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救援
常启豪认识荆棘的过程是一个意外（作者语：人生就是这样，它充满了意外，不但会发生在好人身上，坏人那里也不少见，哪怕是一个不相干的小人物，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无数的意外织就了多姿多彩的人生。），那一次，荆棘接了个杀人的委托，雇主想他去干掉一名财大气粗的强奸犯，而这个被杀者却是常启豪的朋友。荆棘的任务完成的还算漂亮，在不可能的时间，不可能的地点，用匪夷所思的方法刺死了那个劣迹斑斑的罪人，唯一的缺憾就是杀人过程还有一个目击证人——常启豪，至于后来，常大少爷究竟用了多少钱才买回自己的命，那是不相干的话题，反正这二人是认识了。因为荆棘只接手杀人或者必须暴力解决的委托，所以他的经济情况是相当困窘的，新朋友常家大少对他的生活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保障。而常启豪有了这么一个强力打手在身边，日子自然也会更加的绚丽多姿。因此，这二人就这么互相依附着，成了相当另类的伙伴关系。
“凭什么？”听了陈吉的话，常启豪有点蒙，荆棘的利害他是知道的，要欠下如此巨额的债务，还不敢解决，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债权人更加的强势。而从荆棘进入酒吧，又匆匆离开的场面上来看，他可不单是只有一点儿忌讳眼前的两人，最低限度也是不愿意招惹。“只是开始看起来这两个胎气很重的小鬼还算讲道理，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把一大笔债务压到自己头上来了呢？”
“亚亚，他问你凭什么。”陈吉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于是把球踢给了正拼命喝橙汁的刘亚。
“就凭你敢叫他来帮忙，这还不够么？”刘亚对常启豪的印象还没坏得那么彻底，所以准备逗逗他，更主要的原因是，男孩自己也觉得这几天他和陈吉的日子过得太平淡了。
“可是……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啊。”想通了的常启豪彻底没了脾气。
“也是哦，”男孩表示理解，“就算你家里再有钱，突然拿这么多出来，也蛮痛苦的。”
常启豪拼命的点头，他开始后悔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烧香了。
“那就按揭，分期付款。”陈吉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暗自高兴不已。
正在喝鸡尾酒的晓依险些笑喷出来，她倒是头一次听说这样按揭的，“那不是高利贷么？”只是女占卜师说什么也不敢道出口。
“这样可以么？”刘亚问常家公子哥道。
“这个……这个……”常启豪想讨价还价，又怕惹怒了二人，再弄些莫须有的债务出来，于是很为难。
“这样吧，晓依姐的事就算了，荆棘欠我们的钱我也不和他计较了，回去之后，你告诉他，货运站的事，‘北关’不追究了，叫他别躲了。他一定承你的情！”
“是，是！”听了刘亚这番话，常启豪有点怀疑这近二十万的债务是否属实了，他在考虑自己回去后若真的这般和荆棘邀功，会不会被打成猪头。不过高兴倒是真的。
“你们留下喝完酒再走？”刘亚试探的问。
“不了，不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儿。Ｗaiter！结帐。”成启豪把刘亚他们的花销也一同支付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天上人间酒吧。
酒吧又恢复了平静。
还不等刘亚和陈吉开口，晓依已经急不可待的打开了话匣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她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男孩。
“难道你占卜还要收自己的钱？”刘亚的言下之意是说，“你不是会占卜么！干嘛多此一举？”
“不说拉倒。”话一出口，连晓依自己都奇怪，自己怎么能对两个陌生人说出这么撒娇的一句话。
刘亚摊开手，撇撇嘴，“现在，你该能专心的占卜了吧？”
“……好吧！再替你占卜一次，我先说好了，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算的不准，你可不能来欺负我。”剥去了伪装的外壳，晓依显得很柔弱。
“快点开始吧，我还要赶回去作晚课。”刘亚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表，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他多会有计划的度过每一天。
“OK，你要做的事情有没有更具体点的内容？”女占卜师已经取出了占卜道具——一副暗金色的卡片。
“调查！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男孩表情肃穆，他觉得在占卜时，自己也应该精力集中。
“未知的，毫无头绪，需要借助全能之眼了。”晓依喃喃自语，接着由颈项上取下一条项链，那项链的坠子居然是张透明的卡片，卡片正中画着一只瞳孔为六芒星的眼睛。
女占卜师将全能之眼抵在额前，沉思良久，然后又以这张牌为中心，在桌面上布下一个圆形的牌阵。
“有没有香烟？”晓依睁开眼睛问。
“没有，我很久没抽烟了。”陈吉见刘亚盯着自己，忙表示爱莫能助。
“去拿个烟灰缸过来。”晓依示意他相邻的桌台上有自己需要的道具。
陈吉依言照做。
晓依捏了少许烟灰撒在全能之眼上，然后命令刘亚把左手放在整个牌阵的一侧，她自己则紧握住了男孩的手，“闭上眼睛，等你睁开时，就可以看到真相了。”这时的女占卜师显得神秘而迷人，陈吉不禁看呆了。
酒吧内没有风，空调也是关着的，然而，散落在全能之眼上的烟灰却在某种莫名的力量的驱动下，缓缓地四散开来，直到男孩自然而然的睁开双眼。
晓依迅速由牌阵中抽出数张被烟灰依附了的卡片。
“酒，母亲，吸血鬼，悲伤。”
“怎么只有四个提示？”刘亚看着互相搭配在一起的命运之牌。
“第一张本来是水，注解是令人陶醉的，那便是酒了；第二张为女性，却有孕育的解释，所以是母亲，或者母体；第三张牌叫做牙牌，它的后缀为鲜血，组合在一起就是吸血鬼的意思；而最后一张是眼泪，和它搭配的是心牌，我称这种组合为心泪，也就是悲伤。”女占卜师详细的解释着。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刘亚很快便展开了联想，“酒可以是酒吧，酒店，酒馆，或者干脆就是酒。母亲可以代表一个人，以你上次给我占卜的顺序来看，这张牌是我要调查的事情的中心才对，所以，我应该去找一个怀孕的人，或者是有关的其他什么东西。第三张牌代表的该是个枝节，上次那张‘朋友’牌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至于悲伤，我想它是整个事件的结果，呵呵，运气不错，比上次的‘死亡’好多了。”男孩知道，最后这张牌有可能是可逆转的，只是现在看来，这个结果所占的比重大一些而已。
“或许吧，我在想，可能我给常启豪的提示也是对的，只是他笨，想不通而已。”晓依敲着脑袋思考的模样，像个孩子。
“你说‘可能’？”刘亚发现女占卜师话中的语病。
“就是‘可能’啊！怎么了？占卜如果100%准确的话，我还用得着天天挨个酒吧乱串么？去买彩票不是更便捷些。”女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得也是！好了，我们的事情办完了，你也早点回家吧，不然等下常启豪找回来，可就麻烦了。”
“以他的胆子，这个月我在天上人间酒吧也别想再见到他了。”晓依将桌面上的卡片收好，有点恋恋不舍的盯着刘亚，准确地说，是盯着刘亚的口袋。
“如果你现在回家，我可以帮你付车费，或者顺路。看这样子，你今天晚上不会再有生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大概是怕刘亚和陈吉真的与常启豪打起来，所以提前先躲了。
“哎，我这个月的房租怎么办呀？”女人自哀自怜。
刘亚只当没听见，“陈吉，喝够了我们就走吧。”
“哦！”陈吉木讷的应了一声，将杯中剩下的啤酒一扫而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算了，还是和你们一起走好了。”晓依也站了起来。
将晓依送到她家楼下，刘亚摇下车窗，笑着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开始女人还没听明白，直到出租车行得远了，她才顿悟得翻开自己的口袋，那里面赫然是之前刘亚答应付给她的全部报酬，“这个小鬼，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呢？”晓依笑着摇头，她发现刘亚身上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自己想留在他身边，或者留他在自己身边。
“亚亚！”
“嗯？”
“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得改改了。”显然，陈吉看到了男孩将钱偷偷放在晓依身上的过程。
“你想节食？”刘亚反问。
“当我没说。”
由于陈吉的资产和刘亚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任务一直到现在，所有的开销都是由刘亚支付的。
两人正自闲聊，男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头儿打过来的。”刘亚将手机抛给陈吉，“你接，就说我在想事情。”正常情况下，除了几个相熟的人，男孩还是不大原意与其他人多说上哪怕是一句话。
陈吉哼哼哈哈的接完了电话，立刻要求司机换一个目的地，出租车拐了个弯，停在二高门口便不再前行了。
“什么任务？”刘亚下了车，立刻用眼神询问道，因为刚才通电话时，他听见陈吉回答了他们所处的位置。
“救人！”陈吉用手语通知男孩。
……
