瓒的势力继续发展,终将危及他对幽州的统治,必须想法设法削弱甚至解除公孙瓒的武装力量,从而在根本上解决这个巨大的威胁。

公孙瓒从一个郡中小吏至骑都尉,再到今天的中郎将,拥众数万,他所以有今天,就是因为在与乌桓和鲜卑的不断战斗中,地位与威望得到提升的同时,势力也在不断壮大。而其虽然追击打败乌桓,却没有下死战。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乌桓与鲜卑人对塞内的侵略,就可能不会有公孙瓒的今天。

所以,刘虞想当然地认为,乌桓、鲜卑人入塞掳掠,,不过是为了钱粮,草原民族吗,多的是牛羊马匹,少的是粮食铁器。如果满足了对方的需求和胃口,那么对方不需要掳掠,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钱财,则自然不会来犯,边境也就得以安宁,公孙瓒和他的大军也就没了用武之地,他所谋求的削弱甚至解除公孙瓒的武装的愿望,就有可能得以实现,而大汉的北疆的外族忧患也能逐步降低。

但公孙瓒志在扫灭乌桓、鲜卑,一次次派兵将刘虞为交好乌桓、鲜卑人而送去的钱粮截去,打破了刘虞的如意算盘,并使刘虞以为公孙瓒识破了他的阴谋,自此与公孙瓒反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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